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4 章 星夜閑談
隨著林元正繪聲繪色的講述，秦怡和林清兒仿佛身臨其境，眼前栩栩如生地浮現出遠古戰場的宏大畫面︰濃厚的霧氣如洶涌的波濤般遮天蔽日，將整個戰場籠罩在一片混沌之中。士兵們在這迷茫的霧靄中四處奔走，呼喊聲、兵器踫撞聲交織在一起，仿佛奏響了一曲悲壯而混亂的戰歌。而黃帝的工匠們爭分奪秒，憑借著非凡的智慧和精湛的技藝，將一塊塊木頭、青銅零件巧妙地組裝成神奇的指南車，最後憑此反敗為勝。
秦怡听得眼楮放光，滿是好奇地問道︰“家主，那指南車究竟是怎麼做到始終指向南方的呀？”
林元正嘴角噙著一抹溫和的笑意，耐心解釋道︰“指南車能始終指向南方，靠的是一套極為復雜精妙的機械構造，涉及到高深且巧妙的齒輪傳動原理，這其中的門道一時半會兒確實很難說清楚。不過，我倒是可以制作一個簡易的指南針，其原理和指南車有相通之處。”
林清兒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忍不住開口問道︰“家主，你所說的，莫非是那司南羅盤？” 她微微歪著頭，眼中帶著思索，緩緩說道︰“我曾在古籍中看到，戰國時期便已有關于司南的記載。司南乃是用天然磁石制成勺狀，放置在光滑的地盤上，依靠磁石與生俱來的指極性來指示方向，著實神奇。只是，打磨那樣大的磁石，所需人力與時間想必都不是小數目，制作起來怕是極為不易。”
林元正抬頭看了看天色，夜幕已深，星辰在天空閃爍，四周靜謐無聲，唯有微風輕輕拂過，帶來絲絲涼意。他微笑著看向秦怡和林清兒，語氣溫和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便給你們打造一個指南針，無需耗費大量人力與漫長時間，過程並不復雜。待做好了，我再詳細給你們講講其中的原理，保管讓你們明白這小小物件為何能指引方向。”
“家主，我也想要一個指南針！” 秦怡興奮得一下子跳起來，迫不及待地拉住林元正的衣袖，眼里閃爍著熠熠光芒，仿佛此刻她的世界里只有那即將到手的神奇指南針。此刻的她，哪還有半分之前談論工坊事務時的嚴肅模樣，活脫脫像個討要心愛玩具的孩童。
林元正看著秦怡這副急切模樣，臉上笑意更濃，連聲應道︰“好好好，給你做，不光給你，也給清兒做，一人做一個，可好？”
秦怡听聞，興奮得差點蹦起來，她雙手一拍，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轉頭看向林清兒，眼楮笑成了彎彎的月牙︰“清兒，你可听見了？家主竟要為你我各制一個！”
林清兒也被秦怡的情緒感染，嘴角微微上揚，眼中盡是欣喜之色，欠身行禮，輕聲細語道︰“如此甚好，承蒙家主厚愛，清兒感激不盡，先行謝過家主了。”
“這不過是個小玩意兒，費不了多少時間，不必為此道謝。” 林元正擺了擺手，神色安然，愜意地靠在躺椅上，悠悠問道︰“今日，你們與那三家都簽訂好契約文書了？”
秦怡抑制不住內心的雀躍，向前一步，興致勃勃地回道︰“都簽好了！今日我在門外候著，可把里頭的情況瞧得清清楚楚。家主，你是沒瞧見，福叔一開口氣勢十足，三言兩語就把他們三人震懾住了。原本還在那兒為香水營生入股之事爭得不可開交，福叔一番話說完，他們態度大變，都搶著要簽訂新坊市份額的契約文書，這場面可太有意思了！”
“你們以後可得跟福叔多學學。” 林元正微微頷首，神色鄭重，語重心長地說道，“其實，咱們林家這四大管事，每個人身上的能力與見識，都有值得你倆用心鑽研、好好學習的地方。”
林元正抬眼望向星空，像是被往昔的回憶牽引，緩緩開口︰“福叔掌管田莊多年，在與人談判、周旋這方面，堪稱一把好手。每一次商業洽談，他都能敏銳捕捉對方的意圖，巧妙布局，將局勢牢牢掌控。你們跟著他，一定要多留意他是如何揣摩人心、掌控局勢的，這對你們日後管理林家事宜至關重要。”
稍作停頓，林元正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接著道︰“再說說林壽。他這人，性子急躁，說話口無遮攔，乍一看，不太好相處。可你們知道嗎？田莊工坊人員眾多，平日里磕磕踫踫，矛盾糾紛在所難免，可這麼多年，從未有人背叛林家。這背後，全是林壽的功勞。他賞罰分明，恩威並用，平日里，更是以身作則，大伙都對他心服口服，願意死心塌地為林家效力。”
提到林安，林元正不禁露出一絲笑意︰“林安平時看著吊兒郎當，整日嘻嘻哈哈，連走路都沒個正形，可千萬別被他這表象給騙了。他實則心思縝密，做事有勇有謀。遇到棘手的問題，他總能冷靜分析，想出旁人想不到的辦法，有些手段連我都有些自愧不如。”
最後，林元正神色滿是贊許︰“至于林康，他性格溫和，對誰都是一臉笑意，可別小瞧了這份溫和。他看似與人無爭，實則胸有丘壑，謀劃深遠。他總能從長遠利益出發，為林家工坊規劃發展方向，連劉師都極為贊賞，直言倘若他入了軍營，參軍謀士一職是足以勝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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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怡與林清兒听得入神，臉上帶著專注與崇敬的神色，二人不經意間目光交錯，那對視的瞬間，眼神中都流露出幾分自愧不如之意，旋即又不約而同地端正身姿，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林清兒率先回過神來，眼中閃過一絲恍然，感慨道︰“怪不得平日里總覺得四大管事行事干練、滴水不漏，家主也對他們信賴有加、極為放心，原來里頭藏著這麼多厲害的門道啊！”
“家主，往後我一定殷勤討教，將他們的本領一一習得，變得跟他們一樣厲害。” 秦怡亦隨之回神，揮舞著手臂，信誓旦旦地保證道，說到此處，連她自己都有些熱血沸騰，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林元正輕輕搖了搖頭，臉上笑意盈盈，溫和說道︰“人各有不同，平日里讓你們多跟著管事們學習，是希望你們能懂得他們的處事方法。但你們自身也都有獨特優勢，千萬別忘了自己的本心，可別在學本事的過程中迷失了自我。”
“其實對于你們我並不擔心，就是不知年輕一代的管事或是家生子是否有能夠擔起重任的。林家愈發昌盛，事務也會越來越多，所需做事的人手也必然隨勢而升，希望他們能早日成長起來，讓林家的繁榮延續下去。”
話鋒一轉，林元正神色有些凝重地說道︰“清早議事時，年輕管事處事手段頗有些稚嫩，面對復雜局面，應變能力不足，決策時瞻前顧後，經驗欠缺，往後，得給他們多安排些歷練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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