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燈看向薛恆,少卿這下我們要怎麼辦?顯然對方不會將他們想知道的說出來。
薛恆已然有些感覺到對方是在順著自己說的話在講。
但也無法排除大理寺中是否真的還有人與他一般,藏在暗中。
伺機做些事情。
看對方的樣子,並未曾有在說謊。
但這暗中的人數多寡,便就有待商榷。
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全都憑他一張嘴說的算。
雖說這虱子多了不愁,但虱子咬人,卻也煩心。
只不過瞧賴主溥這副樣子,顯然必不會告知,怕還是需得多加小心才是。
日後謹慎些,只用他多年相熟下屬,如此可少些風險。
“走吧。”薛恆自此轉身離開。
包燈欲言又止,但看著自家少卿毫不拖泥帶水的身影,只能跟上。
而兩人身後一直附著著那道視線,猶如附骨之蛆,久久不去。
出了牢門,包燈憋了半天,正想開口,卻在門口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歐陽?你在這作甚?”
包燈瞧著對方這樣子,顯然並不像是過來提審犯人,更像是特意在此地等人。
而對方的那對眼楮,在自己與少卿出現後,便就一直跟隨,至此包燈心中哪里還會不明白。
對方分明就是沖著他倆來的。
這是,有事?包燈挑了挑眉。
只見歐陽上前一步,朝著薛恆與包燈拱了拱手,道︰“許久未見了,薛少卿,包司直。”
一見面便就直接稱呼職位,看來...
薛恆,“歐陽有話不如直說。”
“如此也好,”歐陽面上訕訕,略有些尷尬,不知想到什麼,下一刻又變得正經嚴肅,“不久前,得知賴主溥被薛少卿關押于牢中,卻至今未曾給出原因。”
“如今大理寺內人心浮動,皆是在傳薛少卿以公謀私,故意折辱賴主溥,只因之前白書吏一事得罪了薛少卿,故而拿賴主溥做筏,以做報復。”
“不知可有此事?”歐陽肅目,一雙銳利黑眸緊盯薛恆。
對方的速度很快,竟然已在大理寺中散播如此謠言,況且此謠言中還是真假參半,如此更加讓人信服,不以為假。
只是不知,這則謠言是出自何人之手。
是賴主溥預先埋下,還是躲藏在大理寺暗中的那群碩鼠。
還是那些...見不得光亮的東西。
思及此,薛恆不及手指微動,心下思索漸停,“之所以將賴主溥收押,確與白書吏有所關聯。”
“那...”
薛恆抬手阻止歐陽繼續往下說。
“只是並非謠言中所傳的那般是因個人私怨。”
“個中情緣,如今不方便告知。”
“你這...”歐陽為難的看著薛恆,“可如今...你若是沒有正當緣由,怕是還需將人放了,免得有心之人將此事告知寺卿。”
雖然說大理寺卿是個吉祥物,平日里不太管事。
但若是真有人將事情捅到跟前,還有理有據。
屆時即便是薛少卿,怕是也要乖乖將人放了。
薛恆想了想,說道︰“無事,再過幾日,我便就能將事情解決,屆時賴主溥的罪名也會定下,只是如今還需歐陽多費些手段。”
“壓下那些不安分的聲音。”
歐陽眼神復雜,吞了吞口水,問道︰“確定再過幾日?”
薛恆點頭,“確定,歐陽多費心。”
“好吧,如此,我便為薛少卿斡旋上幾日,必然不會讓有心之人毀了少卿的布置。”
“多謝。”
“無需多言,只要薛少卿所為之事並非非法,亦或借公謀私,某自無他話。”
歐陽停頓了下,怕自己說的不夠明白,又道︰“若是薛少卿還有所需,某願盡綿薄之力。”
畢竟都是為了破案啊。
薛少卿這般斷案高手,都需藏著掖著,想來此次的案件定然是十分的棘手。
必然是件大到不能再大的大案啊!
他若是能有緣參與其中,日後這刑案後輩翻閱至此案件,必然都能從中看到他的姓名,必然要對他推崇備至。
如此,可不也算是另一種流芳百世。
想到這歐陽眼中的眸光愈發的程亮。
索性,薛恆包燈二人不是那腹中蛔蟲,無法知曉其心中想法。
不然高低這面上顏色得變上一變。
雖然不至于私心作祟,以權謀私。
但此次的事件緣由,卻也不便告知于人。
畢竟此事多一人知曉,便就多一分泄露風險。
更何況,還有諸多有心之人在暗中伺機而動。
對上歐陽隱隱帶著期待的神情,薛恆一時有些啞然,“還是多謝歐陽了。”
“不過...”
不過二字一出,歐陽心中便就明白了些,臉上也適時露出一抹悵然的神情,雖然不能直接參與,但若是能幫上忙也是好的。
為免對方難做,歐陽連忙道︰“薛少卿,某明白,不必多說,我心中有數,不必為難。”
......
大理寺事情一了,兩人便就趕回公主府。
剛到門口,包燈便就忍不住開口問道︰“少卿。”
薛恆腳下未停,給了包燈一個眼神,“嗯?”
方才他已經忍了一路,現下實在忍不住,左右此刻又無旁人在,便想要一吐為快。
“屬下實在不明白這趟為何非得去尋那賴主溥。”
“先前不是已然知曉他...為何如此做的原因,為何還要去。”
先前在那牢房中,賴主溥那死不悔改的做派,他只要一想起,便就不由一股邪火直直往腦殼里沖。
原先在牢里不好發作,怕壞了少卿的事情。
如今四下無人,倒是能夠吐露些許不滿。
而且...
從那人的表現看來,薛恆這一趟顯得有些無用。
畢竟全程對方不是在挑釁便就是在挑撥他與少卿之間的關系。
薛恆一見包燈這副郁悶的模樣,便就知道他心底的想法。
說道︰“你是想說,既然一早便就知道賴主溥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也知曉了賴主溥為何如此行為的原因,為何還非要費力不討好的跑去見他這一趟。”
對上薛恆那雙時刻冷靜睿智的眸光,包燈點點頭。
“並非毫無收獲,這趟。”
“什麼?”包燈有些不確定自己是否听錯了,不由問道。
收獲?這趟除了听賴主溥發瘋還有什麼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