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里的人影走到手電光射程內時,我看清了他們的臉——竟然是十年後的我和胖子。十年後的我頭發白了大半,工兵鏟的木柄磨得發亮,鏟頭的銅環上纏著的麻布,與我們現在腰間的摸金符在紋路里重合。更詭異的是他後頸的疤痕,比我的深了三倍,像塊嵌進皮肉的銅鏡碎片。
“別踫第一百零八塊碎片。”十年後的我開口時,聲音里裹著些沙礫,像是被鏡陣的風刮了很久,“我們試過,嵌進去的瞬間,所有的碎片都會變成活物,它們會鑽進你的影子,讓你永遠困在每個時空的鏡獄里。”他往地上扔了塊碎片,標著“一百零九”的數字在光里發顫,“這是我們用十年時間鑿出來的,能暫時卡住轉盤。”
胖子突然指著十年後的我手里的相機,“吳爺,他那相機比咱的舊!”相機的鏡頭裂著縫,膠片從縫里漏出來,上面的照片都是重復的畫面我們站在轉盤前,手里舉著第一百零八塊碎片,每次要嵌進去時,畫面就會突然扭曲,扭曲的紋路里,有個穿宋代服飾的人影正在搖頭,衣角的“趙”字與胖子背包里的麻布完全相同。
“是趙家的人。”十年後的我往膠片上撒了把糯米,“他們困在鏡陣最深處,已經成了半人半鏡的東西,能在所有時空的碎片里穿梭。”他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往石室的暗門拽,“快跟我走,你們還有三分鐘,等霧氣漫過第七十三塊碎片,所有的時空就會開始重疊。”
暗門後的通道鋪著宋代的青磚,磚縫里的銅錢排成條路,路盡頭的石壁上刻著“趙”字家訓“鏡陣即心陣,見鏡如見己,執念不除,鏡獄不止。”家訓的下方,有個小小的凹槽,形狀與胖子相機里洗出的照片完全相同。我把照片往凹槽里塞,石壁“ 嚓”聲移開,露出後面的密室,室中央的石台上擺著個青銅匣,匣蓋的鎖是個旋轉的羅盤,指針永遠指著“生”的方向。
“這是趙家的‘破鏡匣’。”十年後的我往匣上貼了張黃符,“能暫時收納活的碎片,但每次只能用三分鐘,超時就會被匣子里的鏡靈反噬。”他突然按住我的肩膀,指腹的老繭在我後頸的疤痕上劃了個圈,“你的疤痕比我當年淺,說明還有救,別讓執念生根。”
密室的角落里堆著些日記,最新的那本封皮上寫著“鏡獄第三百六十五日”,里面的字跡越來越潦草“第七十三天,發現碎片能在不同時空的相機里傳遞;第一百天,看見宋代的趙蠻(阿蠻的本名)在鏡里哭,她說鏡陣的核心是永泰公主的銅鏡,當年武則天怕她奪權,用邪術把她的魂魄封在了鏡子里,阿蠻是她的貼身宮女,偷了七塊碎片想救她,結果反被鏡靈纏上;第三百天,發現每個時空的碎片都藏著個真相,趙家的真相是守陣,阿蠻的是救主,我們的……”後面的字被淚水暈開,只剩個“家”字的輪廓。
胖子突然指著日記里的插圖,畫著個巨大的銅鏡,鏡面里的永泰公主正在往鏡外遞塊碎片,碎片的形狀與我後頸的疤痕完全相同。“吳爺,這公主手里的碎片,咋跟你的疤一樣?”他往鏡面上看,瞳孔突然放大,“鏡里有東西在動!”
銅鏡的鏡面里,永泰公主的影子正在撕自己的鳳袍,撕到第七十三層時,露出里面的鎖子甲,甲片上的紋路是所有碎片的總和,最中心的甲片缺了塊,形狀與第一百零八塊碎片嚴絲合縫。她往缺角的位置比劃著,嘴唇的形狀像是在說“不是救我,是破我……”
十年後的我突然往青銅匣里塞了塊碎片,“快!霧氣要漫過來了!”匣子里的鏡靈發出刺耳的嘶鳴,嘶鳴里混著所有時空的聲音宋代阿蠻的哭喊、趙家祖先的嘆息、後來盜墓者的尖叫、我們未來的警告……這些聲音在匣子里撞出金色的光,光里的碎片開始自動排序,排到第一百零八塊時,突然停住,缺角的位置正好對著我的胸口。
“它在等你的心跳。”十年後的我往我胸口按了按,“每個時空的你,心跳頻率都不一樣,只有現在的你,能讓碎片暫時安分。”他往通道外扔了捆炸藥,引線在霧里燃得飛快,“我去擋住重疊的時空,你們去找趙家的人,他們知道怎麼徹底破陣。”
爆炸聲響起時,密室的地面突然裂開,裂開的縫里浮出些宋代的竹簡,上面的朱砂字正在往石壁上爬,爬過的地方顯出幅地圖,標注著趙家的人困在“鏡心池”——就在主墓室的地下三層,池里的水是所有碎片的倒影,能照出每個執念的原型。
我們順著竹簡的指引往地下三層走,通道里的霧氣正在變成青灰色的水,水里的碎片開始發芽,長出些銅鏡做的枝葉,葉尖的露珠里,映出我們的影子正在往鏡心池的方向走,走到池邊時,突然轉身,往我們的方向扔了塊碎片,標著“一百一十”的數字在光里跳動,像顆不安分的心髒。
鏡心池的水面平靜得像塊鏡子,池底的淤泥里嵌著無數個眼球,每個眼球都在眨動,瞳孔里的碎片正在拼合,拼到第一百零七塊時,突然停住,所有的目光都往池中央的石台上看——那里跪著個穿宋代服飾的老人,背對著我們,手里的青銅鏡缺了個角,形狀與第一百零八塊碎片完全相同。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面精彩內容!
“是趙家的老祖宗。”胖子往老人身邊走,老人突然轉過頭,臉上的皮膚像塊龜裂的銅鏡,左眼的位置嵌著塊碎片,標著“七十三”,右眼是空的,眼窩里的血漬里,浮著阿蠻的銀鐲,“他把自己的眼楮煉成了碎片!”
老人的嘴唇動了動,聲音從碎片的縫隙里擠出來“鏡心池的水,是用所有守陣人的眼淚釀的,能照出執念的根。”他往池里扔了塊碎片,水面突然炸開,映出我們的執念——我的執念是知道爺爺的下落(他十年前在這座墓里失蹤),胖子的執念是找到能治好他妹妹眼疾的明器,而阿蠻的執念,是想讓永泰公主看清自己的真心。
“你爺爺沒失蹤。”老人往池里又扔了塊碎片,水面映出爺爺的影子,正在往鏡陣最深處走,手里舉著塊標著“一百二十”的碎片,“他成了新的守陣人,用自己的影子卡住了第七十三塊碎片,不讓它繼續吞噬時空。”
池底的眼球突然集體轉動,指向老人身後的石壁,石壁上的暗門里,藏著個巨大的齒輪組,每個齒輪上都嵌著塊碎片,轉動的方向與主墓室的轉盤完全相反。“這是‘逆鏡輪’。”老人往齒輪上撒了把粉末,“能讓碎片倒轉,倒轉到第一塊時,鏡獄就會暫時失效,但需要有人留在輪里當軸心,用自己的魂魄卡住齒輪。”
齒輪組的中心有個凹槽,形狀與第一百零八塊碎片嚴絲合縫,但凹槽的邊緣刻著行小字“非守陣人不得入內”。我突然想起爺爺失蹤前的電話“如果在墓里看見齒輪,別踫中心的凹槽,那是給守陣人留的……”當時只當是胡話,現在才明白,他早就知道自己會成為軸心。
老人往齒輪上貼了張黃符,符紙燃著的青煙里,浮出爺爺的聲音“小畏,記住,每個碎片都是面鏡子,照出的不是真相,是你願意相信的東西。守陣人守的不是陣,是每個時空的選擇權。”聲音消失的瞬間,齒輪突然加速轉動,轉出的碎片里,有塊標著“一百一十一”的碎片,形狀與爺爺的摸金符完全相同。
“快!齒輪要失控了!”老人往逆鏡輪里跳,身體接觸齒輪的瞬間,突然變成無數塊碎片,嵌進齒輪的凹槽里,暫時穩住了轉速,“你們還有一分鐘,把第一百零八塊碎片扔進鏡心池,它會順著水流,漂到每個時空的鏡獄里,讓所有的碎片暫時安分!”
我往池里扔了塊碎片,水面突然往下陷,露出下面的暗河,河里的水流正在往主墓室的方向流,流過的地方,所有的碎片都在發光,光里的魂魄正在往暗河的方向飄,像是在等待救贖。胖子突然指著暗河的盡頭,那里的石壁上,有個穿沖鋒衣的年輕人正在拍照,照片洗出來的瞬間,相紙上的我們正在往暗河的方向走,走在最後的胖子,手里多了塊標著“一百一十二”的碎片,碎片的形狀與他妹妹最喜歡的發卡完全相同。
“是後來的盜墓者。”我往暗河的方向跑,齒輪的轉動聲越來越響,響到能听見里面的爺爺正在說話,“小畏,別來找我,守陣人最好的結局,是成為陣的一部分。”他的聲音里混著齒輪的摩擦聲,“記住,當第一百二十八塊碎片出現時,鏡獄會變成扇門,門外……”
後面的話被齒輪的爆炸聲淹沒,逆鏡輪突然往兩側裂開,裂開的縫里,涌出無數個時空的碎片,每個碎片里都有個爺爺的影子,有的在倒斗,有的在做飯,有的在教我認摸金符,最後個影子舉著塊標著“一百三十三”的碎片,往我的方向扔來,碎片穿過時空的縫隙,落在我的掌心,形狀與爺爺送我的第一塊羅盤完全相同。
鏡心池的水面突然上漲,淹沒了齒輪組,池里的碎片開始往一起聚,聚成個巨大的鏡子,鏡面里的我們正在往鏡外走,走到門口時,突然轉身,對著我們的方向敬了個禮,手里的碎片上,標著“一百三十四”,形狀與我們現在的手電筒完全相同。
暗河的水流越來越急,急到能看見里面的碎片正在拼合,拼到第一百一十四塊時,突然停住,所有的碎片都往我們的方向看,像是在等待指令。我往暗河里扔了最後捆炸藥,引線在水流里燃得飛快,“胖子,走!”
爆炸聲響起時,我們被氣浪掀進暗河,水流帶著我們往主墓室的方向漂,漂過的地方,所有的銅鏡都在碎裂,碎成的粉末里,浮出無數個新的碎片,標著“一百一十五”“一百一十六”……每個碎片的形狀,都與我們見過的人或物完全相同,像是在記錄這段經歷。
漂到主墓室時,我看見十年後的我正往轉盤里嵌第一百零九塊碎片,他的影子正在被碎片吞噬,吞噬到一半時,突然對著我們的方向笑了,笑里的紋路,與爺爺、趙家老人、阿蠻、永泰公主的笑完全相同,而他後頸的疤痕,正在變成塊完整的銅鏡,鏡面里的我們,手里正舉著塊新的碎片,標著“一百一十五”,形狀與我後頸的疤痕完全相同,旁邊畫著個小小的箭頭,指向墓外的方向。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暗河的盡頭傳來光亮,像是墓口的陽光,但光亮里的人影越來越清晰,他們舉著的洛陽鏟上,都纏著半片麻布,布紋里的雲紋與我們的摸金符在光里重合,而他們後頸的位置,都有個淡淡的疤痕,形狀與我們的完全相同,正隨著腳步,慢慢變深,像要嵌進皮肉里,成為新的碎片。
暗河盡頭的光亮里,站著二十年前的爺爺。他穿著件深藍色的工裝,手里的洛陽鏟還沾著秦嶺的黃土,鏟頭的銅環上沒有纏麻布,卻刻著個小小的“畏”字——是我的名字。他後頸的疤痕淺得像道劃痕,在光里幾乎看不見,看見我們時,突然往身後的石門退了半步,門後的陰影里,藏著個穿碎花裙的女人,裙擺的褶皺里,露出半塊銅鏡碎片,標著“零”。
“別往前走了。”二十年前的爺爺開口時,聲音里還沒有後來的沙礫感,“石門後的不是墓道,是所有時空的。你們手里的第一百一十五塊碎片,其實是‘零’的倒影,嵌進任何一塊碎片里,都會讓鏡陣重啟。”他往地上扔了塊標著“零”的碎片,落地的瞬間,所有的碎片突然靜止,連水流里的倒影都定在半空。
胖子突然指著爺爺身後的女人,“吳爺,那不是你奶奶嗎?”照片里的奶奶穿的就是這件碎花裙,裙角的刺繡與碎片上的紋路在光里重疊。二十年前的爺爺沒否認,只是往女人身前擋了擋,“她是鏡陣的‘心’,當年武則天用她的魂魄做了第一塊碎片,所有的執念都從這里生根。”女人突然轉過臉,臉上的皮膚像塊透明的銅鏡,能看見里面的永泰公主正在哭泣,哭出的眼淚變成了青灰色的碎片,標著“一”到“七十二”。
“奶奶還活著?”我往前邁了一步,腳下的碎片突然亮起紅光,紅光里的奶奶正在被武則天的人按住,往銅鏡里推,推到第七十三次時,她突然抓起塊碎片,往自己的胸口刺,碎片沒入的位置,長出第一朵銅鏡做的花,花瓣上的紋路是所有守陣人的名字,從趙家祖先到未來的我們,最後個位置空著,旁邊畫著個問號。
二十年前的爺爺往石門上貼了張黃符,符紙燃著的青煙里,浮出段記憶二十年前的秦嶺,奶奶的魂魄從鏡陣里飄出來,手里舉著塊標著“零”的碎片,往爺爺的方向笑,笑完突然化作無數塊碎片,嵌進秦嶺的地脈里,暫時穩住了鏡陣的擴張。“她不是活著,也不是死了,是成了連接所有鏡獄的橋。”爺爺的聲音發顫,“我當年進這座墓,就是想找到讓她安息的方法,結果反被鏡陣困住,成了新的守陣人。”
石門後的陰影里,突然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音,與逆鏡輪的頻率完全相同。二十年前的爺爺往陰影里扔了個火把,火光照亮的地方,有個巨大的青銅羅盤,盤上的刻度是所有碎片的數字,從“零”到“一百一十五”,指針正往“一百一十六”的方向轉,轉過得地方,浮出些新的碎片影子,形狀與我們沒見過的人或物完全相同。
“這是‘時空羅盤’。”爺爺指著羅盤中心的凹槽,“能讓碎片在不同時空穿梭,但每次轉動都需要一個魂魄當祭品。奶奶當年就是用自己的魂魄,換了指針停在‘七十二’的機會,讓永泰公主的鏡獄暫時穩定。”他往凹槽里放了塊標著“零”的碎片,羅盤突然發出“嗡”的輕響,指針轉動的速度慢了半拍。
胖子突然想起什麼,從背包里掏出奶奶的舊照片,“吳爺,用這個行不行?”照片上的奶奶正在秦嶺的河邊洗衣服,裙擺的碎片在水里漂,漂出的紋路與標著“零”的碎片完全相同。他把照片往羅盤上貼,照片突然冒出白煙,煙里的奶奶魂魄往我們的方向飄,飄到爺爺身邊時,突然化作塊碎片,標著“一百一十六”,形狀與照片的輪廓完全相同。
“看來可以。”爺爺往羅盤的方向走,腳下的碎片開始發芽,長出的銅鏡枝葉上,結滿了小小的照片,每張照片里都有個守陣人,有的在倒斗,有的在做飯,有的在教孩子認碎片,最後張照片里,有個穿校服的小姑娘正在往羅盤上貼碎片,碎片的數字是“一百一十七”,形狀與她胸前的校徽完全相同。
“是未來的守陣人。”我往小姑娘的方向看,羅盤的指針正好轉到“一百一十七”,轉過得地方,浮出些現代城市的影子,鏡陣已經蔓延到了地面上,碎片藏在寫字樓的玻璃里、地鐵的窗上、手機的屏幕里,每個反光的地方,都有個模糊的魂魄在招手,像是在等待被發現。
石門後的通道里,傳來奶奶的聲音“別讓羅盤轉到‘三百六十五’,那是鏡陣的終極形態,會把所有的時空都變成鏡獄。”聲音里混著齒輪的摩擦聲,“當年武則天設下的咒,需要三百六十五個執念才能完成,我們已經擋住了一百五十九個,剩下的……”後面的話被羅盤的嗡鳴淹沒,只剩個“你”字的殘響。
二十年前的爺爺往通道深處跑,“快跟我來,羅盤的樞紐在‘鏡心殿’,那里有奶奶留下的破陣方法。”通道兩側的石壁上,嵌著些現代的電子屏幕,屏幕里正在播放新聞“洛陽發現唐代公主墓,墓中銅鏡疑似具有時空穿梭能力……”新聞畫面里的考古隊員,後頸都有淡淡的疤痕,形狀與我們的完全相同。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面精彩內容!
鏡心殿的穹頂是塊巨大的銅鏡,鏡里的碎片正在拼合,拼到第一百一十六塊時,突然停住,所有的碎片都往殿中央的石台上看——那里擺著個青銅匣,匣里的碎片標著“三百六十五”,形狀與武則天的玉璽完全相同。“這是咒的核心。”二十年前的爺爺往匣上貼了張黃符,“奶奶的魂魄就困在這里,她用最後的執念,讓核心暫時失效,但每次有人靠近,核心就會吸收一個執念,離三百六十五越來越近。”
青銅匣的鎖是個旋轉的齒輪,齒牙的形狀與我們手里的碎片完全相同。我往鎖孔里嵌了塊標著“一百一十五”的碎片,匣蓋突然彈開,里面的核心碎片突然亮起紅光,紅光里的武則天正在往鏡陣里注入靈力,她的指尖滴下的血,變成了標著“零”的碎片,落進奶奶的掌心。
“原來‘零’的碎片是武則天的血做的。”胖子往核心碎片上撒了把糯米,粉末冒煙的地方,浮出奶奶的聲音“用守陣人的眼淚能暫時壓制它,眼淚里的執念越淡,效果越好。”她的聲音里混著些抽泣,“我當年就是用對爺爺的眼淚,讓核心沉睡了二十年。”
我往核心碎片上滴了滴眼淚,碎片突然發出刺耳的嘶鳴,嘶鳴里的武則天影子正在後退,退到鏡陣的邊緣時,突然化作無數塊碎片,嵌進殿頂的銅鏡里,暫時穩住了核心的紅光。二十年前的爺爺往殿後的暗門跑,“快!核心的失效時間只有三分鐘,暗門後有奶奶留下的‘破鏡刃’,能斬斷所有碎片的聯系!”
暗門後的石台上,擺著把青銅匕首,刃上的紋路是所有碎片的總和,最中心的位置缺了塊,形狀與標著“零”的碎片完全相同。我往缺口里嵌了塊碎片,匕首突然發出“嗡”的輕響,刃尖的紅光往所有碎片的方向射,射過的地方,碎片上的數字正在倒轉,從“一百一十六”往“一百一十五”退,像在倒計時。
殿頂的銅鏡突然裂開,裂出的縫里浮出些未來的景象個穿防護服的年輕人正在往空間站的舷窗上貼碎片,碎片的數字是“一百一十八”,形狀與舷窗的螺絲完全相同。他的身邊,有個機器人舉著破鏡刃,刃上的紅光正在淨化舷窗里的魂魄,那些魂魄的手里,都多了塊我們沒見過的碎片,數字從“一百一十九”往“三百六十四”排,最後個碎片的位置空著,旁邊畫著個巨大的問號。
“鏡陣已經蔓延到太空了。”二十年前的爺爺往匕首上纏了塊麻布,“奶奶當年沒說錯,這不是墓,是個會生長的活物。”他往殿外扔了捆炸藥,引線在紅光里燃得飛快,“我去擋住倒轉的碎片,你們帶著匕首往地面跑,把它插進秦嶺的地脈里,那里是奶奶魂魄的根,能暫時困住鏡陣的擴張!”
爆炸聲響起時,我們被氣浪掀出暗門,手里的匕首突然發燙,燙得與所有碎片產生共鳴。胖子突然指著匕首的刃面,那里映出我們的影子正在往秦嶺的方向跑,跑到地脈入口時,突然轉身,往我們的方向扔了塊碎片,標著“一百一十八”的數字在光里跳動,像顆不安分的心髒。
通道盡頭的光亮越來越強,強到能看見地面上的景象洛陽城的玻璃幕牆正在反光,每個反光點里都有個模糊的魂魄,正在往秦嶺的方向飄,像是在等待救贖。我往光亮的方向跑,匕首的紅光里,突然浮出奶奶的聲音“小畏,記住,破陣的不是匕首,是每個守陣人心里的‘放下’。”她的聲音里混著秦嶺的風聲,“我在秦嶺等你……”
跑到地面時,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胖子突然指著不遠處的公交站台,有個穿校服的小姑娘正在等車,她的書包上掛著個銅鏡掛墜,形狀與標著“一百一十七”的碎片完全相同。小姑娘看見我們時,突然往書包里塞了塊碎片,碎片的數字是“一百一十九”,形狀與公交卡的輪廓完全相同。
“是未來的守陣人。”我握緊手里的匕首,刃上的紅光正在指引方向,往秦嶺的地脈入口延伸,延伸過得地方,所有的碎片都在發光,光里的魂魄正在往秦嶺的方向飄,像是在等待最後的救贖。胖子突然指著秦嶺的方向,那里的天空中,有個巨大的銅鏡正在形成,鏡面里的碎片正在拼合,拼到第三百六十四塊時,突然停住,所有的目光都往我們的方向看,像是在等待最後塊碎片的主人。
我往秦嶺的方向跑,匕首的溫度越來越高,燙得像是要燒起來。跑在最後的胖子,突然往書包里摸,摸出的碎片上,標著“一百二十”的數字,形狀與他妹妹最喜歡的發卡完全相同,他往碎片上吹了口氣,碎片突然亮起紅光,往秦嶺的方向飄,飄在我們前面,像個引路的燈籠。
秦嶺的輪廓在遠處越來越清晰,山腳下的地脈入口,有個穿工裝的年輕人正在等我們,他後頸的疤痕與爺爺的完全相同,手里舉著塊標著“一百二十一”的碎片,形狀與地脈入口的石門完全相同。看見我們時,他突然往石門上貼了張黃符,符紙亮起的紅光里,浮出更多的碎片影子,數字從“一百二十二”往“三百六十四”排,最後個位置空著的地方,開始慢慢浮現出個模糊的數字輪廓,像是“三百六十五”,又像是“零”。
喜歡盜墓白家勝利,萬事順意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盜墓白家勝利,萬事順意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