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言人？”
林宇聞言，腦海浮現酒保那張帶著職業微笑，或平靜淡漠的臉，不禁打了個冷顫。
不是自己幻覺，那會是什麼東西？
他背後的那些玻璃瓶中，都裝著什麼玩意兒。
還有那個青衣老者，又是什麼人？
我夢游了？
“不是你夢游，是它們進入了你的幻境。”
宇航員道，
“我們逐個分析。”
“好。”林宇正襟危坐，專注地盯著宇航員。
“首先，那間酒館比較特別，它看起來陳舊，不堅固，而且不大，但你听到外面風沙的聲音，卻紋絲不動，顯然不是尋常的地點。
另外，青衣老者出現後，你又听到了浪花的聲音？
風沙，多現于大漠戈壁，听到海浪，可能性不大。
因此可以做出判斷，那間酒館因為某種原因，比如客人這個元素出現，更換了位置。”
“移動的小酒館……”林宇喃喃。
“此外是那個酒保，他與你有著清晰的對話，自稱酒館老板，卻扮演酒保身份，明顯是智慧生物。
那麼，這個酒保身份是核心關鍵。
青衣老者出現後，他們做了交易。
前者帶來兩樣物品，酒保收下後，幫青衣老者……算命。”
“他的命運避無可避，我還看到疑似魔龍的玩意兒！”
林宇忽然想起，凝重補充。
宇航員語氣不變，她已經從林宇記憶里看到，繼續道︰
“從青衣老者的衣著、神態看，他極可能是一位修行者，腰間掛著龍首寶劍……仙古時代，這種裝飾的劍流行。
青衣老者衣服上的花紋，是蟲魚文演變而來，兩個結合判斷，這位可能來自後仙古時代。”
“時間線上的能力？”林宇悚然驚覺，
“他還問時間了，2020年，9月17日……除了年份，對應蜃景降臨，我來到無垠海的時間點！”
宇航員幽幽道︰
“那位酒保如果不是你的臆想，那麼他穿西裝，系領帶，這也是藍星的風格，記錄時間的格式，也是藍星歷法。”
“這……是……”
林宇瞳孔震動，張嘴，卻說不出話。
宇航員無疑將答案推到了藍星上。
藍星上有什麼？
人類文明。
可具備時間線上的能力，只能是永恆烈陽。
嘴巴阿巴阿巴幾下，林宇只驚嘆道︰
“那間小酒館怎麼回事？在時間里旅行嗎？”
“我猜是的，”
宇航員道，
“對于我們來說，時間是線性，古往今來，從前往後，一端到另一端，過去不可改，未來不可見，唯有現在的真實，但對于極致，具備時間線上的能力者，認知方式肯定大不同。
永恆烈陽乃當世無敵，又掌握兩大過去無辯，在時間線上的表現肯定更強大。”
“他在給歷史人物算命嗎……哈哈。”
林宇想到青袍老者抽卡前後的反應，樂了一下。
宇航員卻忽然嚴肅︰
“如果你看到的那張卡片上的信息無誤，那麼事情嚴重了。”
“什麼？”
林宇被這樣的語氣嚇了一跳，學姐又有什麼暴論？
“那位青袍老者，大概率是後仙古時代的修行者，但他抽出的那張卡片上卻有魔龍身影。
你知道的，魔龍早在古聖時代末期就被斬了，封印在大黑山中。”
“這……”
林宇也明白過來，打了個寒顫，
“或許兩條龍長相相仿……”
宇航員漂浮，注視林宇，目光凌厲，破除逃避的妄想。
“好吧，請問學姐，本該在古聖時代就銷聲匿跡的魔龍，出現在後仙古時期，這代表什麼？”
林宇拋卻幻象，詢問。
宇航員神色緩和，卻也面露難色。
從那張卡片看，魔龍無疑毀滅了一個地方，青袍老者極可能是那里的最強者。
大黑山在後仙古時代，就已經出現嚴重問題，魔龍尸生魂分魂跑出來了嗎？
又或者，魔龍其實一直活躍，壓根沒被鎮壓。
大黑山下那具龍尸，可沒有腦袋。
昔日武神斬魔龍，腦袋跑了，只留下身體？
林宇全身寒毛豎起，當真不寒而栗，驚悚。
心中又佩服，不愧是學姐，想象力驚人。
“幻境里的情形，差不多就這些，現在討論登神的問題。”
宇航員話題一轉，回歸正題。
當然，她沒提更荒謬的地方。
比如，青衣老者大概率來自後仙古，可能大有來歷，然而林宇看到的時間，卻是登神時代。
距離當前也不過幾十年而已。
這個問題，宇航員猜不出什麼答案。
林宇沒意識到時間問題，他腦子里嗡嗡的。
現在巴不得趕緊拋開那些雜念，想了想道，
“我在那個幻境中，那麼多塔爾人，瓦藍人都沒有喚醒我，你最後借助古老月才把我喚醒。
如果每次都要這樣，這神不登也罷。
或者我們繼續做準備，找到更多的文明。”
無垠海如此廣大，文明無數。
宇航員卻只有一個。
借用古老月位格，勢必更加靠近對方，以後拯救的難度大增，更別說這般下去，深度的接觸，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月蟬真仙……在學姐意識里復甦嗎。
“這個問題其實可以解決……”
宇航員顯然已經有了想法，
“你在酒館中，通過各種細節上的問題，其實已經出現了甦醒的趨勢，第一次听到我們的聲音，理論上就會甦醒。
我可以給你添加一些記憶，作為心理暗示，必要時刻幫助你保持清醒。”
宇航員描述的，是林宇看到日歷上的時間，下意識回憶的過程。
回憶那個時間點的前後，明顯潛意識里已經知道，那個時間點不在當前。
再出現類似情況，借助宇航員心理暗示，就能瞬間清醒。
不過還要保持清醒？
“你的意思是……”林宇瞧著宇航員，若有所思。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當然要探索，比如，看看窗外的風景……”宇航員道。
假如小酒館真在時間上旅行，那麼掀開窗戶，無疑可能看到不可思議的景象。
“好了，可以準備再次登神了。”
宇航員道，
“至于門的情況，想必不用我解釋。”
林宇微怔，一秒想通。
早先沒意識到，是太突兀，知見障，沒料到。
登神階梯盡頭的門之所以敞開一條縫，並非什麼異變。
而是林宇已身懷‘秘鑰’。
不滅血海無疑是極致，跟骨海一樣，可卻始終被忽略，鮮少有神靈試圖掌控這兩者，難度太高。
林宇卻融合不滅血，法則都承認他是‘不滅血海之主’，顯然就是擁有了鑰匙。
因而那扇門敞開著。
雖在預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
任何九階神靈，只要推開那扇門，就能成就新極致。
這是永恆烈陽親口說的，由仙古遺老傳達。
既然極致為鑰匙是真，那麼成就極致也可能是真。
所以，林宇還沒登神，卻已經走在所有神靈之前，只要抵達那扇門前，就能成為極致。
念及此，林宇心潮澎湃。
這簡直就是天降餡餅。
然而，稍稍冷靜一點，意識到整個登神階梯，包括那扇門，一切都與永恆烈陽相關，就又沒那麼高興了。
餡餅越大，代價越大。
一位極致存在，會無償培養出另一位極致威脅自己的地位，乃至是存在嗎？
其代言人出現在登神幻境中，又想達成什麼目的？
林宇情緒起落間，
失鄉號回到瓦藍大陸，登神的準備陸續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