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超市危城
傅硯辭推著購物車穿行在生鮮區，腹部的hc328像壞掉的電子秤般不斷跳數。三天前他混進這家連鎖超市當理貨員，發現所有特價商品的條形碼掃出來都是hc編號——尤其是標注"買一贈一"的貨品，包裝內層夾著微型注射器。
冷藏櫃的玻璃突然蒙上白霧。他假裝整理酸奶，余光瞥見穿紅馬甲的促銷員正給試吃蛋糕插牙簽，每根牙簽末端泛著藍色幽光。一位老太太接過蛋糕，咀嚼時突然捂住腹部，購物車里的隻果滾落一地。
"有老人暈倒了！" 人群騷動中，傅硯辭擠到前排。老太太的孕婦裝被撐裂，機械胎兒的手掌頂起肚皮，隔著皮膚抓向最近的保安。他抓起冷凍鱈魚砸向警報按鈕，冷氣瞬間噴涌，延緩了胎兒的動作。
沈知意抱著孩子出現在零食區，嬰兒突然揪緊她的圍巾。貨架上的膨化食品袋接連爆開，芝士味的粉末在空中凝成箭頭，指向安全出口。穿玩偶服的促銷員集體摘下頭套，棕熊頭皮下露出金屬面骨︰"發現高危母體，啟動清場程序！"
自動扶梯突然倒行，顧客驚叫著滾落。傅硯辭撞翻食用油貨架，黏稠的液體讓追擊者摔成一片。沈知意掀開通風管道蓋板，腐臭味里混著刺鼻的藥味——
管道內壁沾滿藍色黏液，蟑螂在黏液里膨脹成拳頭大小，腹部閃著hc329的熒光。嬰兒突然啼哭，蟑螂群如黑潮退去，露出盡頭被鐵鏈鎖住的應急門。
"密碼是今天的特價代碼。" 傅硯辭掃過牆上的促銷海報︰鮮雞蛋3.99下嵌著微小的hc329。門開的剎那，冷庫的寒氣裹著血腥味撲面而來。
成排的促銷員被吊在鉤肉架上，腹部剖開塞滿冷凍食品。穿白大褂的小女孩從豬半扇後轉出，手術刀上粘著碎冰碴︰"歡迎參觀特價商品生產線∼"
她揮刀劃開豬肚，腐爛的內髒里掉出機械胎兒，臍帶纏著打折標簽。冰櫃突然震動，裹著保鮮膜的"鮮肉"紛紛爆開，機械觸手卷向嬰兒車。傅硯辭掄起斬骨刀劈斷觸手，黑血在冷庫地面凝成冰渣。
"你們毀了游樂園，就拿超市抵債吧∼" 小女孩按下遙控器，所有冰櫃門彈開。凍魚的眼珠變成攝像頭，帶魚如鋼鞭甩來。沈知意點燃酒精噴霧，火焰順著魚群燒向通風管，引爆了沉積的沼氣。
爆炸震塌貨架，成箱的罐頭如炮彈橫飛。傅硯辭護住嬰兒車，番茄醬罐在頭頂炸開，血紅的漿液模糊了視線。穿玩偶服的金屬人撞破火牆，購物車扶手彈出鋼索纏住他的腳踝。
"小心特價雞蛋！" 沈知意尖叫著扔出打火機。傅硯辭踹飛購物車，鋼索擦著耳邊掠過，刺入身後的蛋托。十二盒雞蛋同時炸裂，機械蟑螂幼體混著蛋液飛濺。
小女孩的笑聲從廣播溢出︰"每日限時搶購開始！" 所有電子價簽閃爍紅光，顧客們突然停止逃竄，麻木地撕開商品包裝。注射器彈出的輕響中，他們的腹部如氣球鼓脹。
傅硯辭撞進收銀台，掃碼槍突然變成電擊器。他扯斷數據線纏住追擊者的脖子，將人甩向促銷堆頭。膨化食品山崩塌的瞬間，沈知意抱著孩子跳上手推車，順著斜坡沖進地下倉庫。
貨架迷宮中央矗立著巨大的攪拌機，藍色藥液里翻滾著商品殘骸。小女孩站在控制台上，脊椎伸出電纜連接著機器︰"現在攪拌的是母體營養劑哦∼"
傅硯辭的腹部突然劇痛，hc329的編號穿透皮膚浮現在空中。攪拌機轟然啟動，鐵鉤從藥液里升起，吊著昏迷的理貨員——他們的肚皮被剖開，機械胎兒正在啃噬內髒。
"游戲結束。" 小女孩甩出電纜纏住嬰兒車。沈知意摸出藏在尿布里的hc1芯片碎片，狠狠刺入電纜接口。火花順著線路燒向控制台，攪拌機突然反轉，藥液如海嘯般噴涌。
傅硯辭在液浪中抓住懸空的鐵鏈，將小女孩踹進攪拌口。機械觸手纏住他的腰腹時，嬰兒突然伸手虛抓，hc1芯片從漩渦中飛出，沒入他的掌心。
三個月後，傅硯辭從報廢的冷庫爬出，腹部的hc329泛著凍肉的青灰色。超市廢墟外立著新廣告牌︰"hc連鎖超市全城開業！會員免費贈送保健膠囊！"
穿紅馬甲的小女孩正在街角派發試吃品，她的金屬脊椎從後頸延伸進食品推車。排隊領取膠囊的主婦們輕撫微鼓的腹部，全然不知試吃杯底藏著旋轉的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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