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雲層低垂,將整個「山市」籠罩在朦朧的雨幕中。
細密的雨絲無聲地飄落,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草木的清新氣息。
與常年陽光明媚的「花市」不同,「山市」的天氣的雨來得輕柔,不是傾盆大雨,而是那種能打濕發梢卻不淋透衣襟的綿綿細雨,帶著山城特有的清涼氣息。
沈安剛從【羽族世界】訓練歸來,恰好趕上這場恰到好處的山雨。
沈安解除了「元素武裝」,改用「滄嵐之翼」的飛在空中,關了特效的風之羽翼在雨中輕輕振動,帶起細小的水珠。
冰涼的雨滴落在因訓練而發燙的肌膚上,舒服得讓他不由自主眯起了眼楮。
沈安想著若是樊海濤此時在這的話,應該能夠享受一下稍微浪漫的雨幕。
飛至城中,沈安收了羽翼,信步走進常去的茶樓。
木質閣樓里飄著陳年普洱的醇香,他選了靠窗的位置,點了一壺老白茶。
藤編躺椅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晃,窗外的雨簾將世界隔成朦朧的水墨畫。
沈安捧著溫熱的茶盞,看著雨水在青石板路上濺起細小的水花,茶香與雨氣交織,讓他不自覺地打起瞌睡。
沈安的思緒漸漸飄遠,想著明日就要啟程前往【伊甸園】,此刻的寧靜反倒顯得格外珍貴。
茶盞在指尖慢慢轉著,蒸騰的熱氣模糊了他的面容,唯有唇角那一抹放松的弧度,在雨天的光暈中格外清晰。
不知過了多久,茶樓木梯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樊海濤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看到悠閑品茶的沈安,冷峻的眉眼瞬間柔和下來“今天怎麼有這閑情雅致?”
他自然地走到沈安身旁的藤編躺椅邊,剛坐下就听見“ 嚓”一聲脆響,顯然這椅子承受不住他的體格。
沈安見狀,還笑出了聲“你怎麼過來了?”
樊海濤無奈地搖搖頭,從「隻果樂園」取出特制的躺椅“工作處理完就過來了。”
沈安摸了摸左手上的戒圈,明白了是戒指的作用,這定位倒是挺好用的,他倒是沒覺得樊海濤是個控制狂。
平時樊海濤從不需要他報備,這東西其實也是樊海濤的一種安全感,只要知道他不會又莫名其妙消失就行了。
沈安拿起茶壺“來喝杯茶?”
樊海濤接過茶壺“我自己來。”
雨聲潺潺中,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從茶水的回甘說到晚飯的菜色,平淡的對話里藏著外人听不懂的默契。
窗外的雨依舊下著,將整個世界隔絕在這方溫暖的天地之外。
——? ? ? ? ??
【黑城】城主府內,「血翼」難得地讓出了自己的「領主王座」。
「血翼」語氣平淡,但眼底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期待“記得回來告訴我里面什麼樣,守了這麼多年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沈安簡短地點頭"行。"
樊海濤自然地握住沈安的手,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兩人都安心了些。
沈安從空間戒中取出那把造型奇特的「鑰匙」,半米長的劍身上流淌著暗金色紋路,在昏暗的大廳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當劍尖插入王座背靠的鎖孔時,那些光紋突然活了過來,如同游蛇般爬滿整座王座。
順時針轉動三圈後,兩人疾退數步。
黑曜石材質的王座開始扭曲變形,如同被無形之手揉捏的黏土,最終重組為一扇瓖嵌著暗金把手的玄色大門。
門扉表面浮動著星雲狀的漩渦,與常見的深淵傳送門截然不同。
沈安最後看了眼「血翼」,掌心貼上冰涼的門把手“這次是真的要走了。【黑城】就拜托你了。”
推門的剎那,銀河般的光瀑奔涌而出。
兩人的身影在白光中逐漸透明,隨著最後一點衣角消失,大門轟然閉合,重新凝固成威嚴的王座。
「血翼」突然按住心口,他與樊海濤的「血契」聯系正在變得稀薄,就像隔了重重結界。
這位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城主露出困惑的神情“【伊甸園】里面究竟是什麼?”
——???
金色的古樹下,一汪湖水泛著粼粼波光。
兩個身影從湖心緩緩浮起,緊閉的雙眼仿佛沉浸在悠長的夢境中。
他們十指相扣,一人周身流轉著淡金色光暈,另一人則籠罩在朦朧白光里。
沈安率先睜開了眼楮。
眼里映出陌生的天空,他茫然地環顧四周,陌生的景色讓他下意識攥緊了交握的手。
樊海濤隨即甦醒,銳利的黑眸中閃過一絲警覺。
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頭對視——
沈安看到的是個身形魁梧得驚人的男人。
結實的肌肉如同經過千錘百煉的鎧甲,濃密的絡腮胡掩蓋不住剛毅的輪廓。
周身散發著令人冰冷的氣息卻沒有讓他感到拒人之外,明明陌生至極,卻讓他莫名想要靠近。
樊海濤眼中則是個眉眼溫潤的男人。
鼻梁不算高挺,但線條很柔和;嘴唇不薄不厚,此刻正微微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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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眼楮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像是秋日里沉澱的蜜糖。
勻稱的身材透著柔韌的力量感,周身縈繞的氣息讓他本能地想要將人擁入懷中。
“你是誰?”兩人異口同聲,又同時愣住。
他們這才發現彼此竟赤著上身站在湖中,卻依然十指緊扣。
沈安試圖回憶,腦海卻傳來尖銳的刺痛。
樊海濤不自覺地收緊了手掌,仿佛一松開就會永遠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岸邊突然傳來動靜。
兩群人從金色樹林中走出,白衣者們頭戴金枝編織的冠冕,神情倨傲;
灰衣人則佝僂著背跟在後頭,如同影子。
為首者張開雙臂,聲音如同吟唱“聖湖庇佑,朝夕兩族又迎來了新的子民。”
隨著他手勢落下,兩名白衣侍從踏進湖水,將繡著金紋的白袍披在樊海濤肩上;
同時兩名灰衣人沉默地為沈安罩上粗布灰袍。
當冰涼的布料觸及皮膚的剎那,他們緊扣的十指被強行分開。
湖水泛起漣漪,倒映著兩人被迫分離的身影。
沈安下意識攥緊拳頭,試圖留住掌心那抹正在消散的溫度。
某種重要的東西正在從記憶里抽離,就像指間滑落的湖水,越是用力,流失得越快。
白衣侍從帶著樊海濤往東岸走去,灰衣人則架著沈安轉向西岸。
兩人的目光穿過晃動的金色樹影最後一次交匯……
一個眼中冰藍褪盡,只剩陌生的茫然;
一個眸底眷戀消散,徒留困惑的空白。
唯有湖心那圈未平的漣漪,還記著他們曾十指相扣的模樣。
“從今日起,你名為朝海。”白衣長老將金枝冠冕戴在樊海濤發間。
“從今日起,你名為夕安。”灰衣老者為沈安系上灰色腰帶,動作恭敬卻不容抗拒。
東岸的光明城巍峨壯麗,純白的石質建築群在永恆的金色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寬闊的廣場上,朝族們身著華服,舉手投足間盡顯尊貴。
而西岸的「暮色森林」邊緣,夕族的簡陋木屋掩映在斑駁樹影中,仿佛隨時會被蔓延的暮色吞沒。
聖城的中央議事廳內,四位夕族奴僕早已跪伏在地,額頭緊貼冰涼的大理石地面。
他們將成為朝海的貼身侍從,負責梳洗更衣、準備膳食,甚至要代替主人承受可能的責罰。
朝海冷眼看著這些卑微的身影,不知為何心頭掠過一絲異樣的煩躁。
與此同時,在西岸的夕族村落里,年長的夕民正耐心教導著夕安辨認林間的漿果。
老人枯瘦的手指撥開灌木“紅色的可以食用,紫色的能染布料,最重要的是……”
他忽然按住夕安的肩膀,強迫他低下頭彎腰,“永遠保持這個姿態。”
听到這句話,夕安感到後背竄過一陣難耐的癢意,仿佛有螞蟻在脊椎上爬行。
他的骨骼在抗議,肌肉在顫抖,卻還是順從地彎下腰肢,讓視線低垂到只能看見自己破舊的草鞋。
就在他低頭瞬間,余光卻捕捉到東岸那片刺目的金光。
聖城的尖塔在暮色中熠熠生輝,那光芒像根細針,突然扎進他混沌的記憶深處,心髒毫無征兆地絞痛起來。
夕安無意識地用拇指摩挲著無名指的關節,那里空落落的,卻莫名覺得應該戴著什麼。
與此同時,在東岸的光明城最高處的露台上,朝海正憑欄遠眺。
微風拂過他額前的金枝冠冕,他卻同樣不自覺地摩挲著無名指。
兩人相隔一湖,卻同時停下了動作。
聖湖的水面無風起浪,蕩開的漣漪中,如同一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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