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無事發生,那些打扮得華貴端莊的姑娘自然也看到了對面有一伙長得不一樣穿得不一樣的人,一個個斗志昂揚,沒有一點旖旎心思。
錢煦等到宮宴結束才求見錢宓,說了他曾經在京城見到過番邦使團的其中一人,不過準確來說,並不是只見過一人,是額醉酒了記不太清楚,奧古斯都太亮眼,所以才能記住他。
果然,錢宓就問他使團里的其他人有沒有見過,她疑心奧古斯都早就安插了釘子,所以戰事才會這麼不順。
[真要有間諜,也應該是前幾年的事情了,畢竟之後她對于外國人提防得都快被害妄想癥了,這樣的做法確實能有效抑制一部分外國人,但是無辜的商人被使勁針對了,難道人家不會打得更凶?]錢煦不置可否,只能說錢宓確實技不如人,如果是那等厲害的,就算是有錯誤的政策,也能給扭轉乾坤了。
畢竟防間諜是對的,但是防了之後還打不過,人家又記住你專門針對他們的商人,這純屬就是能力問題了,而且靈敏度不高,劇情影響下游歷的時候懲治貪官污吏,但是對外來的商人,錢宓卻仍然抱著輕視的態度,還想著士農工商那一套,不想想能利用這些人做什麼,商人地位低歸地位低,到快穿者手里哪能玩出花來。
【統知道,她這是矮個子里拔高個~】
瞎說什麼大實話。
錢煦留了個心眼,悄悄在錢宓身上留了個監控,回了公主府就開始盤點自己手里的東西。
他一直防著錢宓一言不合就把公主府給他收回去,因此里面的設施也沒有大改,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庫房里的東西,收起來很方便,就連公主府里的湖,奢侈點水上連廊、湖心亭、水榭畫舫什麼不能有,他也就只是弄了一條不大的小船,夠他一個人游湖泛舟就夠了,府里又沒有旁的主子。
他當初的三等宮女,多半是明德二年、明德三年采選進宮中的宮女,也就是這具身體三四歲的時候,這幾年間也都慢慢散了,本來也都不是什麼心腹,而且大約摸覺得在他一個公主身邊不如隨侍太子,錢宓登基前就處理得差不多了,都是單獨零散幾個放出去,沒有佔用大批放人時的名額。
大宮女和二等,都是心腹,她們不願意出宮去就自梳當嬤嬤,說要一輩子陪著他,女人嫁人就想再投胎,出宮去還說不定會被原本的家人找上,不如就跟在公主身邊一輩子。
其余的人手,他不愛用宮里的,就讓官牙人領人過來,選了合適的人,里頭有那一家子也有單個的,女人居多,身契都在手里握著。
手上的財產分為三部分,在宮里十幾年攢下的、出宮後每年的俸祿包括祿米、俸銀和份例)以及先後的嫁妝,這是屬于他自己的私庫,除非抄家,否則就連錢宓也不能拿走。
盤點出來的金滿箱銀滿箱,各種稀罕物件,府里連一根草一根針都算得清清楚楚,哪些是後來修的哪些是自己的東西,錢煦心眼不大,原主的心眼也不大,雖然江山穩固是為的底下的老百姓,但是錢宓要是讓他和親還要把公主府收回去,就別怪他把後來的裝修都給砸了。
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把登記造冊的冊子收走,只留下日常用的那些讓底下人依舊如常,錢煦就只盯著錢宓那邊了。
府里的上上下下,經過這一場盤點也意識到了什麼,知道陛下很有可能把殿下送去番邦和親,也都擔憂和戒備起來,有那生出異心的,想想賣身契還在主子手里,自己不可能先一步逃脫,只能按下心思,靜觀其變。
而錢宓那邊,自然是吵得不可開交,如同原劇情一樣,奧古斯都•威塞克斯說曾經跟隨商隊前來拜訪時對一位佳人一見傾心,如今在宮宴上見到,覺得門當戶對,有意迎娶。
相比起原劇情,他這次自然沒有提到什麼和陛下有幾分像,而是直接點明了身份,直接表示要聯姻。
一番唇槍舌劍後,奧古斯都秀了一番肌肉,也提到了他們那邊的風俗,這風俗可不是只有他們一家是這樣,隔壁的��䱇䱇西西等好幾個被打趴下的老牌大國都是這樣,大家時不時打打仗搶搶領土,但是又沾親帶故的。
兩方吵得可比原劇情里劇烈多了,畢竟原劇情里連個人都沒見到,這回有了確切的人選,想著先帝就這麼兩點血脈,接待的使臣那叫一個來勁,一個勁地就是噴,一邊挑刺一邊吵架但是別說征詢錢煦這個當事人的意見了,甚至都沒有人來告訴他那番邦王子想要娶他為妻。
“今天,皇兄還是沒有派人過來是嗎?”看著那邊快吵完了,錢煦最後問了一遍,就連門房都沒看到有宮里的任何人出現在公主府門外。
錢宓是個好皇帝,或許以前也曾經是個好姐姐,但是錢煦早就知道,原主這個弟弟在她心理的份量很輕,或許是覺得不爭氣,或許是因為相處少了,就連他提出改換性別的那點情誼,估計也抵不上史書留名、開疆拓土。
畢竟很多時候,論的都不是男子的大氣和後院女子的周全,而是利益夠不夠大,在心里分量幾何。
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間,錢宓的心里應該就已經把錢煦當成了要潑出去的一盆水。
早在離宮開府的那一次,錢煦也知道姐弟倆注定只是親戚。
原因有很多,或許是因為原主只活了三十多歲,錢宓活到耄耋之年,她沒有弟弟的年月比弟弟的壽命都要長,做起事情來不會記得自己還有個真弟弟假妹妹;或許是因為太後活著的時候把嫁妝分給女兒多兒子少,但那是因為兒子日後繼承天下,女兒得的東西更少,改換性別後錢宓尚還惦念著他都只是送來幾套頭面;或許是因為錢宓游歷的時候經常只有他送出去的信,沒有錢宓主動送回來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