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蕭慕寒的第一次雷劫……提前了……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長街兩側掛滿了流光溢彩的燈籠,燈謎紙條隨風輕晃,引得游人如織。
一輛裝飾雅致的馬車緩緩停在街口,錦簾輕掀,一雙繡著纏枝蓮紋的雲紋繡鞋先落于青石板上,接著,身著月白紗裙的甦婉清款步走下轎攆。
甦婉清肌膚勝雪,眉目如畫,甫一出現便讓周遭的喧囂都淡了幾分,眾人的目光不自覺地黏在她身上,連猜燈謎的興致都弱了半分。這京城第一美人,原是比滿街燈火還要奪目。
甦婉清卻似未覺,只被廊下一盞走馬燈上的燈謎吸引,縴指點著紙條,正凝神思索,鬢邊的珍珠步搖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流光細碎。
不遠處,蕭慕寒卻對這一切視若無睹。他身著玄色錦袍,臉上覆著一張龍紋面具,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線條利落的下頜和緊抿的薄唇。
蕭慕寒的目光掃過攢動的人頭,銳利如鷹,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尋著什麼,腳步不自覺地加快,眉頭也越皺越緊。
“依兒……你在哪?”
“讓讓!借過!”
一個孩童提著燈籠瘋跑而過,撞在蕭慕寒手臂上。蕭慕寒手腕一松,臉上的面具“啪嗒”一聲滑落。
蕭慕寒瞳孔驟縮,幾乎是本能地伸手,在面具落地前穩穩接住。指尖觸到微涼的金屬,他心頭一跳,不及細想,便迅速將面具重新扣回臉上,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他面具下的模樣。
“還好……”
可就是那驚鴻一瞥,恰好落入了轉身的甦婉清眼中。
“哇……世間竟有這麼俊美的男子……”
方才那一瞬間,甦婉清看清了。面具滑落時,露出的是一張極為俊美的臉,鼻梁高挺,眉骨分明,尤其是那雙眼楮,深邃如夜,帶著未散的急色,竟比這滿街燈火還要攝人心魄。
“我甦婉清火了18年,從未見過如此出眾的男子”
心頭猛地一跳,先前猜燈謎的興致頓時煙消雲散。
“我要去……交談一番……”
甦婉清幾乎是下意識地提起裙擺,朝著蕭慕寒的方向快步跑去,聲音里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急切。
“公子請留步!”
甦婉清提著裙擺追上來時,蕭慕寒正欲轉身繼續尋找雲可依,冷不防被擋住去路。
蕭慕寒側過臉,面具下的目光如淬了冰,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離我遠些,不要過來。”
這聲呵斥帶著不容置喙的疏離,尋常人听了怕是早已止步,甦婉清卻像沒听見一般,反而往前又挪了半步,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執著“公子,方才我……”
“听不懂人話嗎?”
蕭慕寒猛地後退一步,拉開距離,語氣里已染上明顯的怒意,玄色衣袍隨著動作劃出一道冷硬的弧度。
“讓開。”
就在這時,數名身著勁裝的護衛迅速圍了上來,形成一道嚴密的屏障,將蕭慕寒圈在中間。
他們皆是甦府的人,見自家小姐被冷待,面色都沉了下來。
蕭慕寒眸色一凜,掃過周圍的護衛,聲音更冷“這是什麼意思?”
甦婉清忙抬手示意護衛退開些,臉上擠出一抹柔和的笑意,柔聲說“沒什麼意思,公子別誤會。我只是覺得與你投緣,想邀你聊幾句罷了。”
蕭慕寒懶得再與她糾纏,目光在人群中最後掃了一圈,依舊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蕭慕寒不再多言,足尖一點,身形如一道黑色閃電,竟直接從護衛頭頂飛身掠過,幾個起落便消失在燈籠搖曳的長街盡頭,只留下甦婉清站在原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眼底閃過一絲不甘。
“去追……順便查一下,他是哪家公子……”
“是……大小姐……”
“竟然不被我的美貌迷惑……他還是第一人……”
蕭慕寒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後,甦婉清臉上那抹因急切而顯露的失態迅速褪去,重新換上了慣有的溫婉淺笑。
甦婉清理了理微亂的裙擺,轉身回到方才那盞走馬燈前,指尖輕捻著燈謎紙條,姿態嫻靜,仿佛方才那個追著陌生男子跑的人並非是她。
周圍的看客本被方才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此刻見她恢復了大家閨秀的端莊,目光又不自覺地匯聚過來,低聲贊嘆著她的風姿。
無人留意的是,甦婉清身後的侍女悄然退到廊柱陰影里,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銀盒,指尖沾了些無色無味的粉末,借著轉身的動作,輕輕彈散在空氣中。
粉末隨風飄散,混入喧囂的人潮里,那些望向甦婉清的目光,漸漸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痴迷。
“甦小姐……好厲害……”
“甦小姐真是人美心善……才華橫溢……”
甦婉清感受到周遭愈發炙熱的視線,嘴角的笑意深了些,卻依舊垂著眼簾,故作專注地猜著燈謎,偶爾與侍女低聲交談幾句,語氣溫柔得恰到好處。
又過了片刻,侍女再次湊近,用只有兩人能听見的聲音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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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盒中的‘牽魂散’已經用完了,今日來看花燈的人差不多都過了眼,我們該回府了。”
甦婉清“嗯”了一聲,不再停留,在眾人戀戀不舍的目光中,儀態萬方地走向街口的轎輦。
侍女掀開轎簾,甦婉清扶著侍女的手彎腰入內,錦簾落下的瞬間,她臉上那副溫婉面具才悄然卸下,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轎夫吆喝一聲,馬車緩緩駛離花燈街,只留下滿街依舊痴迷的看客,和那些尚未被猜中的燈謎,在風中輕輕搖晃。
“甦小姐怎麼走了……”
“甦小姐……我們是你的粉絲啊!”
另一邊……
城外的樹林褪去了白日的溫和,暮色四合時,枝椏交錯的影子在地上張牙舞爪,風穿過葉隙,帶著幾分寒意。
“雕蟲小技……”
雲可依站在林間空地上,望著眼前幾個攔住去路的女子,眉峰微蹙。方才在花燈街與人走散,便是這幾人裝作問路,引著她一路到了這僻靜處。
“你們費盡心機把我引到這里,總不會是閑得慌吧?”
雲可依聲音清亮,不見半分懼色,手悄悄按在腰間的軟劍上。
“有什麼目的,直接說。”
那幾個女子原本打扮得花枝招展,聞言卻相視一笑,臉上的妖艷迅速褪去,換上了凌厲的神色。
為首一人扯掉頭上的珠釵,束起散亂的長發,冷聲道“少廢話,我們是奉命來抓你回去的,雲可依。”
“奉命?”
雲可依挑眉,目光掃過她們腰間若隱若現的制式令牌。
“你們主子是誰?與我有仇,還是認識我?”
“主子的名字,憑你也配問?”
另一人嗤笑一聲,手中已多了柄短匕,“乖乖束手就擒,還能少受點罪!”
雲可依忽然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不說我也猜得到。當今世上,想抓我又不敢光明正大動手的,除了那位東宮太子,還能有誰?”
話音未落,為首的女子已揮了揮手“敬酒不吃吃罰酒!動手!”
數道身影立刻撲了上來,招式狠辣。雲可依卻不慌不忙,身形一晃,如林間靈雀般避開攻勢,同時反手抽出軟劍,劍光在暮色中劃出一道冷冽的弧線。
雲可依的劍法靈動迅捷,看似輕柔,卻招招精準,不過片刻功夫,便听得幾聲痛呼接連響起。
“你們太子派來的人……不行……武功太差……”
“你……竟然敢侮辱我們……”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方才還氣焰囂張的女子們已紛紛倒地,或捂著手腕,或抱著膝蓋,再也站不起來。
“有點功夫……”
“承認……”
雲可依收劍回鞘,拍了拍衣袖上的塵土,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們。
“回去告訴你們主子,想動我,還得再掂量掂量。”
雲可依低頭看著地上掙扎的幾人,語氣冷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太子想要的東西,藏在何處、如何取得,你們還沒資格知道。若他真有本事,便親自來取,憑你們幾個,休想搶走。”
那幾名女殺手本就身受重傷,听了這話更是又氣又急,卻連站都站不穩,只能恨恨地瞪著她。
“別瞪我……我下手向來不分輕重……”
“我們走……”
為首的女子咬了咬牙,知道今日再難成事,強撐著對同伴使了個眼色,幾人互相攙扶著,踉蹌著退到林邊,竟各自從懷中摸出一枚小巧的飛虎爪,借力攀上旁邊的大樹,忍著痛迅速消失在密林深處,竟是飛遁而去。
林間重歸寂靜,只剩下風掃落葉的沙沙聲。
雲可依望著她們離去的方向皺了皺眉,轉身往山林更深處走,此處離花燈街已遠,她得找個隱蔽處稍作休整,再設法回去。
夜色漸濃,樹影愈發濃重,像是張牙舞爪的鬼魅。她正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落葉前行,忽然,一聲淒厲的狼嚎從前方山谷傳來。
“嗷嗚……”的長音在林間回蕩,帶著原始的野性與凶狠。
“不會遇到狼吧!大晚上的……還有些害怕……”
雲可依渾身一僵,腳步猛地頓住。方才與人打斗時的鎮定褪去大半,她雖有武藝在身,卻素來怕這些凶禽猛獸。
“嗷嗚……嗷嗚……”
此刻听著那近在咫尺的狼嚎,只覺得後頸發涼,下意識地握緊了軟劍,心跳也漏了半拍。
“我最怕狼了……你們可別過來……小心我……刀下不留狼……”
四周的黑暗仿佛活了過來,草木的影子都像是潛伏的野獸,讓雲可依不敢再輕易邁步。
蕭慕寒奔出花燈街時,指尖的玉佩忽然泛起一陣溫潤的暖意,緊接著,一道細微的熱流順著指腹蔓延開。這是他與雲可依各持一半的同心佩,唯有兩人相距不遠時才會有此感應。
“終于……有反應了……”
蕭慕寒腳步一頓,低頭看向掌心。玉佩上的紋路正隱隱發光,指引著明確的方向。
蕭慕寒眸光一振,循著那股感應縱身躍起,足尖點過屋頂的琉璃瓦,朝著西南方向疾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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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在耳畔呼嘯,蕭慕寒心中的焦躁漸漸被一絲篤定取代,那玉佩的熱度越來越清晰,顯然離她已不遠。
“依兒……你不能有事……”
城外山林的夜風中,雲可依正提氣縱身,打算盡快離開這片讓她心悸的林子。
雲可依足尖剛踏上一根橫生的枝椏,準備借力飛向遠處的街道,頭頂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破空聲。
雲可依猛地抬頭,只見一道玄色身影如夜隼般俯沖而下,帶起的氣流掀動了她的發絲。
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皆是一怔。
“依兒!”
“蕭慕寒……”
蕭慕寒的聲音帶著失而復得的急切,身形在空中微一調整,穩穩落在她前方的枝椏上,與雲可依隔著三尺距離。
蕭慕寒臉上的面具不知何時已取下,俊美面容在月光下清晰可見,眼底的擔憂幾乎要溢出來。
雲可依望著蕭慕寒,緊繃的心弦驟然一松,方才遇襲的驚悸、獨闖山林的懼意,竟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消散了大半。
雲可依握著軟劍的手微微垂下,輕聲道“你怎麼來了?”
“依兒……你怎麼跑這里來了……”
“沒事……”
夜風穿過枝葉,卷起兩人衣袂,同心佩的暖意隔著空氣遙遙呼應,在寂靜的山林上空,仿佛連月光都柔和了幾分。
“嗷嗚……嗷嗚……”
“快走……這里有狼……”
天際忽然裂開一道慘白的閃電,將整片山林照得如同白晝,緊接著,震耳欲聾的雷鳴轟然炸響,仿佛就在頭頂炸開。
“轟隆隆……轟隆隆……”
豆大的雨點毫無預兆地砸落,轉瞬便連成雨幕,傾盆而下。
蕭慕寒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雲可依的手腕,帶著她幾個起落,躲到了一棵巨大的芭蕉樹下。
寬大的蕉葉層層疊疊,勉強能遮擋住大部分雨水,卻擋不住四面八方涌來的濕意。
不過片刻功夫,兩人的衣衫便已濕透,發絲黏在臉頰上,水珠順著下頜滴落。
蕭慕寒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看著外面白茫茫的雨簾,沉聲道“雨太大了,山路濕滑難行,等雨小些再回去。”
雲可依點點頭,剛應了聲“好”,頭頂又是一道刺目的閃電劃過,幾乎同時,一聲震耳欲聾的驚雷炸響,伴隨著“ 嚓”一聲脆響,一道碗口粗的閃電竟直直朝著芭蕉樹劈來!
“小心!”
蕭慕寒瞳孔驟縮,幾乎是本能地伸出手臂,將雲可依緊緊攬入懷中。
蕭慕寒足尖猛地在濕滑的泥地上一蹬,帶著雲可依硬生生向側後方飛躍出去。
兩人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堪堪避開那道劈落的閃電,身後的芭蕉樹應聲斷裂,焦黑的枝干帶著濃煙轟然倒地,雨水澆在上面,發出“滋滋”的聲響。
蕭慕寒抱著雲可依落在數丈外的空地上,兩人踉蹌了幾步才站穩。
蕭慕寒低頭看向懷中的人,聲音因急促的動作而微喘,卻帶著難掩的關切。
“沒傷到吧?”
“沒事……”
雲可依埋在他胸前,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混合著雨水的味道,方才被驚雷嚇到的心悸,竟在這堅實的懷抱里悄然平復下來。
“別怕……我在……”
“嗯……”
話音剛落,天際又是幾道閃電交織,如銀蛇狂舞,緊接著,數道粗壯的雷光竟像是長了眼楮般,再次朝著蕭慕寒的方向劈來。
蕭慕寒抱著雲可依連連後退,足尖點過積水的窪地,每一次閃躲都險之又險,焦糊的氣息在雨幕中彌漫開來。
蕭慕寒避開一道近在咫尺的驚雷,眉頭緊鎖。
“這雷來得太過詭異,分明是沖著我來的,絕非尋常雷雨。”
蕭慕寒心頭猛地一沉,一個念頭浮現,“莫非是雷劫?怎麼會提前了?”
雲可依被他護在身後,看著那一道道緊追不舍的閃電,忍不住咋舌。
“這雷也太奇怪了,怎麼偏偏盯著你劈?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遭天罰了?”
蕭慕寒聞言,倒是難得勾了勾唇角,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卻更多的是鎮定。
“不是天罰。”
蕭慕寒轉頭看向雲可依,目光鄭重起來,“這是雷劫,躲不過的。你在這里別動,等我回來。”
話音未落,又是一道紫黑色的驚雷撕裂雨幕,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直劈而下。
蕭慕寒不再猶豫,猛地將雲可依往旁邊的巨石後一推,自己則縱身迎了上去。
紫黑色的驚雷轟然落下,正中蕭慕寒心口。
蕭慕寒悶哼一聲,身體被巨大的沖擊力掀飛出去,重重撞在樹干上。
雨水混著血絲從他唇角滑落,然而下一刻,他周身竟泛起一層淡淡的金光,原本緊握的雙拳緩緩松開。
雲可依驚呼著沖過去,卻在看清他眼眸的瞬間頓住了腳步。
那雙原本深邃如夜的眸子,此刻竟染上了剔透的紫色,像是盛著揉碎的星河,在雷光映照下流轉著神秘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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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楮?”
蕭慕寒緩緩站起身,只覺體內氣血翻涌,卻並非痛楚,反而有一股沛然巨力在經脈中奔涌。
蕭慕寒抬手一揮,身旁一棵碗口粗的樹木竟應聲斷裂,切口平整利落。
蕭慕寒微微一怔,這武力值竟比先前暴漲了數倍。心頭閃過一個念頭“莫非……是九重天那群老神仙在暗中相助?”
蕭慕寒轉頭看向雲可依,見她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不由揚眉,聲音帶著一絲剛經歷雷劫的沙啞“是不是……很難看?”
雲可依回過神,搖了搖頭,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他眼角的肌膚。
那紫色的眼眸在雲可依觸踫時微微一縮,卻沒有避開。
雲可依輕聲道“是非常好看的紫色,像淬了光的寶石,真神奇。”
蕭慕寒握住雲可依停留在自己臉頰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濕衣傳來。
蕭慕寒看著雲可依眼中毫不掩飾的好奇與驚艷,唇角不自覺地漾開一抹淺笑,方才雷劫帶來的戾氣,仿佛都被這抹笑意柔化了。
蕭慕寒說道“看呆了……”
雲可依看呆了,迷迷糊糊說道“嗯?好看……真好看……可惜我沒有……”
蕭慕寒又說道“以後……我們的寶寶都有……他們的眼楮都是紫色的……”
雲可依回過神來說道“啊?寶寶?你?想多了……”
雨勢漸漸收了,最後幾滴雨水從葉尖滾落,砸在積水上泛起細小的漣漪。烏雲散去,一輪圓月掙脫束縛,緩緩升上夜空,清輝遍灑,將山林染成一片銀白。
“雨停了,我們走吧。”
雲可依拉了拉蕭慕寒的衣袖,兩人手腕上的同心佩,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
“好……”
蕭慕寒點頭,反手握住她的手,兩人並肩穿過濕漉漉的樹林,身影很快融入月色籠罩的歸途。
回到風雨歸樓時,樓里已盞起了燈。伙計見兩人渾身濕透地回來,連忙引著去了客房。
早已備好的熱水倒進浴桶,蒸騰的熱氣驅散了一身濕寒。待兩人各自沐浴更衣,換上干爽的衣衫再見面時,蕭慕寒眸中的紫色已淡去些許,只余眼底一抹淺淺的琉璃光澤。
“去庫房看看吧,太子的人既然動了手,那些東西得早些轉移。”
蕭慕寒率先邁步,雲可依緊隨其後。穿過回廊,繞過天井,兩人來到風月歸樓,頂樓的庫房前。
雲可依使了一個眼色,庫房門口的女殺手,秘密散開保護……
銅鎖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雲可依伸手解開鎖扣,推開了沉重的木門。
庫房內彌漫著淡淡的樟木香氣,借著蕭慕寒手中燈籠的光,能看到整齊碼放著十二只沉甸甸的木箱。
雲可依走上前,拍了拍最上面那只箱子,對蕭慕寒道“這里面都是金銀珠寶,是我們攢下的周轉資金。”
雲可依轉頭看向蕭慕寒,眼神清亮“明早城門剛開時,你能不能以攝政王的名義,讓人裝作運送府中物品,悄悄把這些箱子拉到百里山?那邊有我們的人接應,只要過了那道關,這批珠寶就安全了。”
蕭慕寒掃過那些箱子,月光從窗縫漏進來,在箱角的銅環上反射出細碎的光。
蕭慕寒頷首“沒問題,這點事不難辦。”
“好……謝了……”
“別客氣……自己人……”
雲可依松了口氣,轉身從牆角的櫃子里取出一個陳舊的木盒。
打開盒子,里面鋪著暗紅色的絨布,放著一張泛黃的羊皮紙,邊角處明顯殘缺,上面畫著模糊的線條和符號。
“這個給你。”
雲可依拿起羊皮紙遞給蕭慕寒,“這是太子一直找的藏寶圖,我留著用處不大,你或許能用得上。”
蕭慕寒接過藏寶圖,指尖觸到粗糙的羊皮,上面的紋路隱約能看出是某種地形標注。
蕭慕寒抬眸看向雲可依,她眼中沒有絲毫不舍,仿佛遞過來的只是一件尋常物事。
“你倒放心給我。”蕭慕寒輕笑一聲。
“你我之間,還分什麼彼此?”
雲可依挑眉,語氣自然得仿佛本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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