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基因回廊
夜風裹挾著腐爛的落葉掠過車窗，傅硯辭的指尖在車窗上敲出不安的節奏。遠處山巒的剪影被hc實驗室的幽藍探照燈切割成碎片，那些光束如同巨型昆蟲的復眼，在雲層間織就一張監視的網。
"那些藍光不是普通的照明。"林修突然開口，指節捏得方向盤發白，"是活體掃描儀，能通過皮膚溫度識別入侵者的基因序列。"
仿佛印證他的話，擋風玻璃上突然炸開一團熒光。嬰兒的襁褓里滲出鎏金色光暈，在車廂內流轉成細密的防護網。沈知意低頭看去，嬰兒的瞳孔正在虹膜上蝕刻出類似hc編號的紋路——hc000。
實驗室正門在他們眼前扭曲變形。混凝土外牆滲出銀色黏液，轉瞬間重組為布滿尖刺的金屬荊棘。傅硯辭腹部的hc332突然高頻震顫，皮膚下凸起數十個游走的鼓包，每個鼓包都頂出半透明的納米蟲口器。
"它在共鳴。"林修甩出三支基因抑制劑扎在傅硯辭頸側，"實驗室地下埋著初代母體胚胎，這些納米蟲感應到了同源波動！"
暗門在荊棘牆背面裂開，腥甜的霧氣涌出。通道兩側的玻璃艙內，懸浮著數以千計的機械胎兒。它們臍帶纏繞的金屬管正將藍色藥液泵入地底，每根管道表面都凸起人類五官的輪廓，發出此起彼伏的呻吟。
"歡迎回家，000號。"機械合成音從頭頂傳來。嬰兒突然掙開襁褓，小手按在最近的玻璃艙上。被觸踫的機械胎兒瞬間碳化，艙內藥液沸騰成血霧，在玻璃表面凝成一行血字︰弒父者當繼承王座。
沈知意的腕表突然投射全息影像，畫面里二十年前的實驗室，她親眼看見自己躺在手術台上。穿著白大褂的傅硯辭將一枚芯片植入隆起的腹部，而林修正將裝載hc000的培養艙推入低溫倉。
"記憶清除程序出現漏洞了？"真正的林修突然掐住沈知意的咽喉，瞳孔裂開露出納米蟲復眼，"你以為帶你們來是為了摧毀實驗室？"他的後頸皮膚掀開，露出瓖嵌著hc001編號的金屬脊椎。
傅硯辭的腹部炸開血花，無數納米蟲攜帶著hc332的碎片在空中聚合成劍。嬰兒發出啼哭般的尖嘯，整座實驗室的金屬開始融化，在地面形成沸騰的銀海。那些機械胎兒的殘骸在銀海中重組，漸漸拼湊出與嬰兒一模一樣的鎏金瞳孔。
"這才是完整的你。"假林修在銀海中沉浮，聲音逐漸與機械合成音重疊，"用二十年時間等待父體與母體重逢，現在該讓初代母體甦醒了......"
傅硯辭的劍刃貫穿假林修的瞬間，實驗室穹頂突然透明化。漆黑的夜空浮現出由數萬顆鎏金瞳孔組成的星圖，每顆瞳孔都倒映著地球上某個hc美容院的實時畫面。嬰兒懸浮到半空，那些瞳孔開始向他眼中墜落。
沈知意接住墜落的傅硯辭，發現他傷口里涌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流淌著hc編號的液態金屬。遠處傳來建築坍塌的轟鳴，初代母體的胚胎正在地底甦醒，而他們懷中的嬰兒，正在與漫天星圖進行著數據洪流的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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