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東有事先走，屋里只剩下了涂志明和霍安寧。
“老板，你這次回來，目標是股市？”霍安寧試探性地問道。
涂志明輕輕點頭，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紅木桌面。
“安寧，你之前在長河干過，應該知道中資和英資之爭吧！”
“當然知道！”
霍安寧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其實長河成功吃下和記，實質就是中資對英資的一場勝利。”
涂志明端起青花瓷茶杯，氤氳的茶香在空氣中彌漫。
“李老板這一手玩得漂亮。
趁著和記經濟困難，先是游說英資支持，用低于市場的價格拿到了和記近四分之一的股份。
接著又在包船王的資金扶持下，大肆收購和記股份，直到佔比百分之四十，徹底掌控了和記。”
他抿了口茶，繼續道︰“現在又拋出利好，讓和記的股票連翻了三番，這一手堪稱商業典範。”
“的確經典！”
霍安寧由衷贊嘆，隨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不過李老板吃肉，咱們多少也喝到了點湯。
目前咱們在和記的股票市值已經到了五千萬了。”
涂志明放下茶杯，瓷器相踫發出清脆的聲響。
“中資和英資的商戰現在已經全面鋪開了。股市、金融、港口、地產、外貿……全都是戰場。”
他的目光變得深邃，“目前四大船王因為高杠桿貸款擴張，成功被匯豐銀行等資本挾制。
但四大船王多達百億美元的體量，我不信他們會乖乖束手就擒。”
霍安寧似有所悟，身體微微前傾。
“您的意思是，我們趁著雙方爭斗，在旁邊撈點兒好處？”
“對，就是這個意思！”
涂志明眼中精光一閃，“所以當前咱們只要猜出雙方戰場，就可以提前布局了。”
霍安寧摸著下巴沉思片刻，突然眼楮一亮。
“從目前的局勢來看，英資財團的主攻方向很明確。
匯豐銀行正在通過抽貸施壓船王們賤賣資產。”
他的語速越來越快，“而中資方面李老板吞並了和記黃埔，之所以能這麼快控股，也正是得到了包船王的幫助。”
“這麼說……李老板和包船王是盟友了。”涂志明若有所思。
霍安寧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里的茶水微微晃動。
“老板，我想我猜到下一輪的戰場在哪里了！”
涂志明饒有興致地看向他。
“九龍倉，一定是九龍倉！”
霍安寧激動地說，“船王不可能白白幫助長河，二者之間一定有利益交換。”
他的眼楮越來越亮，“長河這兩年最大的投資，除了和記黃埔之外，那就是九龍倉了。
所以如果長河同包船王之間有利益交換，那就一定是九龍倉！”
涂志明給霍安寧豎起了大拇指。
“安寧，你果然厲害！
既然如此，那就趁著現在，把咱們所有資金全部投入九龍倉。”
次日清晨，霍安寧就指揮團隊集中了一億資金，全部購入了九龍倉股票。
交易室內，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和鍵盤敲擊聲交織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興奮的氣息。
三日後，在東大新聞社林仁義的引薦之下，涂志明在東大銀行香港分行行長辦公室里，見到了西裝筆挺的楊運成。
“抵押貸款？五億港元？”
楊運成听到這個數字，當即笑出了聲。
他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帶著審視。
“涂先生，你是咱們自己人，我也就不繞圈子了。”
楊運成起身走到窗前，俯瞰維多利亞港的景色。
“對你本人我是非常欽佩的。
听說去年你空手入港島，只一年時間就賺下了近億的身家，的確了不起。”
他轉過身來，話鋒一轉。
“可憑你目前的身價，開口就是五個億，是不是有些……”
“自不量力？”涂志明笑著接過話頭，神色從容不迫。
楊運成輕聲笑了笑，端起面前的咖啡啜了一口。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只想說銀行是要盈利的，風險太大的事情我沒法同意。”
涂志明不慌不忙地從公文包中取出一疊文件，放在了楊運成面。
“楊行長，正如您所說，我空手入港島，只用了一年時間，手中就有了四家公司，若干產業，可調動的資金已經過億了。”
他把文件攤開，“照這個道理說，我應該是潛力股啊。”
楊運成笑了，隨即低頭翻看起了文件。
擺在最上面的赫然是一份貿易合同。
“未來一年，平安貿易要從大陸進口保健品……一億美元？”
楊運成抬頭凝視涂志明。
涂志明莞爾一笑，“楊行長，您在港島應該听說過威猛先生片的大名吧？
不瞞您說，我手里的平安貿易公司有威猛先生片的全權代理權，之前只用了一個月，就銷售了百萬美元的藥物。
現在又進口了兩百萬美元的藥物，在港島依舊供不應求。
所以我公司直接和大陸簽了一億美元的大合同，計劃在今年，打入台灣、東南亞市場。
明年則進軍小日子、鷹醬……”
涂志明趁熱打鐵︰“就憑這份合同，也價值五億了。
另外我還有威猛先生片和回春丸的全權出口代理權，九龍倉一個億的股份，三家公司，一條院線，千萬地產，一家藥鋪。
所有這些加在一起，總資產七個億有余了吧。
七個億資產抵押，跟您貸款五個億，應該不算是獅子大開口吧？“
辦公室里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文件翻動的沙沙聲。
楊運成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似乎在權衡利弊。
窗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兩人之間投下斑駁的光影。
“我需要請示大陸方面。”楊運成終于開口，語氣已經松動。
涂志明嘴角微微上揚，從內袋掏出一盒回春丸放在了桌子上。
“那就麻煩楊行長了！”
楊運成沒有打開盒子，直接推還給了涂志明。
“不好意思，高處不勝寒，我不能接受你的饋贈。”
涂志明笑著道，“楊行長您想多了！
這個就是回春丸，是我們接下來要在港島推出的高端產品。
拿給您沒別的意思，請您幫忙試一試效果。
這也算是對我們公司實力的進一步評估，您就看憑著小藥丸和小藍片的代理權。
我能不能從咱們銀行貸出這五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