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井一郎現身的剎那,在場眾人神色劇變。
血刃堂的眾人先是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了驚喜交加的神情。
原本緊繃的神經瞬間放松下來,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他們紛紛單膝跪地,齊聲高呼︰
“恭迎堂主!”
聲音整齊而洪亮,震得檐角的銅鈴叮當作響。
“堂主大人,您終于來了!這攝魂堂欺人太甚!”
一名白袍人滿臉憤慨,率先開口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委屈與不甘。
“是啊,堂主大人,他們不僅無端指責我們,還毀了我們堂前的古樹,簡直不把我們血刃堂放在眼里!”
另一名白袍人也連忙附和道,眼中滿是怒火。
白川立平看到石井一郎現身,心中頓時大定。
他緊握太刀的手微微松開,臉上的怒容也緩和了幾分。
隨即,快步走到石井一郎身前,拱手行禮道︰
“堂主,此事……”
石井一郎抬手打斷了他的話,目光如炬地掃視著攝魂堂和蠱魅堂的眾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凌厲的殺意。
他冷冷地說道︰
“無需多言,此事,我自會處理。”
而攝魂堂和蠱魅堂陣營中,眾人則是面面相覷,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與不安。
年輕弟子們被這股威勢所懾,握著兵器的手心不覺得滲出冷汗。
“鐺啷!”
一聲,不知是誰的兵器墜落在地。
這聲巨響如同信號一般,接二連三的兵器落地聲在人群中響起。
擔架上,段有財與李佑極有默契地眼楮一閉,徹底“昏死”過去。
為了更逼真些,段有財甚至還故意讓舌頭從嘴角耷拉出來,而李佑則連脈搏都刻意放緩。
蕭副堂主原本囂張的氣焰瞬間熄滅了不少,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眉頭緊緊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忌憚。
他著實沒料到石井一郎會在如此緊要的關頭現身。
畢竟,以石井一郎堂堂堂主之尊,竟然親自出馬對付他們這些副堂主,實在是有些以大欺小了。
而這帶來的後果便是,原本穩操勝券的局面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石井一郎目光如電,冷冷鎖住蕭副盟主,嘴角扯出一抹譏誚︰
“蕭副堂主,許久不見,你倒是長本事了,都敢帶人圍堵我血刃堂了。”
蕭副堂主喉結滾動,強壓下心頭的慌亂,聲音卻不自覺的發緊︰
“石井堂主,貴堂弟子傷我堂弟兄在先,今日蕭某前來討個公道,有何不妥?”
石井一郎冷笑一聲,目光如刀般直直地刺向蕭副堂主,說道︰
“公道?你攝魂堂先是派人挑釁在先,如今又在這里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真當我血刃堂好欺負不成?”
“你……”
蕭副堂主被石井一郎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尷尬至極。
就在這時,甦瀾突然上前一步︰
“石井堂主此言差矣。”
她聲音清冷,
“我們何時顛倒黑白了?”
石井一郎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哦?”
“甦副堂主不是向來與蕭副堂主勢同水火麼?怎麼今日反倒同仇敵愾起來了?”
甦瀾面不改色,道︰
“私怨歸私怨。”
她突然指向擔架上的二人,
“但這二位是我的直屬部下,他們被你們的人傷成這樣……我這個做上司的,總不能坐視不理吧?”
石井一郎聞言大笑,笑聲中卻毫無溫度。
“好一個護短的上司!不過,在交代之前……”
說著,他緩緩拔出腰間的太刀,轉向地上裝暈的段有財和李佑,
“讓本堂主親自驗驗一番,你這二位愛將的傷勢……究竟重到何種地步?”
話音未落,太刀已化作一道血色流光,帶著凌厲的破空之聲直取段有財咽喉!
“且慢!”
甦瀾手中寒光乍現,一柄長劍倏然出鞘。
“錚”
的一聲金鐵交鳴,堪堪架住那致命的一刀。
她身形如燕,轉瞬間已護在擔架前,衣袂翻飛間冷聲道︰
“石井堂主這般作為,是要當眾殺人滅口不成?”
石井一郎收刀回身,嘴角噙著陰鷙的笑意,眼中寒芒閃爍︰
“本座不過是想看看……”
他話音一頓,目光如毒蛇般在段有財和李佑身上游走,刀尖微微上挑,寒光映照著他森冷的面容。
“這二位,到底是真傷得爬不起來,還是……”
話音未落,他手腕一抖,刀鋒驟然橫掃,一道凌厲的刀氣突然斬向李佑胸口的繃帶,
“裝模作樣,欺瞞本堂主?”
甦瀾沒想到石井一郎會殺個回馬槍,再出手時,已經為時已晚。
“嗤啦”一聲,繃帶應聲而裂,露出下面還算完好的肌膚。
那刀氣拿捏得妙到毫巔,竟連半分皮肉都未傷及。
血刃堂眾人頓時嘩然,驚呼聲此起彼伏。
“堂主大人明鑒!這小子果然是裝的!”
“就這幾處淤青而已?還裹得跟木乃伊似的,演得可真像!”
“嘖嘖,莫不是把我們都當睜眼瞎不成?”
“哼,這攝魂堂也太無恥了,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誣陷我們!”
“就是,還裝得那麼像,差點把我們都給騙了!”
李佑躺在地上,心里暗罵︰
“我操,這老狐狸果然不好糊弄……”
不過,臉上卻不敢有絲毫異樣,只能緊閉雙眼,硬著頭皮繼續裝暈。
蕭副堂主見狀,臉色大變,厲聲喝道︰
“石井一郎!你竟敢……”
“閉嘴!”
石井一郎突然暴喝,聲浪震得屋檐瓦片簌簌掉落。
他刀指蕭副堂主,一字一頓道︰
“你們設局陷害在先,如今證據確鑿,還有何話可說?”
甦瀾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辯道︰
“就算傷勢有假,但血刃堂弟子打傷他二人卻是事實!”
她素手輕揚,劍尖靈巧地挑開段有財胸前染血的繃帶——
只見古銅色的皮膚上布滿紫黑色的淤傷,有些地方甚至滲出黃水,顯然是傷及內腑的痕跡。
接著,又一一挑開手腳處的繃帶,皆是大片的淤傷。
“這又作何解釋?”
甦瀾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石井一郎,眼神中滿是挑釁與質問。
石井一郎突然仰天長笑︰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甦副堂主!區區胭脂水粉的障眼法,也敢在我面前賣弄?”
他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今日,本堂主便叫諸位親眼看看,這出苦肉計究竟有多拙劣!”
說罷,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段有財身前,伸出粗糙的大手,徑直按向段有財胸前的淤傷處。
就在指尖即將觸及肌膚的剎那,余光忽然瞥見甦瀾唇角那抹若有似無的譏誚,心中警鈴大作。
“不對勁……這兩人為何如此氣定神閑?”
可箭已離弦,此刻唯有硬著頭皮繼續驗證。
血刃堂的眾人原本心中還尚存疑慮——
畢竟留影石的畫面中,段有財和李佑二人確實被揍得很慘。
但方才目睹李佑的傷勢確實很輕之後,不少人已暗自認定段有財的傷必定也是偽裝而成。
此刻見堂主親自驗傷,幾個年輕弟子更是按捺不住,身子不自覺地向前傾去。
就連攝魂堂與蠱魅堂的弟子也不禁面面相覷,
有人悄悄握住了腰間的兵器,有人則憂心忡忡地望向段有財那纏滿繃帶的身軀,
生怕這傷勢真如李佑一般,不過是場精心設計的騙局。
整個堂前的氣氛驟然緊繃,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