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斯這會兒哪還敢怠慢，顛顛地繞著大蛇丸轉來轉去，蓬松的雲朵邊緣還討好地蹭了蹭對方的袖口。
娜美站在原地，胸口仍因剛才的火氣起伏著，可握著天侯棒的手卻悄悄松了幾分。
她哪會真對大蛇丸動怒？余光瞥見宙斯那副機靈樣，心里不由哼了聲——這朵陪嫁過來的雲，倒是把察言觀色的本事練得越發精了。
就像此刻，它分明听出了自己話里的輕重，知道哪些是真動氣要教訓的，哪些不過是嘴上厲害。
宙斯晃了晃圓滾滾的身子，暗自嘀咕當陪嫁雲可不容易，得主人們一個眼神就懂那些沒說出口的心思，這才是生存之道嘛。
猜錯了最多也就被娜美埋怨一下，但是真批了大蛇丸大人，它就噶了！！
大蛇丸修長的手指隨意地落在宙斯蓬松的雲團上，指尖輕輕摩挲著那綿軟的觸感。
他微微眯起眼，唇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倒是有些日子沒這麼捋過這團雲了，沒想到這軟乎乎的手感，竟還是和從前一樣讓人舒心。
宙斯被擼得渾身發飄，雲團都舒服地蜷成了一團，哼哼唧唧地往他掌心蹭。
娜美在一旁看得牙癢癢，又沒法發作，只能抱著胳膊扭過頭去，嘴里小聲嘀咕“真是條沒原則的雲……”
大蛇丸被宙斯那副黏人模樣哄得心頭那點滯澀散了去，見周遭事了，身形驟然縮成原本的模樣，輕飄飄地往宙斯軟乎乎的雲團上一癱，就那麼松快地陷了進去。
他正眯著眼享受這份久違的愜意，瞬間感覺自己身後一陣熱源靠近——薩博不知何時已變回人形，此刻正側躺在自己身後，手臂不偏不倚地環住了自己的腰。
大蛇丸掀起眼皮，金色瞳孔里浮起幾分茫然，他盯著那只扣在腰間的手，沉默了片刻，嘴角抽了抽，薩博怎麼也變成牛皮糖了。
“薩博……你這是做什麼？”大蛇丸的聲音里還帶著幾分剛從松弛狀態中被拽回的茫然，猛地往對方懷里帶了帶，讓他下意識地繃緊了脊背。
薩博卻沒松手，反而更自然地將他往懷里攬了攬，掌心虛虛護著他後頸，像是怕人不小心從雲團上滑下去。
“就陪你再躺一會兒。”
指尖能觸到大蛇丸發間微涼的溫度，薩博垂眼望著懷里人毛茸茸的發頂，語氣里添了幾分現實的沉郁
“革命軍那邊的局勢越來越吃緊了，一分一秒都耽擱不得。等下接了波妮和熊，我就得立刻動身。”
話說完，他又悄悄收緊了手臂，像是要把這難得的片刻，都揉進懷里似的。
“……無聊。”
嘴上這麼說，卻沒掙開。
宙斯把兩人都托得輕輕晃晃的。薩博下巴抵著他發頂，能聞到那股清冽又帶著點草木氣的味道，和記憶里很多年前，在他們第一次躺在隱秘基地里聞到的一模一樣。
“就躺一小會。”薩博低聲重復，手臂收得更緊了些
“等下走了，又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再像這樣待著。”
路飛的眼楮亮了亮，“啪嗒”一下也往雲團上倒，正好貼著大蛇丸的另一邊躺下，身子還不老實，往中間擠了擠，硬生生把大蛇丸夾成了個“餡餅餡”。
“唔？”大蛇丸被兩邊的溫度裹著，眨了眨眼。
身後是薩博沉穩的呼吸，身前是路飛帶著陽光味的體溫。
他僵了片刻，睫毛輕輕顫了顫，視線落在遠處飄著的雲朵上，恍惚間竟覺得，這樣被擠著的感覺，好像真的是很多很多年前了，以前他們在森林里的秘密基地就是這麼睡的。
眼皮漸漸沉了下去，連帶著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也暫時歇了歇。
烏索普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小聲跟喬巴嘀咕“喂喂，你看宙斯——路飛他們三個居然沒吵起來？”
喬巴歪著腦袋，踮著腳看
“是很安靜呢……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娜美抱著胳膊嘆了口氣，目光落在那團擠成一簇的身影上，還真是難得看到他們兄弟安靜的時候…真是不容易。
“果然是因為少了艾斯麼…”
而此刻莫比烏斯號的甲板上，“阿嚏——”邋遢的艾斯猛地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嘟囔著“誰在念叨老子”，然後咕咚咕咚的開始喝酒。
世界樹的枝干帶著清冽的松香，哈拉爾德的腳步聲很輕，生怕驚擾了宙斯雲團里那三道沉睡著的身影。
索隆抱臂坐在哈拉爾德的掌心，眼皮半闔著像是在假寐，只有偶爾動一下的手指暴露了他沒睡熟；
而被眾人倚靠的洛基狗狗，四條腿繃得筆直，連尾巴尖都不敢晃一下，裝死裝得比誰都認真。被自己爹捧在手心什麼，超級羞恥…
宙斯亦步亦趨跟在哈拉爾德身後，直到熟悉的村落輪廓出現在視野里。
原本在廣場上忙活的村民們先是一愣——海爾丁之前提過哈拉爾德回來的消息，但誰也沒當真，畢竟這位“王”已經永遠沉睡了，復活是多麼美好的奢望啊。
可當哈拉爾德那道熟悉的身影踏進村口時，第一個反應過來的老戰士手里的斧頭“ 當”落地，渾濁的眼楮猛地睜大，喉嚨里發出像被堵住的嗚咽。
緊接著，哭嚎聲像被點燃的篝火般蔓延開來
“王！真的是王啊！”
“您終于回來了！我們還以為……還以為……”
“嗚嗚嗚王您看看村子，我們把一切都守得好好的！”
男人們紅著眼眶抹眼淚，女人們抱著孩子蹲在地上哭，連最調皮的小孩都被這陣仗嚇住，癟著嘴跟著抽噎。
哈拉爾德停下腳步，目光掃過眼前哭成一片的族人。
他原本緊抿的嘴角微微松動，喉結動了動，聲音里帶著幾分自己都沒察覺的沙啞。
“我回來了。”
簡單的四個字像塊石頭投進水里，讓哭嚎聲稍稍頓了頓。
族人們仰著頭看他，眼里的淚還在往下掉，卻多了幾分難以置信的亮。
哈拉爾德垂眸，有些愧疚的看著眾人
“真是抱歉……我竟然那麼丟臉的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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