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霧裹著咸腥氣漫過船舷時,趙軒正攥著玄真子的傳訊玉牌。
玉牌在掌心發燙,像塊燒紅的炭,連帶著他腕間的巫符都泛起青幽光紋——那是洪荒古神留下的血脈印記,此刻正隨著心跳頻率輕顫。
"快到了。"白澤的狐尾掃過他手背,尾尖的星屑在霧中碎成金點。
她素白的裙角沾著海水,發間的青玉簪子映出遠處翻涌的黑浪,"祭壇在海眼正上方,那片區域的靈氣亂得像被攪碎的鏡子。"
趙軒抬頭,前方海天交界處浮著團灰影,像是被潑翻的墨汁。
船老大的吆喝聲突然變了調,櫓槳撞在船幫上發出悶響︰"客官!
那片海不對勁!
前兩日還有漁民見著海市蜃樓,這會兒浪頭比山還高——"
話音未落,一道青影自半空斜掠而下。
李長老的道袍在風中獵獵作響,腰間的七星劍嗡鳴如雷。
他落在船頭,目光像兩把淬毒的劍,先掃過趙軒腰間的混沌道印玉牌,又掃過白澤狐尾間若隱若現的星屑,最後停在趙軒懷中鼓起的玉簡上——那里藏著命運之種。
"趙軒。"李長老的聲音像冰錐扎進耳膜,"你最近頻繁出入裂隙,昨日還私會散修玄真子。"他指尖點向趙軒識海,"方才你運轉功法時,我分明感應到......"
"長老。"趙軒打斷他,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
他故意松了松衣襟,露出鎖骨處新凝的丹紋——那是突破金丹後期的標志,"弟子近日偶得上古丹方,閉關七日突破瓶頸。
至于玄真子前輩......"他抬眼笑了笑,"不過是討教些外域符篆的解法,長老若擔心,弟子可將心得謄抄一份呈給藏經閣。"
李長老的瞳孔縮了縮。
他能清晰感應到趙軒體內流轉的靈氣確實比月前渾厚三倍,可那股若有若無的、類似于命運之核的晦澀氣息,又分明不是普通丹道能催生的。
他盯著趙軒平靜的臉看了片刻,突然冷笑一聲︰"最好如此。"話音未落,人已化作流光沖天而起,袖中卻悄然彈出枚傳訊蝶——金翅黑紋,正是傳給掌門的急訊。
白澤的狐尾輕輕纏住趙軒手腕︰"他信了?"
"信了七分。"趙軒望著李長老消失的方向,指節在船舷上叩了兩下,"剩下三分......"他摸出懷中的命運之種,熱度透過布料灼得皮膚發紅,"等我們拿到祭壇的秘密,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船行半刻,黑浪翻涌處終于露出祭壇輪廓。
那是座由玄鐵與星岩堆砌的圓台,十二根盤龍柱上刻滿與命運之核相同的古篆,卻比之多了道更深的裂痕,像被某種巨力生生劈開。
祭壇中央嵌著塊幽藍水晶,水晶下方的海眼正咕嘟咕嘟翻涌,每串氣泡破裂時,都能看見歸墟深處的星芒——那是連接不同世界的通道。
"這是命運之核的原型。"趙軒蹲下身,指尖觸到水晶表面的紋路。
他能清晰感應到,這些紋路與自己識海中三十六位古神的傳承產生了共鳴,"玄真子說的沒錯,這里的命運之力更原始......"
話音未落,水晶突然泛起刺目白光。
趙軒只覺掌心一燙,混沌道印自動浮起,金紅兩色流光纏繞著鑽入紋路;幾乎同時,他袖中飛出五行八卦圖,青赤黃白黑五色光華如活物般游進十二根盤龍柱。
海面上炸開驚天巨浪。
趙軒被震得踉蹌兩步,白澤的狐尾及時纏住他腰肢將人拽穩。
兩人抬頭,只見天空被烏雲撕成碎片,雷蛇在雲層里竄動,每道雷光劈下時,都能照見祭壇水晶中流轉的光帶——那是命運之力的具象化,正順著趙軒的道印與八卦圖,緩緩匯入他識海。
"好膽!"
炸雷般的喝聲撕裂天地。
趙軒抬頭,只見九只金烏托著輪烈日自雲端俯沖而下,最前方的金烏背上立著道玄金身影,帝俊的龍紋戰衣在火光中翻卷,雙眼如兩輪小太陽,"此乃我妖族封禁十萬年的命運祭壇,你敢擅動?"
"妖族封禁?"趙軒抹去嘴角的血——剛才那聲喝震得他內腑翻涌。
他反手將白澤推到身後,混沌道印在頭頂旋轉如輪,"若真能封禁,又怎會讓我找到?"他望著帝俊身後跟著的六名大妖,其中兩個氣息竟不輸化神期修士,"帝兄今日帶這麼多幫手,怕不是來"封禁",是來殺人滅口的?"
帝俊的瞳孔驟縮成金針。
他抬手,最左側的金烏突然爆炸,赤焰化作火鳳直撲趙軒面門。
趙軒不躲不閃,五行八卦圖在腳下展開,青芒一卷將火鳳吞入陣中;幾乎同時,他指尖掐出風無痕教的"命運窺視術",識海中突然閃過帝俊下一招的畫面——左手結印召喚妖火,右手持河圖鎮壓陣眼。
"來得好。"趙軒低喝一聲,混沌道印突然分裂成九道金紅流光,分別釘入五行大陣的九個節點。
原本只能困敵的陣法瞬間翻轉,青赤黃白黑五色靈氣如猛龍出淵,竟將帝俊的妖火反卷著轟向他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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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俊狼狽後退,戰衣前襟被燒出個焦洞。
他身後的大妖們終于反應過來,青鸞振翅掀起颶風,饕餮張開巨口吞向趙軒,更有那畢方鳥引動離火,要將整座祭壇燒成灰燼。
趙軒的額角滲出冷汗。
他能感覺到祭壇的力量正在枯竭,命運之種在懷中瘋狂跳動,像是要破體而出。
他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開,混沌道印與五行八卦圖突然融合成枚陰陽魚,黑白兩色光流如巨蟒般纏住青鸞的翅膀,又將饕餮的妖力反哺回陣中。
"乾坤逆轉!"
趙軒雙手結印,整座祭壇突然劇烈震動。
帝俊只覺眼前天旋地轉,自己發出的妖火竟調轉方向,劈頭蓋臉砸向身後的大妖;青鸞的颶風卷著畢方的離火,在半空炸成個赤紅火球。
他踉蹌著後退三步,胸口傳來撕心裂肺的痛——趙軒的反擊竟震碎了他半顆妖丹!
"走!"帝俊咬著牙甩出河圖,金色光帶卷著受傷的大妖沖天而起。
他在雲端回頭,望著祭壇上那個渾身是血卻仍挺直腰桿的身影,眼中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趙軒,你等著......"
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在雲層盡頭。
"咳......"趙軒單膝跪地,用混沌道印撐著地面。
他能感覺到體內氣血翻涌如沸,方才那招"乾坤逆轉"透支了他全部靈力,連命運之種都暗淡了幾分。
白澤的狐尾輕輕掃過他後背,清甜的妖氣涌入經脈,幫他穩住翻涌的內腑。
"你不該硬接那招。"白澤的聲音帶著焦急,指尖按在他後心輸渡靈氣,"帝俊的妖丹受損,短期內無法再動殺心,但妖族內部......"
"白澤。"趙軒抓住她的手腕,指腹擦過她手背上的青丘族紋,"你是妖族最清醒的智者。
帝俊若再執著于"命運",妖族早晚會毀在他手里。"他望著祭壇中央逐漸熄滅的水晶,眼神灼灼,"去說服其他妖聖,至少......拖延他三個月。"
白澤望著他染血的眉眼,忽然笑了。
她狐尾輕卷,從懷中取出個青瓷瓶拋給他︰"這是青丘續魂丹,你方才震碎的經脈需要......"
"我不需要。"趙軒將藥瓶推回她掌心,"留著給需要的妖族。"他站起身,望著海眼深處翻涌的星芒,聲音輕得像嘆息,"這一滴血......或許就是打破命運桎梏的開始。"
海風吹起他的衣擺。
趙軒摸了摸懷中的命運之種,這次它的熱度不再灼人,反而帶著幾分溫涼,像是在回應他的話。
遠處傳來白澤御空而去的風聲,而他體內的氣血仍在翻涌,像是有團火在經脈里橫沖直撞,連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他低頭,看見自己掌心的血滴落在祭壇紋路里,緩緩滲入水晶深處。
那滴猩紅,在幽藍的水晶中暈開,像朵正在綻放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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