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老臣漲紅了臉,尷尬地咳嗽兩聲,以掩飾自己的窘迫。
旁邊兩位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們平日里養尊處優,四體不勤,五谷不分。
這割麥子的活計,看著簡單,實則極耗力氣,也講究技巧。
他們胡亂揮舞幾下,麥子沒割倒多少,反倒是累得自己腰酸背痛,氣喘吁吁。
汗水很快便浸濕了他們那略顯單薄的朝服。
黏糊糊地貼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
再看田間那些比他們年紀還要大的老農。
一個個精神矍鑠,揮鐮如風。
動作嫻熟流暢,仿佛不知疲倦。
不時還傳來幾聲爽朗的笑聲,和調侃的聲音。
這鮮明的對比,讓那幾個老臣更是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們想要歇息,可看著那些老農依舊干勁十足。
再看看旁邊氣定神閑,似乎只是在看戲的林安娘。
那句歇會兒的話,便怎麼也說不出口。
當真是騎虎難下,苦不堪言。
就在這時,一位先前站在田埂上,並未下地的老臣席豫走了過來。
他年歲最長,身子骨也最弱,方才便沒有逞強。
此刻,他正眯著眼楮,打量著不遠處與林安娘一同勞作的梁玉。
那少年身形矯健,動作利落,眉宇間英姿颯爽。
陽光灑在“他”身上,仿佛鍍了一層金光。
席太傅看著看著,目光忽然一凝。
他死死地盯住了梁玉腰間,隨著少年動作而微微晃動的一塊玉佩。
那玉佩色澤溫潤,雕工精致,隱隱有流光閃爍。
樣式,樣式似乎有些眼熟!
席太傅只覺得心頭猛地一跳。
他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楮。
生怕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
可再定楮瞧去,那玉佩的形制、紋路。
乃至那獨特的玉質光澤……
不會錯!絕對不會錯!
席太傅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腦門,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身子一晃,差點沒站穩,險些從田埂上栽下去。
“席太傅,您怎麼了?”
旁邊一位眼尖的官員連忙扶住了他,關切地問道。
“莫不是中了暑氣?”
席太傅卻顧不上回答,他一把抓住那官員的手臂,力氣大得驚人。
“快!你們快看!”
他聲音嘶啞,手指顫抖地指向梁玉腰間的玉佩。
“看,看那少年腰間的玉佩!”
周圍幾個還未下地的老臣,以及那幾位剛從麥田里直起腰,累得夠嗆的同僚。
聞言,都順著席太傅的手指望了過去。
起初,他們還有些不解。
一塊玉佩而已,有何大驚小怪?
可當他們的目光真正聚焦在那塊玉佩之上時。
所有人的表情,都瞬間凝固了。
只見那塊玉佩,通體溫潤,隱有龍紋盤旋,栩栩如生。
玉質細膩,色澤純正,一看便知非凡品。
更重要的是,那玉佩的形制!
那分明是梁國皇子才有資格佩戴的飛龍逐日佩!
梁帝的每一個兒子,在成年加冠之後,都會御賜一塊!
獨一無二!象征著皇子身份!
“這,這……”
一位老臣瞪大了眼楮,嘴唇哆嗦著,幾乎說不出話來。
“飛龍逐日佩!錯不了!這絕對是飛龍逐日佩!”
另一位老臣失聲低呼,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他們都是梁國的老臣,對宮中規制器物,再熟悉不過。
這玉佩,他們絕對不會認錯!
可是,怎麼可能?!
如今的梁國,政權被鎮國大將軍和左相把持。
他們之所以能夠如此肆無忌憚,最大的倚仗便是,梁帝血脈凋零!
除了那位被他們扶持,據傳已經瘋癲,久不出東宮的太子殿下。
其余的皇子,早在之前宮廷動蕩,以及後續的各種意外之中,盡數薨逝了!
一個不留!
如今,梁國的皇室血脈,也沒剩什麼了。
唯一和陛下有血緣關系的綏王,已經同陛下一起失蹤。
宣王雖然也是王爺,但這一位是後來才被冠以梁姓,並非真正的梁國皇室血脈。
這也是他們這些老臣心灰意冷,對朝局絕望的根源所在。
可現在……
現在,他們竟然在荒山之上,在一個普通的少年身上。
看到一枚的皇子玉佩!
這意味著梁國,還有皇子在世!
一位健康的,活生生的皇子!
坊間早已傳聞,那位被架在龍椅上的太子。
早已神志不清,瘋瘋癲癲!
只不過是鎮國大將軍和左相用來挾制天下的傀儡罷了!
若是此時,有一位神智清明、身體康健的皇子出現……
那鎮國大將軍算什麼?
那左相又算得了什麼?
他們這些老臣,還有機會!
梁國的天下,還有機會撥亂反正!
一瞬間,這群老臣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先前因勞作而產生的疲憊,頃刻間煙消雲散!
他們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激動得渾身發抖。
一顆顆蒼老的心,在這一刻,仿佛重新煥發了生機!
不過,他們畢竟都是在宦海沉浮多年的老狐狸。
盡管內心早已翻江倒海,表面上卻強自按捺住了。
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震驚與狂喜。
以及一絲心照不宣的謹慎。
此事體大!
在沒有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前,絕不能聲張!
他們只是死死地盯著梁玉,仿佛要將那玉佩的每一個細節,都深深烙印在腦海之中。
田埂之上,一時寂靜無聲。
“幾位大人這麼盯著我,做什麼?”梁玉正在捆麥子,突然轉頭看過來,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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