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子一臉急切,“進忠公公,那現在該怎麼辦?他說晚上還有大批的喇嘛要上山,這好幾百人呢,咱們才多少人呀?”
進忠瞥了他一眼,說道,“你以為我是你嗎?皇上跟前伺候的人,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
小桂子說道,“進忠公公,您和您夫人雖武功高強,可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啊。咱們還得想想法子呀。”
若罌眨眨眼楮,看了看地上死了的喇嘛,“想什麼法子?你要不要數數這地上是幾只手?”
進忠和若罌不顧阻攔,轉身便下了山,臨走時撂下一句話,入夜之前,他們會帶著人再次上山來。
小桂子心里還是提了一口氣,依舊擔憂不知晚上會來多少人。
巴彥只說有幾百個,可到底是100多、200多、300多,或者是更多,他又說不清楚。因此他現在還真有點害怕。
他轉身就扯住雙兒的袖子,“雙兒,晚上就拜托你了,我的小命兒可全在你手里了。”
清涼寺里。小桂子如何與住持和玉林禪師商議抵御喇嘛,晚上又如何進了後面的禪房,見了上皇,進忠也懶得去管。
只是瞧瞧著太陽落山,兩人帶著護衛在院子里安安穩穩的用了晚膳,一行人這才慢悠悠的再次上了山。
而這回跟著進忠和若罌上山的還有暗中前往山西的三百前鋒營精銳。
到達清涼寺時,喇嘛還沒有攻上山,畢竟如今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大批的喇嘛上山目標實在太過明顯,如此一來,倒給了進忠足夠安排的時間。
只是想把這些前鋒營精銳安排在清涼寺各處,一時間倒讓進忠犯了難,因為玉林大師不讓。
按玉林大師的話說,佛門淨地兵戈相向,殺氣太重。
進忠都傻了,“大師您是忘了嗎?今天晚上幾百個喇嘛就要帶著兵器殺上來了,您是覺得保護你們的人帶著兵器,殺氣太重,而要來殺你們的人,帶著兵器來,就不算殺氣太重了?”
眼瞧著玉林大師還要說什麼,進忠冷哼了一聲,便把腰間的令牌解下來,舉到了他的面前。
“大師,這塊令牌你應該不會不認識吧?當年上皇在清涼寺出家時,這樣的令牌你應該見到過不止一塊。”
玉林大師眯著眼楮一瞧,只見那令牌上一面寫著“愛新覺羅”,另外一面寫了個“豫”字。
豫親王的令牌,那面前的這位是……“原來你就是行痴口中所說的那個孩子。”
進忠……他還說起過我?晦氣!
進忠心里這樣想著,面兒上便帶了出來。他不耐煩的說道。“玉林大師最好心中有數,就算上皇在你清涼寺出家,落發為僧,可他的身份,依舊是大清的順治爺。
若是他在你的清涼寺出事,那清涼寺上下一百多個僧侶的性命,今天便都要丟在這里。
而玉林大師作為阻攔皇家前鋒營護衛保護上皇的人,你這一行為更是罪同謀反。
謀反是個什麼罪名,玉林大師,還要我多說嗎?就算玉林大師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也不為清涼寺其他僧侶的性命考慮嗎?
而且那些西藏喇嘛想要綁架上皇,玉林大師認為只是單純的綁架嗎?
若是上皇真讓他們擄走,用上皇威脅的便是大清的社稷江山,玉林大師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還有,今日之後,這三百前鋒營精銳便會駐扎在五台山周圍。保護上皇安危。畢竟我可不覺得那些西藏喇嘛會只派出這一撥人來。”
玉林大師立刻說道,“如此一來,那這清涼寺又與皇家內院有何分別?”
若罌翻了個白眼兒,說道,“分別大了,上皇在皇宮里時吃穿用度。皆是這世上最好的,行走坐臥,見有人服侍。
便我們便是將這三百神前方營精銳安插在這里,不過也就是守著五台山的安危罷了。並不會踏入清涼寺半步。
即上皇要出家修行,皇上自然要謹遵上皇之令。若是過去上皇身份沒有暴露也就罷了。
如今上皇的身份已經暴露出來了,難不成玉林大師認為你們這一寺廟的和尚就能保護的了?
你可要知曉,上皇的身份一暴露出來,想要殺他的可不光有西藏喇嘛。
只說北面有蒙古的準格爾,海外的鄭家,西面的吳三桂,江湖上的天地會,雲南的沐王府,還有那些前朝余孽,哪一個不想要了上皇的性命?
沒有前鋒營守在這里,玉林大師,你們這清涼寺的和尚還想安安穩穩的坐在這兒修禪嗎?”
進忠瞧著玉林大師,眼楮一垂,淡笑說道,“玉林大師,我跟你說這話,可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進忠說完,也不等玉林大師反應,只一揮手,前鋒營的精銳立刻便潛入到清涼寺內外周圍埋伏了起來。
瞧著進忠自顧自的便將守衛的工作都安排好了,玉林大師嘆了口氣。一開始他並未想這麼多,只是覺得他已安排人前往少林寺報信,請人來幫忙。
若能不傷性命,解決這次危機便是最好不過。可他沒想到,面前這二人想的卻如此深遠。
他們所說的,確實是自己沒想到的,如此,玉林大師也只得沉默不語,任由他們細心安排。
進忠牽著若罌的手一起去了正殿。玉林大師和方丈回頭瞧了瞧最里面的禪房,也轉身跟著進忠走了出去,而小桂子卻被他安排留了下來守在這里。
直到入了亥時,進忠坐在大殿中的一把太師椅上,終于瞧見寺院圍牆外閃起一道道火光。
方丈一見,連忙站起身走了出去查看。若罌卻把隨身帶著的一個籃子打開,從里面拿了塊點心遞到進忠手里。
“吃點兒點心,這些喇嘛也是真沉得住氣,這麼晚才來。
臨走時你還說不必帶這些,瞧瞧,我說帶著就對了吧,快吃兩塊墊墊肚子。
等把那些喇嘛都送去往生極樂。咱們便下山,等回來了山下的院子里我再給你煮碗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