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暗室地牢中再無任何活口後，薛恆等人便就退出了暗室。
畢竟下頭的氣味確實不是很好聞。
而且那諸多刺激混合氣味更是刺激的人腦子脹脹的難受極了。
而那些不成人樣的尸體也紛紛從暗室出來，見了天日。
不一會這屋子里便就擺滿了尸體。
一時間怕是都無處下腳。
“少卿，已經派人回寺里找仵作了。”
如今大理寺中敵我未明，便就是常接觸的仵作怕是也需多留心。
兩人四目相對間，包燈便明白薛恆心中的顧慮，說道︰“少卿放心，我特意和人說過去尋歐陽手下的李仵作，先前和他合作過，還算是有所了解。”
那位李仵作，有眼力，話少手藝過關，確實很適合。
薛恆微點下頜，遞了個眼神給包燈。
包燈立刻秒懂，“明白，我會交代李仵作先不將這件事錄檔。”
錄了檔，勢必要上報，到時候自然便就知道的人更多了，他們還不想這麼早便就將這事公開來。
免得又有些不長眼的人暗中使絆子。
...
“胡仵作?”
派去的人將仵作帶回，然而卻不是一開始交代好的李仵作。
看著眼前越發消瘦，身子好似紙片人的胡仵作，包燈與薛恆詫異極了。
只不過包燈心中詫異全然不曾掩飾，都在臉上。
而薛恆依舊是那副死魚臉，若是細看，才能從他一直放在胡仵作身上不曾移開的視線中瞧出些許不同。
自從胡仵作帶著他徒弟的尸首走了後，他們都以為胡仵作不回來了。
即使要回來，怕是也沒有這麼快。
因著擔心胡仵作促景傷情，所以便就連這次薛恆與寧宛成婚都未曾去通知胡仵作。
一個是怕胡仵作傷情，另一個卻是他們尋不到胡仵作的下落。
如今這麼快便見到胡仵作，兩人才如此詫異。
如今的胡仵作，原本還烏黑的那一頭發，卻染上滿頭霜。
再加上如今這副看著風一吹便就破敗的單薄身子，可見當初楊樹的死給他造成了多大的創傷。
再次面對胡仵作，他們眼中神色復雜，反倒是胡仵作笑呵呵的好似沒事人一般。
拎著箱子跟在侍衛身後，到了近前便就笑著朝薛恆拱手行禮，“許久未見了，少卿，還有包司直。”
薛恆點頭，“是有些時日未見胡仵作了。”
既然對方不提，他們便也按下不說。
包燈上前一把攬住胡仵作肩膀，“老頭，好些時候不見了，確實想你了，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我們？”
胡仵作呵呵笑著，“這不是為了回去整理收拾我那不孝徒弟的東西，”說著胡仵作看向薛恆，說道︰“前些時日老頭子听說少卿與寧丫頭喜結良緣了？”
“听說還是陛下賜的婚。”
寧宛出事的消息還未傳出去，再加上公主府刻意壓下消息，外頭的人都還不知道。
“是，上次宮宴時，機緣巧合得陛下賜婚。”
胡仵作環看四周，咦了一聲，“怎得沒瞧見寧丫頭。”
話才說完，下一刻胡仵作好似想起什麼拍了下自己腦門，說道︰“呀喲，我這糊涂腦子，寧丫頭如今可還是新嫁娘，如何能干這活，不過一會老頭子活干完了，可得帶我去見見新娘子。”
“畢竟寧丫頭也算是我半個徒弟，這徒弟成婚了，我這做師傅的總要見見，說說話。”
包燈瞧了瞧薛恆，又為難的看向胡仵作，眼中全是糾結。
人老成精。
“我是老了，又不是快死了，寧丫頭是不是出事了，”胡仵作眉頭緊皺。
包燈那作怪的眼神別以為他沒瞧見。
一會看他，又一會瞧薛恆的，只要不是一個眼瞎的都瞧得出來，他倆有問題。
而寧宛又沒出現。
方才之前他還可能會覺得是因著新婚，所以新娘子不在這是為了避諱，可寧宛是何許人，又如何會在乎這些。
所以想到這里又瞧見包燈那飽含深意的眼神，胡仵作活了這麼些年，吃過的米比他們多多了。
如何還能瞧不明白。
“若不然現在便就帶老夫去見寧丫頭。”
胡仵作這輩子也就收了一個半的徒弟。
一個徒弟死了，而這剩下的半個，如今也出了事，他們該不該說？
寧宛的事不能泄露主要也是為了保護寧宛的名聲著想，可胡仵作也是自己人，所以他們到底要不要告訴他？
包燈眼楮都快抽筋了，薛恆方才開口說道︰“這事不急，胡仵作先驗尸，寧宛的事晚點我們會告訴你的。”
胡仵作這才壓下心中疑惑和擔憂，低聲道︰“還望屆時你們倆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此刻他不是以一個下屬的身份在說話，他是以寧宛師父的身份在向他們要一個真相，一個答案。
“走吧，老頭，今天的活很多，我們還是先干活吧，呵呵。”包燈推著胡仵作往屋里走去。
他家薛少卿都發話了，包燈自然沒有什麼顧慮。
“誒誒誒，別推，老頭子我自己走！”胡仵作甩了衣袖朝里走去。
雖然有些日子未曾干活，但胡仵作這利落勁卻一點未曾落下。
一進到屋里，全然無視屋內彌漫的那一股難聞極的氣味。
放下箱子便就開始干活。
這次過來，寺里還未曾給胡仵作配上一個助手。
所以此刻便就由包燈在旁協助。
實在是沒人，這會能與胡仵作默契協助的便也只有包燈，他也只能慷慨就義。
強忍著惡心，在旁記錄幫忙。
日上梢頭，時移正午。
可算是將所有尸首驗完，包燈慘白著一張臉，只剩下一口氣神思不守跟在胡仵作身後出了這間屋子。
反觀胡仵作卻是氣定神閑，眼中藏著精光。
若說這精氣神是否有所損耗，也只在面上看到些許因著長時間驗尸而稍顯疲憊之色。
如果此刻這屋子換一間。
而胡仵作與包燈的人設再掉個個，那便就是另一個話本故事。
富家老爺深閨嬌藏美嬌夫，龍精虎猛，雲耕不墜。
小嬌夫椒房趣味日夜不休，貌美人夫，氣盡精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