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六甲海峽的燈塔在暮色里眨著昏黃的眼,像位守了千年的老者。吳迪站在郵輪的甲板上,指尖劃過欄桿上凝結的鹽霜,鳳釵的綠寶石映著遠處的帆影——那是艘掛著五色旗的商船,甲板上堆著從歐洲運回的機械零件,船員們正用閩南語唱著漁歌,調子和鼓浪嶼老宅里的收音機里傳出的一模一樣。
“是福州船政局的‘福安號’,”鄭洋捧著新繪制的海圖,鉛筆在馬六甲港口的位置畫了個圈,“他們來接我們了,船上有黃先生派來的特使。”海圖的邊角粘著片鳳凰花瓣,是從漳州帶來的,歷經數月航程,竟還帶著淡淡的香。
特使登船時,吳迪注意到他隨身的皮箱上燙著個鳳凰烙印,與“鳳凰艦”的艦徽如出一轍。“黃先生讓我轉交這個,”特使打開皮箱,里面是本線裝書,封面寫著《鳳還巢考》,作者署名處蓋著“黃炎培印”的朱紅印章,“里面收錄了所有關于鳳釵的史料,從靖南王到老煙槍,共三十七個版本的傳說。”
書里夾著張照片,是南京新政府的官員們在鳳凰艦的龍骨前合影,每個人胸前都別著枚鳳釵形狀的徽章。“政府成立了‘海疆委員會’,”特使指著照片里的空位,“特意給您留了位置,負責整合所有海外華僑的航海資料。”
郵輪駛入新加坡港時,碼頭上擠滿了華僑,舉著“歡迎鳳凰艦回家”的標語,其中個穿校服的小姑娘舉著幅畫,畫里的鳳凰嘴里餃著稻穗和圖紙,翅膀下是艘鐵甲艦,艦艏寫著“中華”二字。“是陳鐵的女兒,”木勇認出小姑娘左耳朵後的紅痣,“去年在古巴見過,她立志要當航海家。”
新加坡的華僑商會擺了接風宴,宴席上的菜全是用“不死稻”做的揚州炒飯、廣東煲仔飯、福建鍋邊糊……連甜點都是用“鳳糖稻”做的米糕。商會會長——位戴眼鏡的老者,左耳朵後的紅痣藏在眼鏡腿後面——舉杯道“這些稻種在東南亞試種成功,現在連暹羅國王都來求種了。”
宴會上,位馬來西亞的橡膠園主遞來份電報,是從非洲馬里帝國發來的,用阿拉伯文寫著“黃金已備好,可隨時運往南京,換取‘不死稻’和醫療團隊。”電報末尾畫著個鳳凰與新月的圖案,是易卜拉欣的筆跡。
“鳳凰艦”的改裝進度比預想的快。在新加坡的船塢里,新的艦體已經成型,船身用銀礦鋼和英國鐵甲拼接而成,既保留了鄭和寶船的堅固,又有歐洲蒸汽艦的速度。老楊帶著華僑工匠正在安裝阿姆斯特朗炮,炮身上的鳳凰紋被打磨得 亮,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試航時打了三發炮彈,”老楊擦著炮管上的手印,“射程比英國軍艦遠兩海里,彈著點誤差不超過三米。”他指著艦橋里的新設備,“用了巴黎帶來的星盤和倫敦的望遠鏡,加了我們自己造的無線電,能和南京實時通訊。”
黑小虎在艦艏的鳳凰雕塑上系了條紅綢,是從火地島帶回來的,上面繡著卡魯族人的圖騰。“鄭洋哥說,這叫‘萬族同心’,”少年往雕塑底座的暗格里塞了本樺樹皮書,“把各地的故事都藏在這里,以後別人就知道我們來過。”
阿秀正在船艙里整理草藥種子,青蒿、金雞納霜、火地島的生命草……每個小袋子上都貼著標簽,用漢語、英語、阿拉伯語寫著藥名。“黃先生說國內的醫學院需要這些,”她將最後袋種子放進木箱,“等‘鳳凰艦’返航,就能在南京建個草藥園,讓全世界的藥草都在這里生長。”
出發前,吳迪收到封來自倫敦的信,是大英博物館的館長寫的,說願意歸還部分中國文物,條件是派專家去整理鄭和的航海資料。“他們終于承認這些是我們的了,”秦九指把信折成紙船,放在甲板的積水里,“老煙槍要是知道,能把煙桿敲出火星。”
“鳳凰艦”駛離新加坡時,碼頭上的華僑放起了鞭炮,紅色的紙屑落在海面上,像群飛舞的蝴蝶。吳迪站在艦橋,看著鳳釵的綠寶石在海圖上流淌,照亮了從倫敦到南京的航線——這條航線串聯起無數紅痣的坐標,像條跳動的血脈,將世界各地的華夏兒女連在一起。
航行到南海時,遇到了支由華僑商船組成的船隊,正往國內運送馬里的黃金和美洲的糧食。為首的船掛著面巨大的鳳凰旗,船長是位越南華僑,左耳朵後的紅痣被陽光曬得發亮。“我們自發組成了護航隊,”他遞給吳迪份名單,“有兩百多艘船,都是願意為國家出力的華僑。”
船隊在黃岩島補給時,鄭海帶著族人來送新煉的銀礦鋼,礦石在陽光下閃著銀光,像堆凝固的月光。“萬安島的稻種收成了,”他指著遠處的田埂,“畝產比普通稻子多三成,耐鹽堿的品種在海南島試種成功,以後海邊的荒地都能種糧食。”
木勇在環礁的石壁上刻下新的航線,從黃岩島到非洲,從美洲到歐洲,最後在南京畫了個圈。“陳鐵工程師說,以後要修條環球鐵路,”少年用鹿骨筆蘸著銀礦粉,“把海上的航線搬到陸地上,讓火車也能帶著鳳凰旗跑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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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鳳凰艦”的甲板上舉行了場特別的儀式。吳迪將鳳釵放在中央,周圍擺著從各地帶回的信物鄭和的羅盤、靖南王的玉佩、老煙槍的煙桿、卡魯的鯨骨矛……三十七個信物在月光下圍成圈,綠寶石的光芒在中間匯聚,像顆跳動的心髒。
“這不是結束,”吳迪的聲音在海面上回蕩,“是新的開始。”他看著身邊的人——秦九指擦拭著鍘刀,黑小虎整理著航海日志,阿秀包好新采的草藥,木勇在海圖上標注新的發現——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對未來的憧憬。
遠處的海平面上,出現了中國大陸的輪廓,南京的燈塔在夜色里閃著光,像顆等待歸航的星。吳迪知道,靠岸後還有更多的事要做整理航海資料,建設海疆防線,推廣“不死稻”,籌建草藥園……但他心里踏實,因為“鳳凰艦”的船艙里裝滿了希望,甲板上站著群願意為理想奮斗的人,船頭的鳳凰雕塑正迎著風浪,駛向屬于華夏的新紀元。
海風帶著長江口的水汽吹來,混雜著泥土的芬芳和稻花的香氣。吳迪握緊手里的鳳釵,綠寶石里映出越來越近的海岸線,也映出無數張年輕的面孔——他們將接過鳳釵,繼續書寫這場關于信念、傳承與開拓的故事,讓鳳凰的光芒,永遠照亮華夏的海疆與征途。而這一切,才剛剛拉開序幕。
長江口的蘆葦蕩在初夏的風里翻涌,像片綠色的浪潮。“鳳凰艦”緩緩駛入吳淞口時,岸邊的碼頭上已經擠滿了人,紅旗與鳳凰旗交織成片紅色的海洋,口號聲震得江水都在微微發顫。吳迪站在艦艏,鳳釵的綠寶石映著外灘的鐘樓,指針正指向下午三點——黃先生在電報里說,這個時辰的陽光最適合看清艦艏的鳳凰雕塑。
秦九指用麂皮擦拭著新鑄的將星勛章,銅質的星芒上還沾著銀礦鋼的碎屑。“南京來的傳令兵說,新政府要設‘海疆元帥’一職,”他往煙鍋里塞了把鳳凰花瓣,“老煙槍的牌位已經請進了中山陵,旁邊就等著放你的軍功簿。”
黑小虎正幫阿秀把草藥種子搬下船,少年的帆布包上別滿了各國徽章,從倫敦塔的城徽到火地島的鯨骨紋,最顯眼的還是枚南京制的鳳凰章。“醫學院的學生在碼頭等著呢,”他指著人群里的白大褂,“說要把青蒿種在紫金山上,讓它順著龍脈長。”
木勇抱著《永樂大典》的復刻本,封面上的燙金鳳凰在陽光下閃著光。“圖書館的館長說,要建個‘環球文獻館’,”少年左耳朵後的紅痣被汗水浸得發亮,“把我們帶回來的典籍都放進去,再請世界各地的華僑捐藏書,以後不用出海也能看遍天下書。”
黃先生拄著拐杖登上“鳳凰艦”時,吳迪注意到他的拐杖頭換了個新的——是用黃岩島的銀礦鋼做的,上面刻著微型的海疆圖。“北伐軍已經整編為國民革命軍,”老先生的眼鏡片反射著江光,“海軍部就設在江南制造局的舊址,等著你去主持軍艦研發。”他從袖中掏出份委任狀,蓋著新政府的大紅印“海疆委員會委員長,吳迪。”
碼頭上的歡迎人群突然讓出條路,群穿校服的孩子捧著鮮花跑過來,領頭的小姑娘舉著幅畫,畫里的“鳳凰艦”正駛過赤道,船帆上寫著“天下大同”四個字。“是陳鐵的女兒陳曦,”木勇認出她胸前的鳳凰吊墜,“在新加坡時她就說,長大了要當第一個女艦長。”
當晚的慶功宴設在金陵飯店,水晶燈的光芒映著滿桌的菜肴,最醒目的是道“鳳凰朝陽”——用“不死稻”的米粒拼出鳳凰形狀,周圍擺著非洲的金沙糖、美洲的巧克力和歐洲的奶油,像個微縮的世界地圖。黃先生舉杯時,宴會廳的吊燈突然暗下,唯有吳迪手中的鳳釵發出綠光,在牆上投出幅動態的海疆圖,從煙台港到黃岩島,從巴拿馬到倫敦,航線像血管般密布在地球儀上。
“這是用銀礦鋼做的投影裝置,”陳鐵推著個黃銅機器走進來,機器上的齒輪刻著鄭和寶船的紋樣,“華僑工程師們花了三個月才造出來,能把《坤輿全圖》的每個細節都投射出來。”他轉動齒輪,海疆圖上突然亮起無數紅點,“這些是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紅痣坐標,已經聯系上的有兩百三十七個,還在繼續增加。”
宴會進行到一半,電報員匆匆跑進來,手里舉著份加急電報,是非洲馬里帝國發來的“黃金已運抵吉布提,請求派‘鳳凰艦’護航至上海,另需十名農業專家指導‘不死稻’種植。”落款處畫著個鳳凰與新月的圖案,旁邊有行小字易卜拉欣的兒子接任素丹,特贈鴕鳥羽毛筆一支,願共書和平。
“護航的事交給副艦長,”吳迪放下酒杯,鳳釵的綠光在電報上跳動,“農業專家從金陵大學抽調,讓阿秀帶隊,她熟悉稻種特性。”他看向黃先生,“文獻館的第一批展品,就用馬里送來的黃金打造個鳳凰鼎,刻上所有捐贈者的名字。”
第二天清晨,吳迪帶著《海疆圖志》登上紫金山。天文台的觀測台上,陳鐵正在調試新的望遠鏡,鏡筒上纏著從美洲帶回的紅綢。“這台鏡能看到月球上的環形山,”工程師指著鏡片里的光斑,“我們在鏡片里嵌了鳳釵的碎末,看星空時能看到淡淡的綠光,像老祖宗在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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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遠鏡轉向赤道方向時,吳迪突然看到顆明亮的新星,在獵戶座的腰間閃爍。“是去年發現的,”陳鐵調出星圖,“國際天文聯合會給它起名‘鳳凰星’,說是以‘鳳凰艦’命名的,還邀請我們派代表去巴黎參加天文學大會。”
山腳下的“環球文獻館”已經破土動工,工地上的紅旗上印著鳳釵與書籍的圖案。館長帶著考古隊正在清理地基,據說挖到了明代造船廠的木樁,上面還留著鄭和寶船的榫卯痕。“要在地基里埋個‘時間膠囊’,”館長捧著個青銅盒,“把鳳釵的復制品、‘不死稻’的種子和各國的硬幣放進去,五百年後再打開。”
海軍部的圖紙室里,吳迪鋪開新的軍艦設計圖,上面融合了鄭和寶船的流線型船身與歐洲鐵甲艦的炮塔布局,動力系統標注著“銀礦鋼蒸汽輪機”,旁邊用紅筆寫著“可搭載飛機”。“英國的華僑工程師傳來消息,”他指著圖紙上的飛行甲板,“他們造出了能在軍艦上起降的飛機,叫‘鳳雛號’,下個月就能運回來試飛。”
黑小虎突然沖進來說“南洋華僑商會來電,說荷蘭東印度公司想租用‘鳳凰艦’護送商船,願意用橡膠園的股份抵運費。”少年手里的電報上還粘著片橡膠葉,“他們說,只要掛著鳳凰旗,海盜就不敢靠近。”
阿秀帶著農業專家登上前往非洲的郵輪時,碼頭上的孩子們往她的行李里塞了許多畫,有紫金山的青蒿田,也有馬里的黃金礦,最特別的一幅畫里,黑皮膚的孩子和黃皮膚的孩子正一起收割“不死稻”,天空中的鳳凰嘴里餃著稻穗和書本。“陳曦說,這叫‘種子的旅行’,”女醫生命令開船的汽笛聲,“等我回來,她要教我開飛機呢。”
吳迪站在“鳳凰艦”的甲板上,看著郵輪消失在海平面上,鳳釵的綠光在海圖上流淌,照亮了條新的航線——從南京到馬里,再到南美,最後繞回歐洲,像個閉合的圓環。秦九指遞來杯剛泡好的茶,茶葉是從火地島帶回的野生品種,泡開後竟在杯底沉成鳳凰的形狀。
“歐洲的華僑發來邀請,”老九指的煙鍋里飄出藍煙,“說要在巴黎辦個‘鳳凰展’,把我們帶回來的文物、種子、圖紙都亮出來,讓全世界看看華夏的新面貌。”他指著遠處的船塢,“第二艘‘鳳凰艦’已經開工,用的是安第斯山脈的金礦鋼,比銀礦鋼更堅韌。”
夕陽西下時,吳迪登上文獻館的腳手架,俯瞰著這座正在崛起的城市。紫金山的輪廓在暮色里像條沉睡的巨龍,長江上的貨輪往來如梭,汽笛聲與鳳凰旗的獵獵聲交織在一起。他握緊掌心的鳳釵,綠寶石里映出無數張面孔——鄭和的船隊、靖南王的後裔、老煙槍的學生、世界各地的華僑,還有碼頭上那些舉著鮮花的孩子。
遠處的海軍部突然響起禮炮聲,是“鳳雛號”飛機首飛成功的信號。吳迪抬頭望去,銀灰色的飛機正掠過金陵飯店的樓頂,機翼上的鳳凰標志在晚霞中閃著光,像只真正的鳳凰在天空中翱翔。他知道,這還遠遠不是結束。
文獻館的典籍需要整理,海軍的艦隊需要擴建,“不死稻”要種遍全球,華僑的聯合需要鞏固……更遙遠的星空中,“鳳凰星”還在等待人類的探訪。但他心里充滿了力量,因為腳下的土地已經甦醒,身邊的人們正帶著鳳釵的信念繼續前行,而那枚小小的綠寶石,終將指引著華夏的航船,駛向更遼闊的星海。這場由鳳釵開始的傳奇,顯然還有更漫長的歲月,更壯麗的征程,在等著用幾代人的雙手去編織,去創造。
紫金山的秋楓染紅了半邊天,文獻館的穹頂在紅葉映襯下像顆巨大的藍寶石。吳迪站在館前的廣場上,看著工人們將最後一塊銀礦鋼牌匾嵌進門楣,上面“環球文獻館”五個金字是用馬里的黃金熔鑄的,在陽光下閃著溫潤的光。鳳釵被他別在胸前的口袋里,綠寶石透過布料與牌匾的反光交相輝映,像有只鳳凰在衣襟上振翅。
黑小虎正帶著群孩子參觀“鳳凰艦”的模型展,少年已經長成了挺拔的青年,帆布包換成了皮質公文包,里面卻還裝著那枚火地島的鯨骨哨。“這是穿越巴拿馬運河時的航線,”他指著模型底座的暗格,“里面藏著陳鐵工程師畫的圖紙,用的是‘鳳糖稻’縴維做的紙,百年不腐。”孩子們的小手在模型的炮管上輕輕撫摸,左耳朵後有幾顆新點的紅痣,是家長特意請老華僑用朱砂點的。
阿秀從非洲回來後,就在紫金山上開闢了草藥園,青蒿與金雞納霜沿著山坡種成兩道綠線,中間的小徑用銀礦鋼的碎屑鋪就,在月光下會泛出淡淡的光。“馬里的農民學會了育秧,”她摘下片青蒿葉,指尖沾著草汁的清香,“他們用鳳凰圖騰的陶罐儲存種子,說這樣能保佑收成。”草藥園的籬笆上爬滿了從美洲帶回的牽牛花,紫色的花瓣在風中展開,像無數只小喇叭在吹奏。
木勇成了文獻館的館長助理,每天的工作是給世界各地的華僑回信。他的辦公桌上擺著個特別的筆筒,是用倫敦帶回的阿姆斯特朗炮零件做的,里面插著三支筆中國的狼毫、歐洲的羽毛筆、非洲的鴕鳥毛筆。“昨天收到巴黎華僑的信,”他揚了揚手里的信紙,“他們在塞納河畔建了個‘鳳凰亭’,亭柱上刻著《坤輿全圖》的摘要,每天都有華人去那里讀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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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部的船塢里,第二艘“鳳凰艦”正在安裝龍骨,工人們喊著從鄭和寶船時代流傳下來的號子,節奏與蒸汽錘的轟鳴奇妙地融合。陳鐵的女兒陳曦穿著一身水兵制服,正用游標卡尺測量銀礦鋼的厚度,她的鳳凰吊墜在陽光下晃來晃去,與艦艏的雕塑遙相呼應。“下個月就要下水試航了,”小姑娘的聲音帶著自豪,“我設計了個新的導航系統,把星盤和無線電結合起來,就算在北極也不會迷路。”
黃先生的書房里,新到的電報堆成了小山,最上面一封來自北極探險隊“已抵達北緯88度,‘不死稻’在科考站溫室里首次結實,谷粒泛銀光,特寄回樣本。”電報旁邊放著個銀制的盒子,里面裝著從世界各地收集的紅痣拓片,有老人的、孩子的、男人的、女人的,拼成了一幅完整的鳳凰圖案。
“海疆委員會決定組建環球科考隊,”老先生用銀礦鋼拐杖敲了敲地板,“第一站去南極,把‘鳳凰星’的坐標刻在冰原上;第二站去非洲,幫馬里建鐵路;最後沿著鄭和的航線回到南京,正好是五百年整。”他從書架上抽出本新出版的《鳳釵傳奇》,作者欄寫著“吳迪等著”,扉頁上印著所有犧牲者的名字阿鸞、趙影子、木承宇、木婉……
科考隊出發那天,紫金山下的火車站擠滿了送行的人。列車的車頭被漆成了鳳凰的形狀,車輪的輪轂用銀礦鋼打造,轉動時會發出清脆的響聲,像風鈴在歌唱。吳迪站在月台上,看著隊員們登上列車,陳曦正將一面微型鳳凰旗插在行李架上,旗角與窗外的紅葉相映成趣。
“北極的冰芯樣本要記得帶回來,”阿秀往陳曦的背包里塞了包青蒿籽,“听說那里的凍土能保存種子千年,正好試試我們的‘不死稻’。”黑小虎則把那枚鯨骨哨交給木勇“在北極遇到白鯨,吹這個調子,它們會給你們帶路。”
列車開動時,站台上突然響起了合唱聲,是文獻館的孩子們在唱新編的《鳳凰謠》,歌詞里有黃岩島的銀礦、火地島的冰泉、馬里的黃金,最後一句是“四海皆兄弟,環球同此心”。吳迪抬頭望向天空,一群白鷺正從紫金山上飛過,翅膀在陽光下劃出的弧線,像極了“鳳凰艦”艦艏的輪廓。
他回到文獻館時,發現有人在留言簿上畫了幅畫一只鳳凰正從南京起飛,翅膀下跟著無數只小鳥,有的標著“倫敦”,有的標著“紐約”,有的標著“馬里”,最遠的一只飛向了星空,旁邊寫著“鳳凰星”。畫的角落有個小小的簽名,是個不認識的名字,但左耳朵後畫著顆紅痣。
吳迪翻開新的留言頁,提筆寫下“此頁留給百年後的訪客。”放下筆時,鳳釵的綠寶石在燈光下突然亮了一下,映出窗外正在升起的月亮,月亮周圍的光暈像極了鳳凰展開的尾羽。他知道,這還遠遠不是結束。
環球科考隊會在北極種下第一株“不死稻”,陳曦會駕駛新的“鳳凰艦”穿越好望角,文獻館的典籍會越來越豐富,世界各地的紅痣會越來越多……更遙遠的未來,或許真的會有人乘著以“鳳凰星”命名的飛船,去探索更浩瀚的宇宙。但此刻,他只想靜靜地站在這里,看著月光灑滿紫金山,听著文獻館的鐘聲與長江的濤聲交織在一起,像一首永遠不會結束的歌謠。
夜色漸深,吳迪鎖上文獻館的大門,轉身走向燈火通明的海軍部。那里的燈永遠亮著,像無數雙守望的眼楮,等待著下一艘“鳳凰艦”啟航,等待著下一段傳奇開始書寫。而屬于他們的故事,顯然還有更漫長的歲月,更璀璨的篇章,在時光的長河里,等著被一代代人續寫下去。
紫金山的雪落了整整一夜,將文獻館的琉璃瓦蓋成了座白玉宮殿。吳迪踩著積雪走進館門時,守門的老華僑正用銀礦鋼鏟清理台階,鏟刃劃過結冰的路面,發出細碎的脆響,像在叩擊時光的門扉。“陳曦的電報剛到,”老人往手里哈著白氣,皺紋里結著霜花,“北極科考站的溫室里,‘不死稻’抽穗了,谷粒上的銀霜在極光下能發光。”
文獻館的主展廳里,新落成的鳳凰鼎正在接受最後一道拋光。鼎身用馬里送來的黃金澆築,表面刻著兩百三十七個紅痣持有者的名字,從靖南王到易卜拉欣的兒子,每個名字旁都嵌著顆細小的綠寶石,是鳳釵的碎末,在頂燈折射下像片流動的星河。“昨天有個英國游客對著鼎鞠躬,”館長捧著塊麂皮布細細擦拭,“說這是東方的‘羅塞塔石碑’,能讀懂所有文明的密碼。”
黑小虎帶著幾位非洲留學生在鼎前駐足,青年的西裝口袋里露出半截鯨骨哨,哨身被摩挲得發亮。“這是馬里素丹托我帶回的鴕鳥羽毛筆,”他從公文包取出個檀木盒,里面的羽毛筆桿上纏著紅綢,“筆尖蘸過黃金礦脈的泉水,寫出來的字百年不褪色。”留學生們正用這筆在文獻館的留言簿上寫字,阿拉伯文與中文並排流淌,在紙上織成細密的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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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的草藥園在雪地里露出點點綠意,青蒿的葉片裹著冰晶,卻依舊挺直。她正和幾位農學院的教授查看恆溫箱里的稻種,箱壁上貼著張世界地圖,用不同顏色標注著“不死稻”的種植區域非洲的紅土上畫著太陽,美洲的黑土上畫著玉米,歐洲的平原上畫著風車,最北的北極圈里,畫著小小的極光。“荷蘭的華僑培育出了抗寒品種,”她指著地圖上的阿姆斯特丹,“能在零下五度發芽,明年就能種進北極科考站的永久凍土。”
海軍部的船塢里暖意融融,第二艘“鳳凰艦”的甲板上,陳曦正指揮水兵安裝新的彈射裝置。小姑娘的制服袖口別著枚鳳凰章,是用第一艘“鳳凰艦”的舊鉚釘熔鑄的。“這裝置能讓‘鳳雛號’飛機在三分鐘內升空,”她手里的圖紙上畫著艦載機的新模型,機翼折疊處刻著微型的海疆圖,“下個月試航時,要帶著青蒿種子繞地球飛一圈,撒在所有有華僑的地方。”
黃先生的書房里,壁爐的火焰舔著銀礦鋼的爐柵,映得牆上的鳳釵投影忽明忽暗。老先生正在修改《海疆新圖》,筆尖在南極圈外畫了個小小的鳳凰標記。“國際聯盟來函,說要以‘鳳凰艦’的航線為藍本,制定全球航海安全公約,”他往硯台里滴了滴從火地島帶回的鯨油,“還邀請我們派代表去日內瓦,主持世界華僑聯合大會。”
大會的請柬設計成了卷軸樣式,封面印著《坤輿全圖》的復刻版,內里用七種文字寫著“共護海疆,同守文明”。吳迪在請柬上蓋印時,鳳釵的綠寶石無意間蹭過印泥,在落款處留下個淡綠色的鳳凰印記,竟與三百年前靖南王在《海疆圖志》上的鈐印分毫不差。
除夕夜,文獻館的鐘樓敲響了新年的鐘聲。吳迪帶著《鳳釵傳奇》的手稿登上鐘樓,書頁間夾著片從北極帶回的稻殼,銀綠色的外殼在鐘聲里微微顫動。遠處的長江上,“鳳凰艦”的探照燈正掃過江面,光柱與紫金山的燈塔交織,在夜空中織成張巨大的網。
鐘樓的角落里,有個穿棉襖的小童正用粉筆在牆上畫畫,稚嫩的筆觸畫著只展翅的鳳凰,翅膀下托著地球,地球上的每個角落都點著小紅點。“是陳鐵的小孫子,”巡邏的警衛笑著說,“每天都來這兒畫鳳凰,說長大了要當‘鳳凰艦’的艦長,比他姑姑陳曦還厲害。”
吳迪蹲下身,看著小童在紅點旁寫字,歪歪扭扭的筆畫寫著“家”。他突然想起在火地島的冰原上,卡魯的兒子也曾在雪地里畫過同樣的圖案,只是那時的紅點只有寥寥幾個。如今牆上的紅點已經密密麻麻,像春天里驟然綻放的花海。
年初一的清晨,第一封來自日內瓦的電報送到了文獻館“華僑聯合大會籌備處已建成‘鳳凰廳’,廳內穹頂繪有全球航線圖,每顆星星都對應一位紅痣持有者的坐標。”電報末尾附著張草圖,廳中央的噴泉底座設計成鳳凰鼎的樣式,水流從鼎口涌出,沿著航線圖的紋路流淌,最終匯入象征四大洋的水池。
黑小虎帶著留學生們去參加大會前,在文獻館的時間膠囊前駐足。青銅盒里已經放進了三樣東西吳迪的鳳釵復制品、阿秀培育的“不死稻”新種、陳曦設計的飛機模型。“等五百年後打開時,”青年將馬里素丹的鴕鳥羽毛筆也放了進去,“他們會知道,我們曾用一支筆連接了整個世界。”
船塢里的“鳳凰艦”掛滿了彩旗,準備護送華僑代表團前往歐洲。陳曦站在艦艏,將一面新的鳳凰旗升上桅桿,旗面用“鳳糖稻”縴維織成,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金芒。“艦上的實驗室里,”她對著前來送行的人群喊道,“我們帶了三十七個國家的土壤樣本,要在航行中培育出真正的‘世界稻’!”
吳迪站在碼頭上,看著“鳳凰艦”緩緩駛離港口,鳳釵的綠寶石在掌心微微發燙。遠處的紫金山頂,文獻館的穹頂在雪後初晴的陽光下閃著光,像顆瓖嵌在龍脈上的綠寶石。他知道,這還遠遠不是結束。
日內瓦的鳳凰廳會迎來第一批客人,北極的稻穗會結出更飽滿的谷粒,文獻館的留言簿會寫滿不同的文字,“鳳凰艦”的航線會延伸到更遙遠的海域……或許有一天,真的會有帶著紅痣的宇航員,將鳳凰旗插在“鳳凰星”上。但此刻,他只想站在這里,看著江面上的船影漸漸變成個小點,听著風里傳來的汽笛聲,像一句未完的詩。
春雪開始融化,文獻館的台階上滲出點點綠意,是阿秀種下的青蒿籽破了土。吳迪彎腰拾起一片剛抽芽的嫩葉,指尖的溫度讓葉片微微舒展,綠得像極了鳳釵上的寶石。他轉身走向展廳,那里的鳳凰鼎正在晨光里泛著柔和的光,鼎身上的名字與綠寶石在氣流中輕輕顫動,仿佛有無數聲音在低聲訴說,要將這個關于傳承與開拓的故事,永遠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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