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肖劍一沉穩的聲音。
“明白！那這次還是按軍政民三方合作的模式推進？”
涂志明握著話筒，目光落在穿衣起床的秀芝身上。
“對，老規矩不變。
軍方負責物流運輸，地方政府提供店面和政策支持，咱們集團負責運營管理。”
看秀芝抱起涂大頭側過身喂奶，他笑了笑。
“利潤分成按三三四來。”
電話里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肖劍一略顯遲疑。
“三三四？董事長，這個比例是不是太保守了？
以我們現在的談判籌碼，完全可以談到二二六。”
涂志明眉毛不自覺挑了挑，輕笑了一聲。
“老肖啊，信不信我親自出馬能談到一一八？
開藥店和經營部其實都一樣，醉翁之意不在酒。
開聯合經營部主要目的是為了搭建運輸網絡和平台。
你想想咱們在藥店的醉翁之意在哪里。”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突然傳來恍然大悟的聲音。
“為民制藥廠！”
“沒錯！”
涂志明滿意地靠進椅背，“再想想軍區和地方政府的核心訴求是什麼？”
肖劍一的語氣明顯輕快起來。
“軍方看重的是運輸收益，地方政府要的是就業和稅收。”
“就是這個理兒。”
涂志明望著窗外，涂晶晶和涂瑩瑩從房間里出來，方小美正帶著她倆洗漱。
“老肖，抓緊時間推進。
記住按人口密度和城市發展水平科學布局，把芝明堂的招牌立起來。”
電話里傳來肖劍一堅定的回應。
“請董事長放心！我一定帶著團隊把這事辦漂亮。”
“好，向陽集團的未來，就看你們的了。”
他輕輕掛上電話，嘴角微微翹起。
研發、生產、銷售全鏈條，再加上醫藥流通、連鎖藥店多元化板塊。
“又是一個領域的提前布局，有前瞻性的眼光就是爽。”
想起後世那些生一場病掏光半生積蓄的人，涂志明心想，“就在這一方世界，或許我能改變點兒什麼，也說不定。”
…………
清晨的陽光灑在胡同口。
一家人剛走出院門，涂晶晶就驚訝地拽著爸爸的衣角。
“爸爸快看！徐叔叔的餛飩攤又支在咱家門口了！”
她踮起腳尖數著，“還有趙叔叔、孫叔叔、李叔叔...他們都跟來了！”
涂志明忍俊不禁地搖搖頭。
徐茂峰這幫人真是有意思，明明是保衛人員，卻非要扮成小商販跟在後面。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麼多攤子是怎麼做到京城搬到西北，西北又搬回京城的。
“我要吃餛飩！”涂瑩瑩已經蹦蹦跳跳地往攤子跑去。
一家人索性就在餛飩攤旁的小方桌邊坐下，點了油條和餛飩。
熱騰騰的早點剛上桌，一輛吉普車緩緩停在不遠處。
張麗華帶著一位中年男子大步走來，毫不客氣地在秀芝旁邊落座。
“老板，來兩碗豆腐腦！”
她朝隔壁攤位喊道，轉頭拎起了秀芝面前的油條咬了一口。
涂志明抬眼打量這位陌生人︰金絲眼鏡後是一雙溫和的眼楮，臉上掛著謙遜的笑容，西裝革履卻透著書卷氣。
“華姐，”涂志明用筷子輕輕敲了敲碗邊，“您倒是先介紹介紹再吃啊。”
張麗華咽下嘴里的油條，隨意地擺擺手。
“東大新聞社林仁義副社長，主管港島分社業務，找你有正事。”說完又埋頭吃起來。
涂志明連忙起身，隔著桌子伸出手。
“林社長，久仰大名。”
林仁義趕忙也站起身，雙手握住涂志明的手。
“涂董事長太客氣了，我才是久仰您的大名啊！”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帶著知識分子的儒雅。
一眾人吃過早餐，方小美去上班，李從軍去上學。
涂志明邀請林仁義進了院子，坐進了正房客廳。
秀芝忙著端來了茶盤，涂志明手法嫻熟的泡起茶了。
說了一會兒古今中外，林仁義話鋒一轉，切入了正題。
“涂董事長，听說你在港島那邊開了一家電影公司對嗎？”
涂志明沒有否認，“威猛先生片需要宣傳，當下最好的宣傳方式就是影視。
為了快速鋪開威猛先生片在港島的市場，我和港島本地幫派合作成立了一家影視公司。”
林仁義點了點頭，“我來就是想說這件事的。
你知道東大新聞社在港島也有一家院線嗎？”
涂志明搖了搖頭，“不好意思，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林仁義解釋道，“為了政策宣傳，咱們老早布局，在港島成立了一家院線，叫做雙楠院線。
規模有點小，目前一共有四家電影院。
政治博弈的原因，這條院線獲得了帶英的默許。
主要用來放映大陸電影或者政策宣傳片。”
頓了頓，他繼續道，“可能是我們雙方的意識形態有所差距，這幾家影院效益並不好，一直在賠錢經營。”
涂志明似有所悟，詢問道，“你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意思……是上面的意思。
上面想要你把這條院線送給你經營。”
涂志明很是疑惑，“送給我？為什麼？
我在港島的產業雖然是為了向陽集團走向世界而設，但歸屬權屬于我個人啊。”
“這個我們是清楚的，不過我們也知道你是愛國的。”
“什麼條件？”
“沒有任何附加條件！如果一定要加個條件的話，就是請不要放映污蔑東大的電影。”
即便對方如此說，涂志明仍有些糊涂。
怎麼突然天上就掉餡餅了呢？雖然這餡餅不算大，但能被砸中還是挺意外。
不對！欲先取之必先予之，這幫人一定又看上啥了。
想到這里，涂志明望向了張麗華。
“華姐，你跟我說實話，我要了這條院線的代價是啥？”
電話鈴聲響起，涂志明拿起了話筒。
對面佟立洲略顯驚慌的聲音響起。
“老板，馬掌灣被軍隊封鎖了，咱們整個研發團隊被扣留了。
國家從魔都、廣省、京城調來了大批專家入駐向日葵生物制藥公司。”
對佟立洲稍作安撫，涂志明放下了電話。
他緩緩抬頭，對上張麗華復雜的目光。
“志明！”
張麗華罕見地放柔了聲音，“一切以大局為重！
別激動，別抱怨，別憤怒，別指責。
你們那兩個實驗室太先進了，已經達到國家戰略級別了。
有了它們，咱們多少科研項目能提前完成啊。
單憑建造這兩個實驗室，就是大功一件，你功不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