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晴的指尖還殘留著籃球皮革的粗糙觸感，和林天並肩走在教學樓的林蔭道上時，她刻意放慢了半步，讓影子能輕輕蹭到他的鞋邊。
手里的橘子汽水早沒了剛擰開時的冰意，瓶身凝的水珠順著指縫往下滑，
在校服褲腿洇出一小片濕痕。風裹著操場草坪的氣息飄過來，混著沒喝完的汽水甜味，像把夏天的溫柔都揉進了空氣里，從鼻尖漫到心口時，連呼吸都變得輕軟。
她忍不住偷偷抬眼瞥他。午後的陽光穿過梧桐葉隙，碎成點點金斑落在林天發梢，有幾縷竟調皮地停在他睫毛上，
隨著他走路的節奏輕輕跳動。甦晴忽然愣了神以前怎麼沒發現，
今天的陽光這樣黏人？連帶著身邊的少年，白襯衫領口松松垮垮，側臉線條被光描得柔和，都讓她舍不得移開眼。
腳步不自覺跟著他的頻率，直到教學樓的樓梯口就在眼前，林天卻忽然停下甦晴沒反應過來，差點撞到他後背剛要往後退，就听見他清冽的聲音落在耳邊明天還來投嗎？
她抬頭，看見他指了指自己還攥在手里的籃球，耳尖似乎沾了點陽光的溫度，“我教你三步上籃。
甦晴的指尖猛地收緊，籃球表面的紋路硌得指腹發緊，連帶著心跳都漏了半拍。
她盯著林天指尖指向的籃球，又飛快抬眼看向他少年還站在光里，睫毛上的碎金沒散，耳尖那點紅倒比剛才更明顯些，像是被陽光曬透了。
我她張了張嘴，才發現聲音有點發飄，趕緊清了清嗓子把那句好啊說得穩了些，明天放學
林天點頭時，風剛好吹過，掀動他校服外套的衣角，也把他帶笑的聲音送過來嗯哪老地方。
老地方是操場角落的籃球架，下午放學時總沒人，只有他們昨天一起投過球。
甦晴攥著變溫的汽水，忽然覺得瓶身殘留的涼意都變得暖融融的，橘子甜味好像更濃了些，混著草香往心里鑽。
她沒再說話，只是加快半步，跟林天並肩踏上樓梯。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里輕輕響著，甦晴的余光里，始終能看見少年被陽光拉長的影子，和自己的影子，挨得很近。
樓梯間的光線比外面暗些，陽光被門框切出一道亮邊，剛好落在林天邁上台階的腳踝。甦晴跟在他身後半步，
視線忍不住黏在他鞋尖白色運動鞋側面沾了點操場的草屑，是剛才撿球時蹭到的。
她悄悄把手里的籃球往身側挪了挪，怕球皮上的汗蹭到牆壁。指尖觸到冰涼的牆面時，才想起剛才攥得太用力，掌心還留著籃球紋路的印子。
“你明天穿球鞋吧。”林天忽然開口，腳步沒停，聲音在樓道里輕輕蕩了蕩。
甦晴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自己今天穿的帆布鞋。她低頭看了看鞋尖，
小聲應哦好其實昨天投球時，林天就提醒過她帆布鞋滑，只是她當時光顧著緊張，沒往心里去。
說話間已經到了三樓拐角，他們的教室一個在左，一個在右。林天停下腳步，側過身時，額前的碎發垂下來，
遮住一點眼底的光。那明天見他說，指尖無意識地踫了踫校服口袋，像是想起什麼，又補充道，“別遲到。
甦晴點頭，攥著籃球的手又緊了緊，想說你也別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輕聲的嗯了。
林天轉身往自己教室走時，甦晴還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拐進走廊盡頭，
她才低頭看向手里的籃球球面上還留著兩人昨天手指踫過的溫度，
混著橘子汽水的甜香，和剛才樓道里的陽光味，一起落進了心里。她咬了咬唇，快步往自己教室走，腳步比來時輕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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