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仙醫苑霸氣護妻
雲可依黑發隨著晚風揚起，眼中寒芒畢露，她將腰間的藥囊往身後一甩，周身騰起淡淡的藥香與靈力交織的氣息。
“閃開……”
她聲音清冷如冰，一字一頓道。
“別以為我一再忍讓，是怕了你們。往日的羞辱，今日的挑釁，若你們執意要糾纏，我便新賬舊賬一起算了。”
說罷，她指尖已經捏起了銀針，袖口下若隱若現的符文泛著微光，周身威壓驟然擴散，驚得池邊的荷花都簌簌顫動，連一旁游弋的錦鯉都嚇得沉入池底。
暮色被結界染成詭異的暗紫色，秋玲指尖纏繞的青蛇吐著信子嘶鳴，鱗片在結界紫光下泛著冷幽幽的磷火。
\"新賬舊賬？\"
秋燕扯開嘴角露出尖利犬齒，腕間蛇形法器纏繞著黑霧。
\"凡人就是愛說大話。\"
雲可依銀發無風自動，玉鐲突然迸發刺目白光。她足尖輕點躍上殘破的荷梗，青蛇撲空的獠牙咬碎半塊太湖石。
\"既然想見識凡人手段——\"話音未落，十二枚銀針從袖中激射而出，在結界上撞出金紅火花。
秋玲袖中甩出三張縛魂符，符咒化作鎖鏈纏住雲可依腳踝。
\"慕寒戰神的名聲倒是響亮。\"
她踩著滿地銀針逼近，眼尾丹蔻猩紅如血。
\"可惜教出個連結界都破不開的廢物……\"
話未說完，雲可依周身突然騰起黑色火焰，鎖鏈在烈焰中扭曲成灰。
結界外的蟬鳴戛然而止，秋燕突然指著雲可依脖頸的吻痕尖笑。
\"難怪敢張狂，原來是被哪個野男人……\"
尖銳的叫聲被火焰爆裂聲截斷，雲可依周身黑氣翻涌，掌心赫然浮現半枚血色符文。
暮色被結界攪成墨紫，雲可依指尖金風雨露銀針破空而出，在半空劃出十二道璀璨弧光。
十幾條青蛇昂起三角頭顱，鱗片泛起幽藍磷火，銀針沒入蛇身卻只激起幾點火星。
\"哈哈哈！\"
秋玲甩著染血的帕子笑彎了腰，秋燕更是將蛇笛抵在唇邊吹出尖銳曲調。
\"這可是南疆萬蠱窟的噬心蛇，你那幾根破針……\"
雲可依說道 “那麼厲害……那麼它們歸我了……”
“你……好大的口氣……”
話音戛然而止。
原本盤旋著嘶鳴的青蛇突然僵直，蛇瞳里流轉的幽藍被猩紅盡數吞噬。
雲可依垂眸輕笑，眼尾的朱砂痣在血色瞳仁映襯下妖異至極，發間銀飾隨著動作發出細碎聲響。
\"我說過，它們歸我了。\"
青蛇群突然調轉方向，毒牙泛著紫黑黏液撲向秋氏姐妹。
秋玲慌亂祭出護盾，卻被蛇尾掃中手腕，符咒散落一地；秋燕的蛇笛脫手飛出，尖銳笛聲化作刺耳哀鳴。
結界外的荷花不知何時盡數枯萎，殘瓣隨著腥風貼在兩人驚恐扭曲的臉上。
秋玲跌坐在地，指甲深深掐進被蛇尾掃出淤青的臉頰，秋燕的鬢發散亂如草，發簪不知何時遺落在滿是污泥的池邊。
“啊……”
兩人連滾帶爬撞開結界，淒厲的慘叫驚飛了滿池宿鳥。
“這麼不經逗嗎？”
雲可依垂眸望著纏繞在腕間的青蛇，它們吐著信子親昵蹭過她染血的指尖，鱗片泛著詭異的猩紅光澤。
“真是寶貝……”
暮色漸濃，古樸的青銅鐘轟然作響，聲波震得殘荷上的露珠簌簌墜落。
雲可依抬手輕拂，十二條青蛇化作流光沒入袖口，只留下一道若有若無的蛇形紋路在腕間游走。
她理了理微亂的衣襟，素白裙裾掃過滿地狼藉，朝著祭祀台的方向走去。
“咚……咚……咚……”
遠處，鐘聲裹挾著暮色中的雲霧，在山巒間蕩出層層回響。
仙醫苑的銅鈴被晚風撞出細碎聲響，慕寒戰身玄衣獵獵，身後跟著跛足的雪豹、羽翼染血的白鶴，甚至還有只垂著斷尾的靈狐。
甲元仙尊撫須頷首，揚聲道︰\"今日特請諸位弟子觀摩高階靈獸療愈，各班按序……\"
話未說完，女修們已擠作一團。有人悄悄捏訣整理雲鬢，有人往裙擺暗撒香粉，竊竊私語聲混著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慕寒單手撐額坐在青玉榻上，銀質護腕隨動作輕響，冷白面龐映著廊下宮燈，倒比玉雕神像更添幾分清冷。
雲可依攥緊藥箱邊緣，指甲幾乎掐進檀木紋理。
身旁師姐們交頭接耳的聲音像帶刺的藤蔓。
\"戰神大人這雙眼楮，看一眼骨頭都酥了\"
\"听說他腰間玉佩是上古玄鐵所鑄......\"
雲可依別開眼去，卻見慕寒突然抬眸，目光穿透人群直直落在她身上，鳳眸微彎時，袖口的暗紋閃過熟悉的符文微光。
廊下宮燈明明滅滅，慕寒修長的手指突然點向人群中的雲可依，冰玉茶盞在案幾上磕出輕響。
\"你，過來斟茶。\"
話音剛落，四周抽氣聲此起彼伏，數十道目光如芒在背。雲可依攥緊藥箱的指尖泛白，穿過滿場嫉恨的視線時，听見身後傳來咬牙切齒的私語。
\"憑什麼是她......\"
茶霧氤氳間，雲可依垂眸傾倒琥珀色茶湯，發間銀鈴隨著動作輕顫。
慕寒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玄鐵護腕涼意滲進皮膚。
\"怎麼，見到我不開心？\"
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裹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鳳眸映著她泛紅的耳尖，眼底泛起細碎笑意。
\"你又來招蜂引蝶了。\"
雲可依別開臉要抽手，卻被攥得更緊。慕寒指尖摩挲過她腕間淡去的蛇形紋路，壓低的聲音混著茶香拂過耳畔。
\"蝴蝶再美，能比得過咬人的小野貓？\"
遠處傳來女修們倒抽冷氣的驚呼，雲可依這才驚覺自己耳後不知何時攀上了他的一縷銀發。
宮燈搖曳的光暈里，慕寒戰神修長的手指仍扣著雲可依的手腕，玄色衣袖垂落如瀑，將兩人相觸的肌膚籠在陰影中。他指尖摩挲過她腕間淡粉色的舊傷，聲音低沉得像裹著千年玄冰下的暗流︰
\"今日來，不只是為了見你。\"
雲可依睫毛輕顫，撞進他深不見底的鳳眸里。
四周此起彼伏的抽泣聲與竊竊私語突然變得遙遠，只听得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我要向所有人公開我們的關系，\"
慕寒抬手撫去雲可依鬢邊碎發，動作輕柔得仿佛捧著易碎的琉璃。
\"如此，便沒人敢編排你，也沒人敢覬覦我。\"
\"啊？\"
雲可依猛地抬頭，發間銀鈴叮當作響。
\"你不怕眾人恥笑，堂堂戰神竟愛上一個凡人？\"
暮色透過窗欞斜斜照在她臉上，將驚愕的神情鍍上一層暖金。
慕寒忽然輕笑出聲，笑聲驚飛了檐角棲息的夜梟。慕寒戰神傾身靠近，鼻尖幾乎擦過雲可依泛紅的臉頰，呼吸間的雪松香裹著熾熱的溫度。
\"怎麼？你很介意自己是個凡人？\"
\"我替你介意。\"
雲可依別開臉，卻被他用指腹輕輕扳過下巴。慕寒眼中翻涌的笑意化作燎原星火，將她整個人都映得滾燙。
\"我的小野貓，何時變得這般膽怯？世人笑也好，妒也罷，若連自己的愛人都護不住，這戰神不做也罷。\"
青玉階前，慕寒戰神忽然扣住雲可依的指尖，玄鐵護腕撞在她的玉鐲上，發出清越鳴響。
他掌心帶著常年握劍的薄繭，卻將她的手裹得嚴嚴實實，大步走下台階時，玄色衣擺掃過驚落的宮燈穗子。
四周驟然陷入死寂，唯有某處女修的帕子墜地聲格外清晰。
雲可依踉蹌著跟上他的步伐，余光瞥見秋玲攥得發白的指節。
對方鬢邊的珊瑚簪子正在劇烈顫抖。
受傷的雪豹突然嗚咽一聲，它染血的前爪剛要觸踫雲可依，卻被慕寒側身擋住，袖口符文閃過微光。
\"當心。\"
台下議論聲紛紛響起……
\"這......這怎麼可能！\"
不知誰發出一聲破碎的呢喃，驚起滿苑嘩然。竊竊私語聲如同驚蟄後的春潮，從青玉階漫向回廊深處。有人死死盯著雲可依素白的裙裾，有人反復擦拭著眼楮，更多人則盯著交握的雙手——那本該握著誅魔劍的手，此刻正小心翼翼地護著個凡人。
慕寒修長的手指已經探上白鶴折斷的羽翼，忽然轉頭看向她，鳳眸里漾開旁人看不懂的溫柔。
\"小野貓，取你新制的生骨散來。\"
這句話像是投入沸油的冷水，議論聲頓時炸開，某個女修手中的藥瓶\"啪\"地墜地，碎瓷聲里，雲可依听見慕寒低笑。
\"看，你的新名號來了。\"
暮色為仙醫苑鍍上朦朧光暈，慕寒戰神的玄衣與雲可依的素裙相攜而行，十指緊扣的姿態引得眾人頻頻側目。
每走到一只受傷靈獸前，慕寒都微微俯身，專注听甲班弟子講解傷勢，偶爾點頭回應，周身氣場卻冷得能凍住周遭竊竊私語。
\"看她那狐媚樣。\"
遠處傳來嗤笑，秋玲故意提高的嗓音混著金步搖的脆響。
\"也不知用了什麼下作手段。\"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議論如蛛絲纏繞。
\"凡人就會耍心眼\"
\"指不定給戰神下了什麼迷魂咒\"。
雲可依耳尖通紅，指尖試圖抽離，卻被慕寒握得更緊。他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掌心溫度透過交疊的手指傳來。
當她第三次輕拽無果，慕寒突然停步，鳳眸掃過四周竊語的人群，袖口符文驟然迸發刺目銀光。
議論聲戛然而止。雲可依看著他抬手撫過靈狐染血的皮毛，玄鐵護腕擦過她的手背，听見他壓低的聲音裹著冰刃般的寒意。
\"再說一句，拔舌。\"
滿苑寂靜中，唯有靈獸的嗚咽與雲可依劇烈的心跳聲，在結界里回蕩。
玄色衣袂掃過青玉階，慕寒戰神牽著雲可依拾級而上，他掌心的溫度透過交握的手指源源不斷傳來，讓雲可依耳尖發燙。
下方人群的目光如芒在背，竊竊私語聲像毒蛇吐信般 。
落座時，慕寒將雲可依輕輕按在身側，骨節分明的手已執起茶盞。
青瓷與銀器相踫發出清響，琥珀色茶湯緩緩注入盞中，氤氳熱氣模糊了他冷白的面容。
\"她們平日就是這樣議論你的？\"
他聲音低沉，帶著某種危險的蟄伏。
雲可依接過茶盞一飲而盡，溫熱的茶水熨過喉嚨，卻壓不住心口翻涌的酸澀。
\"你來了，議論更多些。\"
她垂眸輕笑，發間銀飾隨著動作輕晃。話音未落，身側突然騰起凜冽殺意，慕寒擱下茶盞的力道讓案幾都震顫三分。
\"下次再議論你，拔舌。\"
他眼中寒意翻涌，鳳眸掃過下方人群時，幾人嚇得踉蹌後退。
廊下宮燈突然劇烈搖晃，結界外傳來陣陣悶雷，似乎連天地都在呼應他的怒火。
雲可依望著他緊繃的下頜線，忽然覺得，這漫天敵意，好像也沒那麼可怕了。
暮色在青玉階上流淌，慕寒戰神忽然起身，玄衣獵獵間周身騰起凜冽威壓，驚得滿苑議論聲戛然而止。他抬手召出懸浮半空的鎏金令箭，鳳眸掃過眾人時，令箭驟然迸發刺目金光。
\"今日，我在此昭告……雲可依，是我此生摯愛之人。\"
驚雷般的旋言炸開，雲可依只覺耳畔嗡鳴，身側傳來的溫度卻愈發滾燙。慕寒握住她的手緊了緊，指腹輕輕摩挲她腕間紋路。
\"她在仙醫苑修習期間，承蒙諸位"關照"。\"
尾音帶著冰刃般的寒意，讓方才議論的幾人瞬間臉色煞白。
話音未落，天際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獸吼。
玄鳥與麒麟踏雲而來，身後跟著上百只靈獸，每只都托著堆滿靈草的玉車。
月光下，千年血參、九葉雪蓮等珍稀靈草泛著瑩潤光澤，濃郁藥香瞬間漫過整個仙醫苑。
\"小小薄禮，聊表謝意。\"
慕寒抬手輕揮，一百箱靈草轟然落地，震得青玉磚都微微發顫。
甲元仙尊望著堆成小山的靈草，花白胡須笑得不住抖動，連聲道︰\"戰神客氣了！客氣了！\"
而台下眾人面面相覷，女修們攥著帕子的指尖泛白，卻再無人敢發出半句議論。
藥香彌漫的仙醫苑內，澤宸上仙的鎏金銀針懸在靈獸傷口上方，泛著柔和的治療光暈。
突然，他的動作凝滯，目光越過層層人群，落在高台上那道熟悉的身影上。雲可依被慕寒戰神深情地拉著手，夕陽為兩人鍍上一層暖光，襯得她眉眼愈發動人。
澤宸喉結微動，握著銀針的手不自覺收緊。鎏金光芒在顫抖中忽明忽暗，惹得身下靈獸不安地低鳴。
喜意如潺潺溪流漫上心頭……
終于又能見到心心念念的姑娘，她依舊是記憶里靈動的模樣；可下一刻，苦澀卻如潮水般將他淹沒。慕寒戰神周身縈繞的強大氣場，還有看向雲可依時那毫不掩飾的深情，都在無聲宣告著兩人之間難以跨越的親密。
他怔怔地望著台上，耳邊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嘆聲，卻仿佛隔了一層厚重的屏障。
在人界與雲可依相處的點滴在腦海中閃過，此刻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原來有些錯過，真的就是一生。
澤宸上仙強壓下心頭翻涌的情緒，低垂眼眸，繼續為靈獸療傷，可銀針落下的軌跡，卻再不如方才那般穩當。
暮色將青玉階染成琥珀色，慕寒戰神玄衣上的暗紋隨動作泛著冷光。
他抬手撫過雲可依垂落的發絲，轉頭向甲元仙尊沉聲道︰\"三月之期已至，今日便帶依兒回仙閣。往後若有需要，她自會回來。\"
雲可依屈膝跪地，素白裙裾鋪展如蓮，額間輕觸冰涼的地磚。
\"承蒙仙尊悉心教導，大恩銘記于心。\"
甲元仙尊捻著雪白長須嘆息，渾濁的眼中滿是惋惜。
\"你天賦卓絕，奈何凡胎肉體......罷了，罷了。\"
蒼老的聲音里裹著十二分遺憾，驚起檐角兩只夜梟。
慕寒伸手將雲可依輕柔帶起，十指相扣的瞬間，他袖口符文與她腕間玉鐲同時泛起微光。
兩人轉身時，玄色衣擺與素色裙裾相纏，像極了墨硯里暈開的宣紙。
滿苑弟子望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只覺周身寒意浸骨。
那可是令三界聞風喪膽的戰神，此刻卻將掌心最柔軟的位置，毫無保留地留給了一個凡人。
暮色將戰神仙閣的琉璃瓦染成琥珀色時，慕寒戰神玄色戰甲上的銀紋仍在流淌星輝。他攬著雲可依的腰踏過白玉階，余光瞥見門扉兩側探出的毛茸茸腦袋。
粉雕玉琢的龍鳳胎裹著繡金線的斗篷，圓眼楮亮得像綴在夜空的星辰。
\"娘親！\"
“爹爹……”
奶團子們張開蓮藕似的手臂撲來，雲可依發間的月白流甦輕晃，素手穩穩接住兩個小家伙。
“淵兒……嘉兒……”
女兒的虎頭帽蹭著她臉頰，兒子軟乎乎的手掌攥住她垂落的發絲，稚嫩的奶香混著院中晚香玉的氣息，讓她眼角眉梢都漾起柔光。
慕寒摘下綴著玄鐵戰徽的護腕，伸手替兒子扶正歪斜的抹額。小家伙突然揪住他耳墜咯咯直笑，引得雲可依也彎了唇角。
\"戰神大人威風盡失啦。\"
他望著妻兒笑作一團的模樣，素來冷峻的眉眼化作繞指柔，指尖拂過女兒凍得發紅的鼻尖時，連聲音都浸著蜜糖。
“嘉兒……好可愛……”
膳廳里鎏金獸爐飄著檀香，十二道珍饈在青玉盤里騰起裊裊白霧。
女兒舉著銀匙要喂慕寒吃甜糕，兒子則把剝好的蝦仁往雲可依碗里塞，醬汁沾在嘴角也渾然不覺。
窗外星河漸明，燭光將四人的影子疊成一幅暖融融的畫，偶爾傳來的孩童笑聲，驚起檐角沉睡的白鴿。
暮鼓驚起檐角棲鴉時，玄鳥拍打著墨玉般的羽翼疾掠而入。它爪間的密信裹著幽藍符咒，甫一落地便化作流光沒入大殿。
慕寒戰神正在臨摹雲可依新寫的字帖，狼毫懸在宣紙上凝成墨珠，忽听得玄鐵護腕發出嗡鳴，指尖撫過密信上暗紋的瞬間，劍眉已蹙成霜刃。
\"何事？\"
慕寒聲音冷得能削碎冰稜。
玄鳥振翅化作人形，單膝跪地。
\"稟戰神，冥界忘川血浪翻涌，有跡象顯示廢帝殘魂借幽冥瘴氣重塑形體，正集結陰兵圖謀復闢。\"
話音未落，慕寒周身氣勢轟然暴漲，案上宣紙被劍氣絞成齏粉。
“看來是我小看他了……”
雲可依抱著剛繡好的錦帕跨進門檻，正撞見丈夫握劍欲走的背影。
雲可依望著他緊繃的脊背，忽然想起三日前龍鳳胎纏著父親舞劍時，那柄龍淵劍也曾泛著這樣森冷的光。
\"哥哥。\"
雲可依輕聲喚道，素手按住即將出鞘的劍柄。
慕寒轉身時戾氣未散，卻在觸及妻子眼底的擔憂時驟然斂去鋒芒。
雲可依將繡著並蒂蓮的荷包系在他腰間，指尖撫過針腳細密的鴛鴦戲水，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冥界瘴氣蝕骨，你...不準逞強。\"
雲可依忽然攥緊他冰涼的手。
\"若敢傷了半分，回來便罰你陪孩子們畫三百幅《百鳥朝鳳》。\"
慕寒喉間溢出輕笑，低頭吻去她眼角將墜未墜的淚珠。
“好……我答應你……”
荷包里混著龍腦香與她發間的茉莉味，在血腥味彌漫的大殿里釀出一抹溫柔。
\"等我。\"
慕寒戰神將雲可依攏入懷中，玄色披風掃過滿地碎紙，轉身時，龍淵劍已劈開通往幽冥的裂隙。
幽冥深處傳來嗚咽般的鐘鳴，慕寒胯下的麒麟踏碎濃稠如墨的霧氣，赤色鬃毛在瘴氣中燃起金紅火焰。
玄鳥振翅化作丈許高的火鳥，尾羽拖曳的流火照亮忘川兩岸嶙峋白骨，河面上翻涌的血浪突然凝固。
數以萬計慘白的手臂破土而出，纏繞著鎖鏈的指尖滴著腐綠色黏液。
廢帝披著殘破的龍袍立在血浪中央，腐爛的面孔上裂開詭異的笑紋，骨節嶙峋的手指攪動著河面漩渦。
\"戰神親臨，倒是讓這陰曹地府蓬蓽生輝。\"
廢帝腳下冤魂發出刺耳的尖嘯，渾濁的眼珠里翻涌著扭曲的怨恨。
慕寒緩緩摘下面具，臉上的神龍印在幽冥中泛起冷光。
\"敗軍之將，困于九幽還不安生？\"
話音未落，破軍劍已出鞘三寸，劍氣劈開撲面而來的黑霧。
\"不安生？\"
廢帝癲狂大笑，震得忘川兩岸的魂幡簌簌作響。
\"慕寒，你看這忘川八百里，哪一寸不是我的疆土！\"
“胡說八道……何時冥界變成你的了……”
“哈哈哈……你且看看，這些冤魂是不是听我的……”
廢帝猛地揮袖，萬千冤魂如潮水般撲向天際，腐爛的嘴唇張開時露出森白獠牙，腥風裹著淒厲咒罵震得麒麟腳下的岩石寸寸崩裂。
\"去！撕碎這高高在上的戰神！讓他與我們同葬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