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城」巍峨的石牆在晨光中熠熠生輝,每一塊白石都折射著驕傲的光芒。
這座宏偉的城池完全由朝族親手建造,從未讓夕族插手,畢竟若要等那些瘦弱的夕族來壘砌城牆,怕是要在破木屋里再住上百年。
但很少有人記得,最初的「暮色村莊」曾是兩族共同的家園。
那時的木屋比現在寬敞結實,屋檐下同時懸掛著象征朝族的金枝和代表夕族的灰布。
兩族孩童曾在聖湖邊追逐嬉戲,夕族的藥師教朝族辨識草藥,夕族的巧手為朝族獵手縫制護甲。
不知從何時起,變化悄然發生。
最初是朝族開始在聖湖東岸開采白石,說要建造一座“配得上勇士的城池”。
夕族雖熱情相助,卻總被嫌棄動作太慢。
漸漸地,朝族不再讓夕族參與重要工程,只在需要縫制皮甲或熬煮藥草時才會召喚他們。
直到那個滿月之夜,兩族長老會宣布了那個改變一切的決定——
【從今往後,石城命名為「光明城」,朝族居東,夕族居西。】
分離後的日子,夕族才驚覺生存竟如此艱難。
他們不懂狩獵技巧,只能靠采集暮色森林邊緣的漿果充饑。
更可怕的是,每當有人冒險深入森林尋找食物,總會莫名其妙地消失無蹤。
恐懼在夕族中蔓延。
最終,他們自發地在森林邊緣種上帶刺的荊棘叢,一方面防止族人誤入深處,一方面派遣兩名守衛看守入口,防止有人在夜間偷偷進入而遭遇不測。
而朝族或許是念及舊情,給每個族人配了4名夕族僕從,偶爾也會送來些他們吃剩的殘羹剩肉。
這些“恩賜”被長老們精心分配,漸漸成了維系夕族生存的關鍵。
——
朝海獨自站在屬于他的白石露台上,俯瞰著這座由朝族親手建造的潔白城池。
陽光將每一塊石磚都鍍上金色,整座城市仿佛在發光,可他的心里卻總是空落落的,像是缺了最重要的一塊。
朝族的生活遠比夕族悠閑。
他們只需每兩日去一次「晨曦森林」狩獵,一次的收獲就足夠整個族群食用。
其余時間,要麼在訓練場切磋武藝,要麼在庭院里飲酒作樂,身後永遠跪著各自的4名夕族僕從,隨時準備遞上毛巾或酒盞。
每當這時,朝海就會想起聖湖中那個與他十指相扣的灰衣青年……
只有想起那個叫夕安的人,他空洞的心才能得到片刻充盈。
可目光一觸及身後這些戰戰兢兢的奴僕,莫名的煩躁又涌上心頭。
為什麼偏偏是夕安?
為什麼一想到他,連指尖都會發燙?
“朝海,發什麼呆呢?”清朗的嗓音從身後傳來,不用回頭,朝海也知道是朝賢,是朝海里少數算得上朋友的人。
朝賢的身材在普遍強壯的朝族里顯得有點單薄,皮膚特別白,好像從來沒曬過太陽似的。
但他總是笑眯眯的,看起來特別熱情。
自從朝海來到光明城,不管是去打獵、喝酒還是訓練,朝賢幾乎每次都陪著他。
朝賢熟絡地拍了拍朝海結實的肩膀,指尖在那隆起的肌肉線條上多停留了一瞬“西邊有什麼好看的,那些夕族瘦不拉幾還髒兮兮的。
走,我剛弄到些新釀的果酒,一起去嘗嘗?”
即便朝海真的望向西邊,這麼遠的距離也根本看不清夕族的身影,只能隱約望見暮色村莊的模糊輪廓。
“沒心情。”朝海沉默地收回目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左手無名指根部,仿佛那里曾經戴著什麼。
朝賢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晦暗。
作為這次新生的朝族中最強大的戰士,朝海展現出的實力令人驚嘆,結實的臂膀蘊藏著驚人力量,寬厚的背影透著凜然氣勢。
他不僅每次狩獵都收獲最豐,甚至獨自獵回了連老獵手都不敢輕易招惹的巨熊。
在崇尚武力的朝族,這樣的強者自然備受追捧,訓練場上總有人刻意接近,宴席間不乏暗送秋波的目光。
可朝海除了偶爾與朝賢對飲外,對其他人始終保持著冷淡的距離。
這份特殊待遇讓朝賢既暗自竊喜,又隱隱不安。
朝海每次望向西方的眼神中,都藏著某種他讀不懂的深意,仿佛在凝視某個遙不可及的影子。
“要不要看點新鮮的?”朝賢突然神秘地壓低聲音,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在這些日子里,朝海幾乎已經熟悉了朝族所有的娛樂方式,狩獵、飲酒、比武,還能有什麼是他沒見識過的?
"保證讓你大開眼界。"朝賢信誓旦旦地保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朝海沉默片刻,終究點了點頭“帶路。”
朝賢臉上頓時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轉身時白色衣袍在陽光下劃出飄逸的弧線。
八名跪伏在地的夕族奴僕立刻起身,彎腰低頭地跟在兩人身後,如同無聲的影子。
朝海跟著朝賢走進一棟石砌建築,沿著向下的階梯深入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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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兩側的火盆將四周照得亮如白晝,越往下走,一股混雜著血腥和某種奇異氣味的味道越發濃重。
隱約還能听到人聲鼎沸的喧鬧,像是無數人在激動地吶喊。
當終于走出通道,刺目的光芒讓朝海眯起眼楮……
眼前赫然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圓形格斗場。
而最讓他震驚的是,場上廝殺的並不是朝族,而是……
幾名手持武器的夕族。
朝賢興奮地指著場中廝殺的夕族“只要丟幾塊肉當誘餌,這些賤民就會像餓瘋的野狗一樣互相撕咬!”
他手舞足蹈地比劃著“看那個斷手的還在爬呢,腸子都流出來了還不認輸!”
場中央,一個滿臉是血的夕族少年正機械地揮舞著骨刀。
他的左臂已經不見蹤影,斷口處汩汩冒著血,眼神渙散得像個死人,卻還在本能地攻擊著。
朝賢完全沒注意到朝海鐵青的臉色,還在喋喋不休“你要不要也派奴僕下場?贏了可是有大好處!”
話音剛落,身後那八名夕族僕從齊刷刷地顫抖起來,頭垂得更低了。
“什麼好處?”朝海的聲音冷得像冰。
朝賢神秘兮兮地湊近“你剛來不知道,"勝者能獲得「聖泉」,那滋味……比最醇的酒還讓人飄飄欲仙。”
他眼里泛起病態的光,仿佛像一個癮君子。
朝海盯著場邊一具被開膛破肚的尸體“就憑這些廢物也能贏?朝族不敢親自下場?”
朝賢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話“開什麼玩笑!我們可是尊貴的戰士,怎麼能參與這種骯髒游戲?反正夕族多得是,死幾個算的了什麼?”
看台上突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
場中最後一個站著的夕族踉蹌著舉起骨刀,他的腹部插著半截斷矛,卻還在機械地向已經倒地的對手捅去。
裁判模樣的朝族人高聲宣布勝者,隨手拋下一塊帶血的生肉。
朝海盯著那個所謂的“勝者”,那人正像野狗般撲向獎勵的肉塊,哪怕傷口還在淌血,也要拼命把肉塞進喉嚨。
即便贏了,這樣的勝利又有什麼意義?
他敏銳地察覺到異常。
如果每天都有這樣的廝殺,夕族人口根本不可能維持。
他來這麼久,從未見過任何懷孕的夕族,那些不斷消耗的“賤民”究竟從何而來?
朝海聲音低沉“夕族的人口根本經不起這樣消耗,這些【參賽者】從哪來的?”
朝賢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你遲早會知道的。在另一個地下,有個叫「育場」的地方。我們朝族只需要貢獻一點點血液……”
朝賢貪婪的目光在朝海健碩的身軀上游走,舌尖不自覺地舔過嘴唇“以你這樣旺盛的生命力,只要一些血就足夠誕生十幾個夕族呢。”
朝海眉頭緊皺“用血液就能創造生命?那「聖湖」何須需要新民的降臨?”
怪不得之前他剛來「光明城」就要了他一點血液,原來是這樣?
朝賢嗤笑著擺手“這怎麼能一樣?「聖湖」孕育的是完整的朝族戰士,是像你我這樣尊貴的存在。而「育場」……”
他壓低聲音,帶著某種扭曲的興奮“那些不過是用血液和「聖泉」催生出來的工具,生來就是為我們服務的,要多少有多少。”
朝海心中疑慮,「聖泉」是什麼?
那麼西邊的那些夕族都是這樣誕生出來的嗎?
不對,夕安他不一樣,他和自己是從「聖湖」一起誕生的。
所以,朝族和夕族之間,究竟還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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