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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走上這座大殿。
雲台高緲，諸多視線一一垂落。
陸清心神穩定，面色不顯。
“弟子陸清見過掌教，見過諸位前輩。”
“這次喚你來，想來你也有所感。”
扶華子說道。
陸清心念一動。
知曉這恐怕便是和論道會有關。
“九天論道會是個難得的機會，若是有意，這是不錯的機會。”
“弟子知曉。”
扶華子笑了笑，“我觀你心有疑惑，不妨直言。”
陸清確實是有一絲疑惑。
因為就他所觀的天陽修行道。
妙道眾生道本質應當是一人的修行大道。
但那一人又是誰。
“掌門前輩，天陽修行道，當真存天機一線？”
他沒有否定天陽修行道，也沒有直接說明自身想法。
扶華子目光頓了一下。
其他幾道人影也微不可察點頭。
“你能觀到此方天機，想來下一步對你 而言，也非難事。”
扶華子贊許一聲。
隨後聲音緩緩開口，道出來了其中源頭。
“天陽之事，重在遁去的一線，諸多道躊躇不前，若有新路在前，只怕一家之言，也制止不了所有人。”
扶華子點明其中關竅。
“天機一線與否，只是重在個人之心。”
“也是勢之所為。”
陸清輕皺眉，他明白過來，這是大勢所趨。
所有前路都嘗試過的問道大能，不會因為懼怕，因為擔憂未知的風險，而選擇斷去這條道。
甚至某種程度上來看，明知前方 湮道化無，那些黃天求道大能，也一樣照樣前行。
這不是對錯之分，也不是立場之辨，而是一種勢，一種趨前路而行的大勢。
陸清不再多言。
“多謝掌門前輩指點，弟子曉得。”
多說無益，多言無果。
陸清離開大殿。
正準備回去著手準備這一次的論道大會時，師尊傳音入耳。
“陸清，過來劍脈一趟。”
陸清調轉雲頭。
直接落在劍脈。
幾名曾經見過的師兄正同樣坐在蒲團上，閉合雙目，周身隱約出現幾分道韻，似在悟道。
劍脈大殿內，那一尊同樣如同劍道無情的法身，萬年端坐劍道當中。
不過陸清走入進來，便察覺到了那幾個親傳弟子的蒲團像是與他這里隔絕出來，仿佛自然成一片天地。
陸清執禮，“師尊。”
“嗯，不必多禮。”
對方氣機雖似劍道，有一股莫名的道韻，全無半點七情，但陸清卻不覺得奇怪。
他三神走的是自身圓滿一路，而法身一道實則也是三神三身。上古成仙，仙位道果頂尖無上者，便是三神聚散如一，合乎于道。
這位師尊的這尊法身，明顯像是道身，以道為根基，以道為心魄， 自然也無像修士。
“你可還有疑惑？”
對方問出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陸清行了一禮，“敢問師尊，此方大勢，是人和，還是天然？”
“非也。”
“可否改易？”
“可。”
陸清明白了這個大勢，不是修行大勢，不是天地大勢，是這些修行到了最前方的這些存在的心念大勢。
他們有所感，有所應，冥冥中，便貼合了天地流淌自然的天機，從而衍生出來一股大勢。
陸清這下有些隱隱明悟過來，最後那張平卦卦象中的天機明朗，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天地大勢，但未來的路，不應當是以一道而居中……”
陸清冥冥中閃過一絲想法。
如今還是六道。
人道缺位，道果隱沒。
天地本應全，六道也應全。
陸清剎那間，通明了一點玄妙。
明悟過來，天地與個人自身修行，同樣息息相關。
前路，前路。
天地前路都未曾通明，個人尚且未超脫，又如何看到了那一條前路。
有人或許半只腳踏入了另外一片天地。
可修行海無垠浩瀚，無窮無盡。
茫茫無邊修行海中，大道渡舟，三神引向，但身後尚有一層層看不見的因果，數不盡的命數……
哪怕諸多修行者看似已圓滿無瑕，成就琉璃不染因果體，可和天地那一層聯系，卻是怎麼數也數不清。
“弟子無有困惑，多謝師尊答疑。”
陸清執禮。
對方頷首。
他踏出劍脈。
道場中，殿內幾個親傳弟子尚未有所感知。
只是沉浸在道韻當中，卻不知方才數個瞬息當中，有人進入過大殿，又踏雲離去。
“九天論道會是個好的機會，我也可以看到他人大道，第三天時候正好前往小陽山。”
“人道，人道，我有預感，人道或許就在這次機遇之中出現了。”
陸清選擇了最後那條平卦。
之前還尚且有幾分不清晰的地方。
但現在，卻是頓覺念頭通明起來，也看到了天地冥冥中的走向。
那是隱藏諸多無盡命數因果大網下的冥冥走向，如同歲月長河奔流朝前。
“天地全，大道全……”
陸清心有所悟。
“而天陽修行那條道之所以無法佔據大勢，只怕也是因為其本身就已有限制。”
提高整體修行者的實力，百花齊放？百家爭鳴？不，都不是。這條道之所以讓陸清頗覺詭譎，因為他直覺靈性告知他，這是一條死路。
“那些天陽老修衰老氣息，他們身上可沒有這種道的氣息。”
“真要是論起來，只怕那把殘劍都要比這條道好上一些，起碼它的劍主還能修行到問道。”
四海波瀾壯闊，水浪起伏。
普通相貌的弟子正摟著一把長劍，在海里飄浮。
“仙劍前輩，我們這里傳到了哪里？”
殘劍猛然打了一個激靈。
不知道為什麼，它怎麼感覺有人在念叨它？
“廢話，看這里的海，肯定還是在九天四海，至于是哪一片海，我先看看……”
殘劍一看，頓時唉聲嘆氣起來，“我真的是倒了大霉了，怎麼踫到每一個劍主，都那麼不靠譜。”
“你掉落的地方在西海。”
“趕緊回去吧，西海那邊那些禿驢可不好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