第四百七十九章 天下第一美人甦婉清獻舞……
雲可依回到房間,褪去外衫換上寢衣,正準備吹燈安歇,房門卻被輕輕推開,蕭慕寒走了進來。
蕭慕寒換了身月白常服,墨發松松束在腦後,少了幾分平日的冷冽,多了些溫潤氣息。
“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雲可依攏了攏衣襟,“明日還要早起離開,該早些歇著。”
蕭慕寒卻沒動,只倚在門框上,目光落在她身上。
“不行,我得在這兒陪著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
雲可依蹙眉,轉身想去推蕭慕寒。
蕭慕寒卻順勢握住她的手腕,挑眉反問“怎麼,你怕我?”
“我才不怕。”雲可依掙開蕭慕寒的手,語氣帶著幾分不服氣。
蕭慕寒忽然低笑一聲,步步逼近,聲音壓得低沉。
“既然不怕,那……作為你的地下情人,陪你睡覺,不也是我的職責麼?”
話音未落,蕭慕寒竟直接繞過雲可依,掀開床幔便躺了上去,一副賴著不走的模樣。
雲可依又氣又急,走過去想把蕭慕寒拽起來。
“蕭慕寒!你別胡鬧!快起來!”
“我不。”
蕭慕寒索性往床里挪了挪,閉上眼楮裝睡。
“你要麼去睡榻上,要麼現在就出去。”
雲可依叉著腰,語氣沒得商量。
蕭慕寒沉默片刻,終究還是舍不得惹雲可依真生氣。他不情不願地坐起身,瞥了眼旁邊鋪著軟墊的矮榻,不情不願地挪了過去。
“睡就睡,誰怕誰。”
看著蕭慕寒委委屈屈躺到榻上,還不忘拉過薄毯蓋好,雲可依這才松了口氣,吹滅燭火躺回床上。
黑暗中,能听到榻上傳來蕭慕寒淺淺的呼吸聲,雲可依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竟在這安穩的氣息里,漸漸放松下來,沒多久便沉入了夢鄉。
天還未亮透,窗外仍是墨藍的底色,只有幾顆殘星綴在天際。蕭慕寒從榻上醒來,悄無聲息地起身。
蕭慕寒走到床邊,借著微光看向熟睡的雲可依。
“依兒……我走了……”
雲可依眉頭微舒,呼吸均勻,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褪去了白日的銳利,顯得格外柔和。
“我很快就回來……等我……”
蕭慕寒心中涌上一陣不舍,伸出手,輕輕為她掖了掖被角,指尖不經意觸到她的發絲,又迅速收回,仿佛怕驚擾了這場好夢。
“依兒,等我……不會太久……我還要回來做你的情人……”
蕭慕寒最後看了雲可依一眼,才轉身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帶上門時,動作輕得幾乎沒有聲音。
來到前院,四大影衛早已等候在那里,一身玄衣,身姿挺拔如松。
影一行了一禮,說道“王爺……一切準備就緒……太子的人已經殺光了……”
蕭慕寒冷冷的說道“好……”
院中空地上,停著一輛裝飾低調卻極為堅固的馬車,旁邊則是十幾輛蓋著油布的貨車,沉甸甸的,顯然裝著庫房里的那些箱子。
五百名護衛列隊整齊,鴉雀無聲,只偶爾能听到甲冑輕微的踫撞聲。
蕭慕寒頷首示意,影衛立刻上前掀開馬車轎簾。
“王爺……請……”
蕭慕寒彎腰坐了進去,馬車隨即緩緩啟動。
“出發。”
隨著一聲低令,隊伍浩浩蕩蕩地駛出風雨歸樓,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沉穩的聲響。
在黎明前的寂靜中,這支隊伍如同一條黑色的長龍,朝著城門方向而去,很快便消失在朦朧的晨霧里。
清晨……
雲可依醒來時,窗外已透進微光,榻上空空如也,蕭慕寒顯然已經離開了。
雲可依伸手摸了摸軟榻的被褥,余溫早已散盡,心里竟莫名地空落落的,像是少了點什麼。
“走了……他……真的走了……”
起身洗漱後,雲可依換上一身利落的湖藍色勁裝,對著銅鏡戴上那副標志性的蝴蝶面具,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線條柔和的下頜和一抹淺淡的唇色。鏡中的人影眼神清亮,又恢復了平日那, 份干練果決。
來到風雨歸樓前廳,喧鬧聲撲面而來。雲可依一眼便看到了在櫃台後忙碌的自祁,走上前低聲道“東西已經順利運走了,按計劃往百里山去了。”
自祁抬眸,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那就好,總算放下一樁心事。”
此時的前廳已是人聲鼎沸。不少達官貴人聚在各處,有的圍坐在酒桌旁推杯換盞,高聲談笑;有的在賭桌前吆五喝六,面色隨著骰子的轉動忽喜忽憂;還有些夫人小姐湊在珠寶櫃台前,對著琳瑯滿目的首飾挑挑揀揀,不時發出驚喜的贊嘆。
角落里,幾名舞姬正隨著樂曲翩躚,裙擺飛揚間,引得不少目光追隨。
自祁小聲對雲可依說道“太子的人……已經被清除了……”
雲可依問道“誰做的?”
自祁小聲回答“攝政王的人……”
“哦……”
雲可依掃過這熱鬧景象,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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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引開了太子的視線……太子可能又要忙起來了……”
風雨歸樓依舊是這副魚龍混雜卻井然有序的模樣,而她的計劃,也正一步步朝著預想的方向推進。
暮色四合,喬縣郊外的御史大夫府卻燈火通明,絲竹之聲伴著笑語從朱漆大門里漫出來,在微涼的晚風里蕩開。
這里距京城二百里,遠離朝堂喧囂,倒合了張大人那不愛繁華的性子……誰能想到,執掌監察、彈劾百官的御史大夫,竟把府邸安在了這樣一處清幽之地。
雲可依立在府門前,仰頭看了眼檐角那盞走馬燈,光影流轉間,她抬手將臉上的蝴蝶面具系好,蝶翅上的碎鑽在燈火下閃著細碎的光。
“我找張大人……他讓我今日來這里收錢的……這是他的借據……”
守門的僕役見她衣飾不俗,雖戴著面具,也只當是哪位不願露臉的貴眷,躬身引著她往里走。
“姑娘……里面請……”
正廳里觥籌交錯,張大人正舉著酒杯與幾位同僚談笑,他身著錦袍,鬢角微白,眉宇間帶著文官的儒雅,絲毫不見朝堂上彈劾時的銳利。
忽然,他目光掃過門口,落在那抹戴蝴蝶面具的身影上,杯盞在指尖頓了頓,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是她。”
那蝴蝶面具太過特別,他記得。剎那間,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下,一個清晰的數字跳出來……三百萬兩。他還欠著人家三百萬兩,本想拖些時日,卻沒想會在這里撞見。
雲可依已款步走近,裙擺在光潔的地磚上掃過,帶起一陣淡淡的香風。她沒看周圍投來的好奇目光,只對著張大人微微屈膝,聲音隔著面具傳來,溫溫軟軟的。
“張大人,許久不見,可還記得我?”
張大人定了定神,放下酒杯,勉強擠出笑容。
“自然記得,只是沒想到……姑娘會親自來。”
張大人的指尖在袖下微微蜷縮,生怕雲可依當眾提起那筆銀子,掃了他這御史大夫的顏面。
周圍的喧鬧似乎都遠了些。雲可依抬眸,面具後的眼楮輕輕彎了彎,語氣如常,听不出半分異樣。
“听聞大人在此宴請同僚,便想著過來看看,也算……敘敘舊。”
雲可依沒提銀子,半句未提。張大人松了口氣,卻又覺得那松快里摻著點說不清的滋味,只能干笑著擺手。
“快請坐,來人,給這位姑娘看座。”
“謝……大人……”
絲竹聲依舊,賓客們的目光很快移開,沒人留意到這短暫的交鋒。只有檐外的風,卷著幾片落葉,輕輕敲了敲窗欞。
雲可依的目光如淬了冰的鋒刃,不動聲色地掃過廳中每一張臉。觥籌交錯間,那些或高談闊論、或假意寒暄的面孔,她早已在心底描摹過千百遍,正是當年聯手私吞江南賑災銀和西北軍糧,害得數十萬災民流離失所,害得西北大軍連連敗仗的罪魁禍首。
“看來……都到齊了……”
張大人居中而坐,鬢角的白發在燈火下泛著冷光,渾然不知自己和這些“同僚”,今夜都將成為她賬本上勾銷的名字。
雲可依指尖輕輕捻著袖角,藏在暗處的手已扣住了那枚薄如蟬翼的銀匕,只待時機一到,便要讓這滿堂“歡聲笑語”,換作血債血償的哀嚎。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管家匆匆進來,在張大人耳邊低語了幾句。
張大人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起身笑道“哦?甦首富來了?快請!”
眾人紛紛側目,只見門口走進一對父女。
為首的男子身著月白錦袍,面容富態卻不顯臃腫,眉宇間帶著商人特有的精明與圓融,正是喬縣首富甦霍。
甦霍身側跟著個少女,約莫十七八歲,穿一身藕荷色衣裙,眉眼清秀,怯生生地挨著父親,目光低垂,透著幾分未見過大場面的拘謹,想必就是他的嫡長女甦婉清。
甦霍拱手向張大人作揖,又客氣地朝眾人頷首。
“冒昧叨擾,听聞張大人今夜宴客,特來湊個熱鬧,還望勿怪。”
雲可依的視線在他們父女身上短暫停留,又迅速收回。
面具後的眉頭微蹙,這兩張臉,並不在她的名單上。
“他們是誰?”
既非當年分贓之人,也非她追查過的關聯者,倒像是憑空闖進來的局外人。
雲可依收回扣著銀匕的手,指尖的寒意稍稍褪去,心底卻多了一絲警惕這時候來的陌生人,會是變數嗎?
廳中眾人已笑著與甦霍寒暄起來,甦婉清始終低著頭,偶爾被父親推一下,才怯怯地福一福身。
雲可依重新將目光投向那些“目標”,唇角在面具下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無關人等,暫且不礙她的事。
“該算的賬,今晚一筆也跑不了。”
甦霍臉上堆著恰到好處的笑意,朝張大人拱手道“小女婉清,平日里愛琢磨些舞步,今夜見大人府中熱鬧,便想獻丑一番,為各位助興,還望大人與諸位同僚莫要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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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人目光落在甦婉清身上,方才只覺她清秀,此刻燈下細看,少女垂眸時眼睫如蝶翼輕顫,肌膚瑩白勝雪,竟是個難得的美人。
他捋著胡須朗聲笑起來“甦兄客氣了!令嬡這般容貌,說是天下第一美女也不為過,能得她獻舞,是我等的福氣,求之不得啊!”
周圍立刻響起一片附和的贊嘆聲。甦婉清紅了臉,怯生生地福了一禮,轉身走到廳中。
“小女獻丑了……希望各位大人喜歡……”
樂師們會意,換了支輕快的曲子。
少女旋身起舞,藕荷色裙擺如綻開的荷花,舞步輕盈得像踏在雲端。
甦婉清腰肢軟如柳,每一個轉身、每一次揚袖都恰到好處,既有少女的嬌憨,又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嫵媚。
“美……美……”
“太美了……”
眾人看得痴了,連杯中的酒都忘了飲。
雲可依坐在暗影里,指尖依舊冰涼。她盯著甦婉清的動作,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果然,在一個旋身的弧度里,少女廣袖翻飛的瞬間,似乎有極細微的白色粉末從袖中揚起,混在跳動的燭火光影里,悄無聲息地散開在空氣中。
“迷魂粉?”
雲可依心頭一凜,下意識屏住呼吸,悄悄後退半步,隱在一根盤龍柱後。
甦婉清的舞還在繼續,臉上帶著純良無害的淺笑,眼神卻時不時掃過在場眾人,那目光里藏著的東西,絕不像一個單純的閨閣少女。
“她到底是誰?”
雲可依捏緊了袖中的銀匕。
“這甦婉清,若說是來搗亂的,時機未免太巧,偏選在要動手的時候;可若說她也別有所圖,那目的又是什麼?是沖著張大人來的,還是這些私吞賑災銀,私吞軍糧的蛀蟲?亦或是……另有所謀?”
空氣中的甜香越來越濃,已有幾位喝多了的官員開始揉太陽穴,眼神發直,顯然已受了迷藥影響。
“來來來……繼續喝……”
“喝喝……喝……繼續……”
張大人也覺得頭暈,正皺眉扶著額頭,絲毫沒察覺危險已在眼前。
雲可依看著那舞動的身影,面具後的眼神冷了幾分。不管這女人目的是什麼,今夜的局,怕是要變了。
一曲舞畢,甦婉清旋身立定,鬢邊的珠花輕顫,額角沁出細密的薄汗,更添了幾分楚楚動人。
廳中靜了片刻,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眾人望著她的眼神里,痴迷與驚艷毫不掩飾,連方才被迷魂粉擾得微醺的幾位官員,也一時忘了頭暈。
甦婉清屈膝謝禮,起身時卻似腳下一軟,“呀”地輕呼一聲,竟直直朝著張大人的方向跌去。
“ 當”一聲脆響,她袖口掃落了張大人手邊的酒杯,酒液潑濺在他的錦袍前襟,碎瓷片散了一地。
“姑娘小心!”
張大人下意識伸手,穩穩扶住她縴細的腰肢。
少女身上的馨香混著酒氣鑽入鼻息,張大人低頭看了眼懷中面紅耳赤、滿眼驚慌的甦婉清,心頭那點因酒灑衣襟而起的不悅頓時煙消雲散,只余下憐惜。
“對不起……張大人……小女不是故意的……”
“快起來,衣裙都濕了。來人,帶甦姑娘去後堂換身干淨衣裳。”
甦婉清慌忙站直,怯怯地福身“多謝大人,是婉清失禮了。”
眾人只當是少女害羞失了態,紛紛笑著打趣幾句,又端起酒杯續上了酒,沒人留意到甦婉清轉身時,指尖飛快地在張大人扶過她的手腕上蹭了一下,一枚細如發絲的銀針刺破了他的皮膚,隨即隱沒在衣料里。
雲可依眸光一凝,借著轉身整理面具的動作,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後堂的回廊寂靜,廊下燈籠的光忽明忽暗。
甦婉清被丫鬟引著走在前頭,腳步卻在拐角處頓住,轉身屏退了丫鬟。
甦婉清抬手攏了攏鬢發,方才的羞怯蕩然無存,眼底只剩一片冷然。
“哼……”
而此刻的正廳里,張大人正舉杯與同僚說笑,忽然覺得手腕內側有些發癢,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皮肉下鑽動。他下意識撓了撓,卻見那處皮膚下隱隱鼓起一道細痕,正緩緩往手臂上方游移。
“怎麼了,張大人?”身旁有人問道。
“沒什麼,許是被蚊子叮了。”
張大人強作鎮定,可心底卻莫名升起一股寒意。那鑽動感越來越清晰,仿佛有活物在血肉里穿行,順著血管往心口爬去。
回廊暗處,雲可依將這一切看得真切。
雲可依親眼瞧見甦婉清方才扶在張大人手腕上時,指甲縫里滑出一只通體漆黑、細如米粒的蟲兒,那蟲兒一沾到張大人的皮膚,便立刻鑽了進去,是蠱!
雲可依猛地攥緊了拳,指節泛白。
“甦婉清到底是誰?”
雲可依用迷魂粉放倒眾人,又給張大人下蠱,既不是為了錢財,也不像替天行道,更與當年的賑災銀案無關。
“這步步為營的手段,藏著的究竟是何種目的?是受人指使,還是與張大人之間,藏著更深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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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從回廊盡頭吹過,帶著遠處的酒氣與花香,雲可依望著甦婉清消失在後堂門後的背影,面具下的眼神愈發沉凝。
今夜這御史大夫府,藏的秘密,似乎比她預想的還要多。
廳中酒意漸濃,迷魂粉的效力在悄然蔓延,已有幾位官員歪在椅上昏昏欲睡,剩下的也多是眼神迷離,只剩張大人強撐著精神,手腕下的蠱蟲鑽動感讓他坐立難安。
雲可依適時從暗影中走出,蝴蝶面具在搖曳的燭火下泛著冷光。
雲可依走到張大人面前,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恰到好處的疏離。
“張大人今夜貴客滿堂,我這貿然前來的訪客,也不便多擾了。”
張大人抬頭看她,眼底掠過一絲如釋重負,又夾雜著幾分警惕。
“姑娘這就要走?”
“嗯,改日再來叨擾大人。”
雲可依頓了頓,尾音輕揚,“至于那筆錢,不急,我下次再來向大人討要便是。”
這話像是一顆定心丸,張大人緊繃的肩背松弛了些,只覺這戴面具的女子知趣,連忙點頭,抬手朝門口方向虛引了引,聲音因不適而有些發緊。
“也好,姑娘慢走,恕不遠送。”
張大人此刻只想讓這尊煞神趕緊離開,免得再生出什麼變數。
“好……告退……”
雲可依微微頷首,轉身款步向外走。守門的僕役見她要走,連忙上前引路,誰也沒留意她轉身時,指尖在廊柱上輕輕一叩,留下個不易察覺的印記。
走出御史大夫府的朱漆大門,夜風吹得她鬢發微揚。
雲可依沒有走向通往喬縣城中的路,反而趁著夜色,繞到府邸西側的僻靜圍牆外。
牆不高,雲可依足尖輕點,如一片落葉般翻了過去,穩穩落在後院的青石板路上。
後院比前院安靜得多,只有幾處值夜的僕役房亮著微光。
雲可依貼著牆根潛行,耳尖捕捉著周遭的動靜,甦婉清換了衣裳,此刻定然就在這後院某處;而張大人身上的蠱蟲,恐怕只是個開始。
雲可依倒要看看,這場看似意外的闖禍,究竟會攪出怎樣的風浪。那筆三百萬兩的賬可以暫放,但這甦婉清和張大人之間的貓膩,她卻不能不管。
後院深處,月光被茂密的樹枝剪得支離破碎,灑在布滿青苔的石板路上。
雲可依放輕腳步,正想往甦婉清可能落腳的廂房方向去,卻忽然听到不遠處傳來壓抑的哭喊聲,夾雜著女子尖利的斥罵。
雲可依循聲繞到一堵矮牆後,借著牆縫往里看院子里,一個穿青布裙的年輕女子正被按在地上,二十三四歲的模樣,發髻散亂,嘴角淌著血,臉上滿是驚恐。
而按住她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眉眼刻薄,手里攥著一根粗木棍,正狠狠往那年輕女子腿上砸去。
“ 嚓”一聲脆響,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痛呼,年輕女子蜷縮成一團,腿骨顯然斷了。
“賤蹄子,敢跟主子 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
婦人啐了一口,又抬腳往她腰上踹了幾下,直到那女子疼得只剩微弱的呻吟,才罷手。她招呼來兩個膀大腰圓的僕婦。
“拖去柴房,別讓她死了,留著還有用。”
僕婦們粗魯地拖著那奄奄一息的女子往角落的柴房走,地上拖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婦人叉著腰站在原地,罵罵咧咧了幾句,才轉身離去。
“後院真是齷齪……”
雲可依在牆後屏住呼吸,指尖冰涼。
這本是別人家的齷齪事,與她今夜的目的無關,她該立刻離開,去追查甦婉清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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