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3 章 北斗七星
此刻，兵部尚書杜如晦並不在朝堂之中，軍中一應事務皆由侍郎封德彝暫代處置。封德彝連忙出列，恭敬行禮，姿態端正，語氣堅定地說道︰“陛下，臣定當竭盡全力，確保招募而來的兵將能在最短時間內形成強大戰力，不負陛下所托。”
李淵微微頷首，神色稍緩，眼中流露出一絲期許︰“如此甚好。此番關乎大唐生死存亡，切不可有絲毫懈怠。” 他抬眼望向殿外，只見日落西斜，余暉灑在殿階之上，仿佛給這肅穆的朝堂披上了一層黯淡的紗衣。
李淵長嘆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疲憊︰“今日暫且退朝，諸位回去後，抓緊時間籌備。明日一早，朕要听到最新進展。” 言罷，他緩緩起身，在一眾宦官的簇擁下，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轉身朝內殿走去。
太子李建成站在朝堂之上，神色有些發愣。父皇剛剛頒布旨意，各項部署安排得井井有條，可旨意里卻始終沒有明言究竟會由何人掛帥出征。他心中暗自思忖，莫非最後依舊會任命被禁足于秦王府的李世民為帥？一想到這里，李建成只覺胸口像被一塊大石頭壓住，莫名地有些失落。
自擅殺魏國公李密後，秦王李世民便被李淵禁足于秦王府。除了此前秦王嫡子李承乾出世，他被特允入宮慶賀之外，朝堂諸事皆不再有他的身影，李淵也無召他參與議事的意思。這一系列變故，讓朝堂上下都隱隱覺得，秦王已然被邊緣化。
李建成心中卻隱隱有不同的想法。他暗自思忖，這看似嚴厲的禁足之舉，又何嘗不是父皇對李世民的一種變相保護呢？李世民擅殺魏國公李密，此事在朝堂上下掀起軒然大波，各方勢力怨懟聲討不斷。父皇將他禁足，實際上是暫時將他與外界的紛爭隔離開來，借此堵住悠悠眾口，平息這場風波。
他深知，以李世民的能力和父皇對他的偏愛，父皇必定會在恰當的時機，為李世民尋一個立功的機會。待那時，李世民便可憑借戰功重新回到朝堂的權力中心，洗清擅殺帶來的負面影響，再度贏得眾人的敬仰與擁護。想到這里，李建成的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復雜的情緒，既有對李世民可能再度崛起的擔憂，也有對自己地位的隱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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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洛郡，林家後宅院落中。
秦怡听完林元正的吩咐，眉頭輕輕皺起，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悅，忍不住開口道︰“家主，你這恐怕是被那父女給蒙蔽了，哼。”
林元正躺在搖椅上，抬頭望著漫天繁星，思緒正有些飄遠，听到這話微微一怔，回過神來，眼中帶著疑惑︰“此話從何說起？”
“此前棉布工坊招募女工的時候，我就派人去詢問過那個繡娘的情況，可她爹拿繡娘年紀尚小當借口推脫了。現在呢，估計是看到工坊女工的月俸高，听聞他爹最近頻繁在工坊附近轉悠，估摸著是改了主意，想把女兒送進來掙這份高月俸，心思轉得可真快。”
秦怡銀牙輕咬朱唇，眼中滿是憤憤不平之色，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現在想要重新招募繡娘入工坊也未嘗不可，只不過少不了要讓她吃點苦頭，以後才能長長記性了。”
林元正瞬間恍然，擺了擺手，語氣溫和地勸慰道︰“工坊頭一回招募女工，人家當父親的有所擔憂、心生抗拒，這完全是人之常情，你不必為此氣惱。再說了，可千萬別因為這點事兒，就故意刁難那繡娘，她畢竟只是個孩子。”
“可是她爹這般做……” 秦怡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林清兒輕輕扯了扯衣袖。秦怡仍是一臉憤憤不平，絲毫沒有罷休的意思。
林清兒無奈，輕輕搖了搖頭，只能溫聲勸道︰“既然林雨管事都特意求到家主這兒了，那這事兒自然得按家主的意思辦。再說了，為人父母，多為兒女盤算本就無可厚非，你又何必揪著不放呢？”
“他們分明是瞧著家主為人寬厚，好說話，才敢這般行事。” 秦怡雖說語氣較之前緩和了些許，可眼里那股不滿的勁兒依舊藏不住，“若都像他們這樣，往後工坊招募新人，還不得亂了套.......”
正說著，秦怡的聲音不知不覺越來越小，戛然而止。原來，她不經意間瞥見林清兒神色有些黯淡，原本靈動的眼眸此刻像是蒙了層灰，瞬間反應過來，林清兒自幼便沒了母親，後來父親又愧疚自殺，自己方才那番言論，怕是無意間戳到了她的痛處，想到這兒，秦怡有些懊悔，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補救。
林元正也敏銳地察覺到氣氛異樣，順著秦怡的目光瞧向林清兒，見她神色黯然，瞬間便明白了緣由。他清了清嗓子，輕咳一聲，打破這略顯尷尬的沉默，和聲說道︰“好了好了，此事暫且放下，可別壞了今夜觀星的興致。”
說著，他抬手隨意一指夜空，面上掛著溫和笑意，仿若無事發生般開口道︰“你們瞧，那幾顆星星連起來，是不是特別像一把勺子？這便是北斗七星，在夜空中極為顯眼，從古至今，不知給多少迷路之人指引過方向。”
他這般一打岔，秦怡與林清兒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不由自主地紛紛抬頭仰望星空。秦怡望著那仿若瓖嵌在夜幕上的點點繁星，心中的煩悶也隨之漸漸消散。她偷偷瞥了眼身旁的林清兒，見她神色已恢復如常，正專注地看著北斗七星，眼神中透著一絲好奇。
秦怡微微松了口氣，輕聲說道︰“清兒，你看那勺子柄最末端的那顆星，好像比其他幾顆更亮一些。” 林清兒聞言，認真端詳起來，輕輕點頭︰“嗯，還真是，說不定它藏著什麼特別的故事呢。”
林元正看著兩個女孩這般模樣，嘴角不禁泛起一抹笑意，心中暗自感慨這年輕人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他目光從夜空中那顆格外明亮的星上收回，開口說道︰“這里頭還真藏著個故事呢，傳說黃帝與蚩尤大戰于涿鹿之野，蚩尤施展法術，迷霧彌漫三日三夜，致使黃帝的軍隊迷失方向，陷入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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