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雲可依恢復前世記憶
暮春的神醫谷飄著細碎藥香,慕寒銀甲上的暗紋在晨霧中泛著微光。
他低頭時,兩團小小的身影正扒著青石牌坊往谷內張望——粉衣女寶扎著雙髻,發間玉鈴隨著動作輕響;玄衣男寶腰間掛著半塊龍紋玉佩,肉乎乎的手掌已經按上了腰間短劍。
\"你們娘親的轉世就在里面。\"
慕寒的聲音裹著霜雪般的冷冽,卻在觸及孩童仰起的小臉時化作春水。
\"她的臉和腿...傷得很重。\"
\"爹爹放心!\"
男寶拍著胸脯,眼瞳里流轉著星辰般的光華。
\"我們體內的混元之力,連幽冥海的毒瘴都能淨化!\"
女寶踮腳扯住父親的衣角,發間鈴音叮咚。
\"讓我們自己去找娘親,保證比爹爹更快!\"
“哈哈哈……好好……听你們的……爹爹在這里等你們……”
慕寒望著兩張與愛妻七分相似的面容,唇角微揚。他抬手招來盤踞在古松上的麒麟,那瑞獸抖落滿身金鱗,化作與孩童等高的形態。
\"護好小殿下。\"
戰神的命令未落,兩個小身影已像風般卷進谷中,驚起滿樹白鷺。
晨光穿透層疊藥廬,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駁光影。
慕寒望著孩子消失的方向,袖中握著的半塊玉佩微微發燙——那是千年前愛妻臨終前,與他約定來世的信物。
藥香縈繞的方房內,檀木架上層層疊疊的瓷罐泛著古樸光澤。慕雲依垂眸輕撫膝上的回心草,慕雲依坐在輪椅上,腰背挺直。
\"今日便到這兒。\"
老神醫將泛黃的醫典合上,鶴發下的眉眼帶著慈愛。
\"這二十味藥材的性味歸經,你且細細琢磨。\"
\"多謝師傅。\"
慕雲依將回心草小心收進竹筐,忽然瞥見窗外掠過兩道靈動的身影。還未及看清,木門\"吱呀\"輕響,粉雕玉琢的小萌娃已邁著短腿跑進來,玄衣男寶胸前的玉佩晃出細碎銀光,粉衣女寶發間玉鈴撞出清越聲響。
\"娘親!\"
女寶脆生生的呼喚驚得慕雲依抬頭,兩雙琉璃般的眸子盛滿驚喜,像是捧著稀世珍寶般湊到輪椅前。
\"我們終于找到你啦!\"
男寶踮腳按住桌上藥罐,稚嫩的聲音里透著篤定。
\"快把回心草敷在傷口上,我們的混元之力能讓你重新站起來!\"
“你們是誰?”
“我們是你的寶寶……你不記得了?”
玄衣男寶拽著粉衣女寶退到藥櫃後,肉乎乎的小手擋在嘴邊,壓低聲音道。
\"娘親被封印了記憶,我們得小心些...\"
話音未落,女寶已經踮著腳尖蹦到慕雲依身前,白玉般的小手輕輕覆上她的額頭,眉間凝結著超越年齡的認真。
\"有救的!\"
女寶轉頭朝哥哥露出梨渦,發間玉鈴跟著輕晃。
\"她靈台的記憶碎片還在,就像我們在她肚子里時見過的星圖!\"
男寶迅速掏出袖中發光的混元珠,映得兩人眼眸流轉金芒。
\"用這個喚醒娘親的元神,再把記憶拼圖拼回去!\"
“哦!原來是這樣啊!”
慕雲依望著兩個小人兒煞有介事的模樣,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輪椅扶手。窗外陽光斜斜切進方房,將他們周身鍍上柔光,那些玄奧的詞匯在童聲里听來像極了天馬行空的幻想。她忍不住輕笑出聲,從竹筐里取出兩顆糖霜梅子。
\"小大夫們診完脈了?這是給你們的"藥引"。\"
粉衣女寶急得直跺腳,玉鈴撞出凌亂聲響。
\"不是玩!娘親你摸摸這里!\"
她拽過慕雲依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混元之力在掌心微微發燙。玄衣男寶干脆跪坐在輪椅前,仰頭時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
\"爹爹說你被封印了,可我們帶著你的本命魂玉!\"
說著掏出半塊刻著鸞鳥紋的玉佩,與慕雲依頸間若隱若現的殘玉紋路嚴絲合縫。
慕雲依指尖一顫,卻只當是孩童精巧的玩具。她替女寶理好歪掉的發帶,溫聲道。
\"那"小娘親"問你們,家住哪里呀?\"
男寶氣鼓鼓地抱起雙臂︰\"我們從九霄雲闕來!\"
女寶突然摟住她脖頸,帶著奶香的呼吸拂過耳畔︰\"爹爹沒有給我們取名字,說是要讓娘親親自為我們取名字,我們在你肚子里听了三個月的《鳳求凰》...\"
“鳳求凰?小小年紀還懂這個……厲害……”
這話驚得慕雲依瞳孔驟縮。那首失傳已久的古曲,是她每晚在寂靜中哼唱的秘密。但看著孩子澄澈的眼,她終究笑著刮了刮阿瑤鼻尖。
\"好好,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新娘親",可要乖乖叫人準備糖糕當見面禮哦。\"
話音未落,阿珩突然抓住她垂落的發絲,混元珠泛起微光。
\"等爹爹來,你就知道我們沒說謊!\"
藥房木門吱呀輕響,端木皓手中的藥箱險些落地。
晨光斜斜穿過窗欞,將慕雲依的輪椅鍍上金邊,而她膝頭正趴著兩個粉雕玉琢的孩童——玄衣男寶攥著她的衣角,粉衣女寶踮腳往她發間別野雛菊,畫面竟詭異地透著幾分闔家溫馨。
\"師兄來得正好!\"
慕雲依將女寶散落的碎發別到耳後。
\"這兩個小家伙迷路闖進來,說是找娘親呢。\"
她話音未落,女寶突然挺直脊背,龍紋玉佩在胸前晃出銀光,那眉眼間凌厲的氣勢,竟與記憶中那位戰神如出一轍。
“你就是我們的娘親啊……娘親你又忘了……”
“好好……我是你們的娘親……”
端木皓喉結微動,目光死死鎖在男寶臉上。那緊抿的唇角、冷冽的眼神,分明是縮小版的慕寒。
他下意識握緊腰間佩劍,卻在觸及阿瑤無辜眨動的大眼楮時泄了氣。
\"許是緣分。\"
他彎腰撿起滾落的藥杵,青銅獸首在掌心沁出冷汗。
\"神醫谷常有采藥人家的孩子...既遇著你,便多留他們玩些時候吧。\"
“哦……原來是這樣……”
廊下青竹沙沙作響,端木皓跨出門檻的瞬間,寒芒般的視線迎面刺來。慕寒戰神負手立在石階下,銀甲在暮色里泛著冷光,身後麒麟瑞獸抖落金鱗,爪尖無意識地刨著青石,空氣中浮動著壓抑的暗涌。
\"你果然在。\"
端木皓握緊腰間藥囊,喉間泛起苦澀。
\"她的記憶...\"
話未說完,慕寒抬手止住他。戰神的側臉浸在夕照里,輪廓冷硬如刀刻,唯有提起時眼尾微顫。
\"我與師傅試過七次渡魂,連忘川水都尋來了...\"
\"我知道。\"
慕寒打斷他,目光穿過廊柱,落在虛掩的藥房門上。
屋內傳來孩童清脆的笑聲,女寶正舉著藥草往慕雲依發間插,男寶則認真擺弄著藥臼,那場景刺得他眼眶發燙。
\"能這樣就好。\"
他聲音沙啞得不像戰神,倒像個尋常父親,\"只要她願意讓孩子靠近...\"
晚風卷著藥香掠過,麒麟低鳴著蹭了蹭主人手背,卻沒能化開這凝固的沉默。
暮春的陽光斜斜穿透窗欞,在慕雲依蒼白的面容上鍍了層碎金。她蜷在輪椅里,單薄的身子裹著墨色織錦披風,懷中並排坐著粉雕玉琢的雙胞胎。哥哥掌心騰起幽藍微光,妹妹指尖縈繞著緋色流螢,兩股混元之力交織成透明的光繭,將三人籠罩其中。
\"娘親別怕。\"
軟糯童音裹著靈力震顫,溫熱的力量順著心口蔓延。
“這……我的頭……”
慕雲依睫毛劇烈顫動,太陽穴突突跳動,無數碎片在腦海中炸裂——血染的戰甲、破碎的命盤、還有那人執劍刺來的冷笑。冷汗浸透中衣,她死死咬住下唇,喉間溢出壓抑的嗚咽。
“我的頭好痛……寶寶你們在做什麼?”
“娘親,我們讓你恢復記憶,別怕……”
光繭突然泛起漣漪,緋藍靈力劇烈翻涌。慕雲依眼前炸開刺目白光,耳鳴聲如潮水般吞沒所有感知。懷中的孩子驚呼著伸手去抓,卻只攥住一縷飄落的銀發。她歪倒在輪椅扶手上,蒼白的唇畔滑落一絲血跡,像凋零在雪地上的紅梅。
兩個寶寶跪坐在鋪著軟墊的地毯上,粉嫩的小臉上洋溢著雀躍的光彩。女寶晃著羊角辮,裙擺上繡的小兔子隨著動作輕輕跳躍,她湊到面色蒼白仍在昏睡的慕雲依枕邊,又扭頭看向哥哥,杏眼亮晶晶。
\"我們已經將全部記憶渡入娘親腦袋里,她應該很快就能恢復記憶了!\"
男寶抬手抹了把額前碎發,玄色勁裝袖口還沾著方才渡力時殘留的微光,他學著大人模樣煞有介事地點頭。
\"嗯……混元之力果然厲害,不出意外,娘親醒過來就能記得我們了。\"
話落,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替慕雲依掖好滑落的錦被,指尖觸到她冰涼的肌膚,不由蹙起眉。
女寶跪行兩步抱住哥哥胳膊,絨絨的發頂蹭著他肩頭,聲音帶著孩童特有的軟糯與擔憂。
\"哥哥,娘親還要睡多久?\"她望著慕雲依緊閉的雙眼,睫毛上還凝著方才未干的淚珠,心里酸酸脹脹的。
男寶望著昏迷的母親,喉間發緊,卻仍努力揚起嘴角安撫妹妹。
\"不知道啊......不過娘親這麼厲害,一定會很快醒過來的!\"
他攥緊妹妹的小手,掌心又泛起若有若無的靈光,似乎想用這點溫暖驅散空氣中的不安。
暮春的晚風卷著海棠香掠過檐角,慕寒戰神腰間的玄鐵戰戟突然發出嗡鳴。他猛地抬頭,只見臥房方向騰起一道刺目的金光,如利劍般刺破暮色。戰甲未卸的他足尖點地,化作殘影掠向屋內,金屬護腕擦過門框帶起一串火星。
雕花木門被勁風撞開的瞬間,血腥味撲面而來。
慕寒的瞳孔驟縮,輪椅歪倒在地,慕雲依蒼白的面容垂向一側,發絲如蛛絲般散落在青灰色的地毯上。
兩個孩子跪在她身側,稚嫩的手指死死攥著她的衣袖,男寶衣襟上還沾著斑駁的靈力光暈。
\"雲依!\"
沙啞的嘶吼震得窗欞輕顫。慕寒三步並作兩步沖上前,玄色披風掃落案上的青瓷瓶。他小心翼翼地將人橫抱在懷,指腹觸到她頸間冰冷的溫度,喉結狠狠滾動。懷中的人毫無生氣地倚著他的胸膛,發間熟悉的雪松香混著血腥氣,刺得他眼眶發燙。
隔壁的軟榻還帶著余溫,慕寒將人輕輕放下,顫抖著伸手替她撫平皺起的眉頭。錦被掩住蒼白的唇色時,他猛地轉身,玄色戰甲上的銀紋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兩個孩子蜷縮在門檻處,女寶通紅的眼眶里蓄滿淚水,男寶攥著妹妹的衣角,指節泛白。
\"是不是你們對娘親做了什麼?\"
低沉的聲音像是從冰層下傳來,慕寒單膝跪地,鎧甲的金屬扣硌得地毯凹陷。
他粗糲的手掌撫上男寶顫抖的肩膀,卻換來孩子本能的瑟縮。
“快說……你們做了何事?”
這細微的動作如重錘砸在他心口,才驚覺自己此刻的模樣有多可怖——額間青筋暴起,瞳孔猩紅如血,活像戰場上收割人命的修羅。
女寶\"哇\"地哭出聲,撲進父親懷里。
\"爹爹不要凶......我們只是想讓娘親記起我們......\"
男寶說道“對啊!爹爹……我們只是想讓娘親恢復記憶,使用了混元之力……娘親沒事,很快就會醒過來……”
溫熱的淚水浸透戰甲縫隙,慕寒僵硬的身軀突然松懈下來。他望著懷中顫抖的小人兒,又看向床上昏迷的愛人,喉間涌上酸澀,終是輕輕將兩個孩子摟進懷中,指腹一下下摩挲著他們的發頂。
\"是爹爹錯了......\"
混沌的夢境中,黑暗如潮水般翻涌,突然被一道刺目金光撕裂。慕雲依踉蹌著跌入記憶旋渦,血色宮牆在眼前轟然展開——
青鸞山血流成河,蕭慕寒抬頭望見龍椅上蕭慕寒冷漠的眼。寒光一閃,龍淵劍穿透胸膛,溫熱的血濺上明黃龍袍,她听見自己破碎的嗚咽︰\"為什麼......\"
劇痛尚未消散,場景驟然轉換。腥風卷著妖界濁氣撲面而來,她低頭看著毛茸茸的爪子,耳畔回蕩著詭異的笑聲。
“我……我怎麼變成了一只貓妖……”
月光下,那個身披玄甲的身影緩緩走來,熟悉的面容卻帶著陌生的疏離。
慕寒戰神抱起她時,掌心的溫度仿佛穿透妖丹,她在他懷中悄悄落淚,卻不知這溫暖不過是鏡花水月。
“哥哥……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殺死我……為什麼?你不是愛我的嗎?難道都是假的?”
畫面再次扭曲,喜燭搖曳的新房里,輕舞帝姬的笑靨明艷動人。
“哈哈哈……終于得償所願……慕寒哥哥是我的了……”
慕雲依蜷縮在角落,看著新人交杯,心口像是被剜出空洞。
“師尊……祝你幸福……”
她連夜逃離戰神仙府,卻在迷霧森林遭遇毒手。蜘蛛精尖利的爪子撕開她的仙骨,天界法器劃過臉頰的瞬間,劇痛中她听見惡毒的詛咒。
\"不過是個卑賤的貓妖!\"
亂葬崗腐臭的氣息鑽入鼻腔,慕雲依渾身浴血,意識逐漸渙散。
恍惚間,蒼老的嘆息在耳畔響起。
\"可憐的孩子......\"
最後一眼,她看見老神醫布滿皺紋的臉,卻再也支撐不住,墜入更深的黑暗。
淚水混著血水滑入嘴角,她在無盡的夢魘中顫抖,前世的愛恨情仇如鋼刀,將她的靈魂絞得支離破碎。
“不要……不要白費心思了……老神醫,不用救我……”
慕雲依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細碎陰影,冷汗浸透的額發黏在臉頰,突然劇烈顫抖著囈語。
\"蕭慕寒......我要殺了你......你竟然背棄我們的諾言……\"
沙啞的聲音里裹著蝕骨的恨意,在寂靜的房內回蕩。
女寶原本亮晶晶的眼楮瞬間蒙上水霧,揪著哥哥的袖口聲音發顫。
\"娘親快醒了,娘親說要殺的那個蕭慕寒不會是爹爹吧!\"
她轉頭望向床邊負手而立的慕寒戰神,鎧甲縫隙里滲出的血腥氣混著屋內藥香,讓空氣愈發壓抑。
男寶攥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喉間滾動著艱澀的回答。
\"就是爹爹......你不記得,前世,娘親是怎麼死的了。\"
他的聲音帶著不屬于孩童的沉重,眼前不由自主浮現出娘親倒在血泊中的畫面。
女寶眼淚\"啪嗒\"砸在地毯上,轉身奔向父親。
\"爹爹,要不你先回避一下,我們和娘親說清楚,你再出現,萬一......\"
她不敢說出那個字,只是拼命拽著父親的衣角。
慕寒戰神垂眸凝視床上的人,喉結動了動,玄色披風下的手指微微蜷起。
清冷的嗓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你們兩個,想多了……娘親不會殺我,她也殺不死我......\"
他忽然單膝跪地,溫柔地替女兒擦去眼淚,目光卻始終落在慕雲依身上。
\"如果她一定要為自己前世報仇,我也願意她殺我一次。\"
最後幾個字輕得像是嘆息,卻重若千鈞,驚得兩個孩子都忘記了哭泣。
床幔被勁風掀起的剎那,雲可依驟然睜開眼。死寂的黑眸掃過床邊三人,瞳孔猛地收縮——玄甲戰神冷峻的面容,與記憶中揮劍刺來的帝王重疊,兩個粉雕玉琢的孩童怯生生躲在男人身後。
\"蕭慕寒......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沙啞的嗓音裹挾著千年寒冰,她撐著床沿想要起身,指尖卻在觸及被褥的瞬間猛然顫抖。
“依兒……你醒了……”
“別叫我……”
運功時丹田處空蕩蕩的鈍痛襲來,殘存的靈力如游絲般消散,雲可依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無力垂下的雙手。
\"不可能......我的混元之力......\"
她踉蹌著向前撲去,脆弱的膝蓋撞上床邊的銅爐,整個人重重摔在青磚上。斷裂的玉鐲在地面碎成齏粉,如同她破碎的仙途。
“什麼情況……我的武功……我的雙腿……”
兩條毫無知覺的腿扭曲著癱在身下,雲可依仰起頭,額角滲出的血珠順著顴骨滑落。她死死盯著慕寒,眼中燃燒的恨意幾乎要將人灼穿。
\"你對我做了什麼?!\"沙啞的嘶吼驚飛了窗外棲雀,血沫順著嘴角滴落在月白色中衣上,綻成妖異的紅梅。
“我什麼也沒有做……你……恢復記憶了?”
“怎麼?想讓我忘記你是怎麼對我一箭穿心?”
“我……”
“怎麼?為了飛升……殺妻證道,迫不得已?”
“不是……依兒……你听我解釋……”
“出去……我不要見到你……等我恢復武功……我一會找你復仇……”
兩個小寶寶跌跌撞撞撲進雲可依懷中,女寶的羊角辮蹭著她的胸口,淚水洇濕了衣襟。
\"嗚嗚......娘親,我們不是故意的......\"
男寶攥著她的袖口,肩膀劇烈顫抖,小臉埋在她頸窩。
\"要是知道會這樣,我們就不......\"
哽咽的聲音被抽噎打斷,溫熱的淚珠不斷砸在雲可依冰涼的皮膚上。
雲可依渾身僵硬,記憶里從未有過孕育血脈的片段。她死死盯著兩個哭得通紅的小臉,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
\"你們是哪里來的孩子?\"
顫抖的指尖懸在男寶發頂,又猛地攥成拳頭。
\"我們是你的寶寶!\"
女寶急得直跺腳,轉頭向慕寒戰神求救。
\"爹爹,快解釋!\"
男寶也抬起淚汪汪的眼楮,滿是期盼。
慕寒戰神單膝跪在青磚上,玄甲與地面相撞發出沉悶聲響。
他伸手想要觸踫雲可依,卻在半空僵住,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沙啞。
\"他們是你的孩子。當年你......死之前,腹中就懷著這對雙生子。\"
喉結滾動著咽下苦澀,他望著雲可依驟變的臉色。
\"這些年,是我用仙術護住靈魄,才等到你重生......\"
雲可依顫抖的雙手小心翼翼環住兩個孩子,溫熱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衫傳來,鼻尖縈繞著孩童特有的奶香。她將臉埋進孩子柔軟的發間,唇角不受控地揚起,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
“原來你們都還在……”
滾燙的淚水滴落在女寶的肩頭,暈開深色的痕跡。
突然,她猛地轉頭,目光如淬毒的匕首剜向慕寒戰神。
“別以為你救了他們,我就會原諒你,你出去吧!孩子歸我。你去找你的新夫人!”
縴細的手指指著房門,腕間破碎的玉鐲隨著動作晃出冷光。
慕寒戰神向前半步,玄甲摩擦發出細碎聲響,眼中滿是焦急。
“我沒有娶她,那只是一個騙局,依兒,我真的沒有娶輕舞帝姬。我用乾坤鏡給你看看事情的緣由!”
他抬手就要祭出法器,卻在觸及雲可依冰冷的眼神時僵在原地。
“出去……欺騙就欺騙,傷害已成!”
雲可依抱緊懷中瑟縮的孩子,往後退了半步,後背抵上雕花床柱。
“你出去吧,孩子我要了。”
她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卻在低頭看向兩個孩子時,不自覺放軟了語氣。
“別怕,娘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