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沖的這些圍著入口的侍衛倒了一個後仰。
“小心!”
包燈下意識喊出口,然而意外來的反應更快。
所以,包燈出口提醒的時候,這些侍衛已然被一股勁涌出的熱氣沖倒在地。
此刻場面一度難以控制。
現場哀嚎一片。
所有人都未曾預料到這場意外的發生。
離得遠的反倒未曾有什麼,只感到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反倒處在入口上方這幾個侍衛,直面熱氣沖擊。
這會全部躺倒在地上,僵硬的舉著雙手,雙目緊閉,痛苦哀嚎。
裸露的皮膚一片通紅,不少地方已然起來了不少水泡。
“快!救人!”
不知誰喊了一聲,被這一場意外驚呆的眾人這才回過神來。
連忙上前將受傷嚴重的幾個侍衛往後拉,脫離開暗室入口的位置。
過了一會,入口處噴涌的熱氣氣流方才變緩,不再如同開始時剛砸破地面的那股沖擊。
府醫接到通知,帶著燙傷膏藥趕了過來,忙碌著在傷員間穿梭用藥,忙的不得了。
“怎麼樣,他們的傷。”
府醫才給所有傷員上好藥,薛恆便過來問道。
府醫抹了把額頭上累出的汗,“離得太近,這身上的皮膚怕是沒一塊是好的,恐怕沒點時間是好不了了。”
耳邊還縈繞著受傷侍衛痛苦的哀嚎聲,薛恆蹙眉,“要用什麼藥,直接與管家說,不必省著。”
“說到底這次他們受傷,也是我不夠謹慎,才讓他們受的傷。”
“需要什麼便就用什麼,一定要治好他們。”
府醫拱手,“老夫明白。”
方才眾人注意力都在受傷的侍衛身上,這會騰出心神來,方才發現除了那一股燙人的熱氣以外,熱氣還夾帶著一股難聞至極的氣味上來。
此刻這間屋子內正彌漫著這股引人作嘔的氣息。
眾人紛紛如同中了暑氣般,頻頻作嘔欲吐不能。
這股味道g剛開始只覺得是什麼東西燒焦燒糊,很刺激。
這會更多聞到好似動物死亡後腐敗的臭味,惡臭,兩者混合在一塊的味道,愈發令人作嘔。
不過片刻,在場的眾人只覺自己身上也都是這些味道。
侍衛揮了揮手臂,試圖驅散面前空氣中彌漫的刺鼻臭味,“郎君,可以下去了。”
這麼會的功夫,朝下去的暗道竟也清空出來,有了出口的熱氣,散的愈發快。
重新尋來火把,未曾受傷的侍衛本欲強忍著這怪異難聞的味道,先行下去,還未邁出腳,便就被薛恆攔住。
“我來。”薛恆接過侍衛手中的火把,另一只手從包燈手里接過浸過冷水的手帕捂住口鼻,越過侍衛。
方才的事情,他不想再發生,所以這會他覺得自己打頭先行。
其余人跟在身後卻也都拿著浸濕後的布條捂著口鼻,若是沒有這些,今日怕是都下不去。
實在是難以忍受的很這味道。
眾人再次下了暗室地牢,按著記憶中的路線不斷朝下走去。
越朝下去,空氣中還能聞到一股好似是硫磺的味道。
包燈皺了皺鼻子,他懷疑自己鼻子壞了,這氣味好似是硫磺,又好似是木炭燃燒的氣味。
一時之間竟也分不清。
路過的地方,擦肩而過的牆面都還帶著一股熱氣,不時燻黑滾燙的牆面,都在訴說著這之前。
這暗室地牢都發生過什麼。
走的越朝里,溫度便越高。
從看到燻黑的牆面,再到燒紅的滾燙的牆磚。
站在最前面的薛恆,此刻眼前看見的是進入地牢的第一間牢房。
這里,他記得還關著李品。
然而此刻,這里哪里還有牢房的樣子。
原本用木頭依靠牆面修建的牢房,此刻只剩下燒黑的牆面,還有滿地的木炭還在迸發著猩紅。
燒的只剩灰燼的木頭,還在拼命的迸發著最後的熱度。
而那原本捆綁著李品的位置,留下了一具燒焦,不應該說是碳化平躺的尸體。
也許,便就連尸體都說不上此刻。
薛恆看著地上黝黑的這具尸體,不由皺起眉頭。
在這空氣中不說那些氣味大到刺激的臭味,而除了木炭燃燒的氣味之外還隱隱飄散著一股淡淡的麝香氣味。
燒成這副模樣,就怕連尸檢都不好做。
留下幾人查看,薛恆腳下不停,繼續朝里去。
薛恆對里面的情況已然不抱有什麼希望。
最外頭的都燒成這副模樣,越往里去,還能越好?
能留個人樣,都是老天見憐。
此刻薛恆的心已經沉到底。
安靜的暗道中,只有腳下不時落下的聲音,安靜的可怕。
很快他們便就見到如同外頭李品差不了多少的場景。
暗道盡頭地面蜷縮著一具尸體,看樣子應該是負責看守的侍衛。
顯然他是活活燒死的。
因為他保持著一副痛苦,伸著手想要求救卻只能蜷縮著身體,最後活活燒死的模樣。
薛恆沉默的看著,心下沉悶。
而在不遠處,顯然是牢房的位置。
里頭有著不少燒焦的尸體,靜靜的躺在地上。
與看守的尸體不同的,他們全都四肢平伸,好似還在睡夢中一般安靜的平躺著。
從這些不同,粗淺來看,薛恆也能知道除了那名看守以外,包括外頭的李品一伙,還有這里頭甦岩等人。
全都在這場大火之前便就已然死亡。
看著這滿地的尸體,包燈只覺得頭疼。
這幸虧的是沒有公開,不然高低得是個大案。
可如今這...有些麻煩了...包燈想著便就先吸口冷氣。
包燈還未開口,薛恆便就說道︰“叫人吧,怎麼樣也需要仵作來驗尸。”
怎麼的,終究還是繞不開大理寺,不過還好的是能暫時壓下。
薛恆突然又想起了賴主溥,心想,不知對方知不知道這回事,又是否這也是他們其中的一步。
故意將他調虎離山,就是為了殺了這些人。
為什麼?
該知道的,他都已經知道了。
殺他們還有什麼意義?
如果是為了透露給他的那些訊息,那也該是直接殺他來的更直接點。
所以大費周章的來這麼一出,到底是為了什麼?
還是說放這把火的人與賴主溥協助的幕後之人,其實並不是一伙的。
如今寧宛還未救回來,可這團迷霧卻感覺越來越大,薛恆愈發有些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