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忠說罷,眼楮一挑又看向周圍亮兵器的官員,他哼笑一聲淡淡說道,“皇上面前也敢亮兵刃,是想犯上謀反嗎?”
就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進忠一甩手中拂塵,一股氣從他身上蕩開。
那股氣如潮涌一般朝四周散開,就在眾人還低頭瞧著自己,又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時,他們手中的兵刃突然接二連三的發出聲響,竟全部斷裂,掉落在地上。
眾人大吃一驚,皆畏懼于進忠的手段,躺在床上的鰲拜更是大驚失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而進忠並沒有對鰲拜下手,而是微微側身,低著頭垂眸。問道。“皇上,眼下情形要如何處置,還請皇上示下。”
皇上是真有心當場斬殺鰲拜。可他也知道,眼下這里都是鰲拜的人,他若真朝鰲拜動手,後續麻煩的很,鰲拜殺了在場這些官員,殺不殺?
而且,一旦要殺鰲拜,以他身上的龍袍和他手中的匕首,便可定下他犯上作亂之罪,此罪行是要抄家滅族的。
一旦他謀反的罪名定了,在場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跑不了,而一旦這些人都抄家滅族,對于朝堂來說,那便是驚天動地。
大概是皇上這一遲疑,便叫小桂子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再加上進忠此時正抬眸看向他,小桂子對上進忠的眼神後立刻反應過來。
“皇上,鰲少保前些日子到御書房覲見皇上,在外恭候時,便與奴才說起近日得了一柄寶刀想要獻給皇上,想必就是鰲少寶手中這一把吧。”
小桂子一邊說一邊給鰲拜使眼色,鰲拜立刻反應過來,他連忙說道,“對,皇上,原本老臣是要想將這寶刀獻給皇上的,只是老臣身子實在不適,就沒來得及進宮。
這柄寶刀實在是稀世珍寶,因此老夫不敢怠慢,便時時放在身側,生怕稍有差池。
如今皇上既體恤臣下來探望老臣,老臣正好將這寶刀獻給皇上,還望皇上饒恕老臣失禮之罪。”
皇上深吸兩口氣,扯了扯嘴角,說道,“如此,朕還真要贊賞鰲少保的忠君愛國了。”
一回宮里,皇上便在御書房大罵鰲拜,進忠瞧著小桂子跟皇上一起罵,兩人你一句你爺爺的,我一句你爺爺的,罵的歡快,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小桂子看了進忠一眼,說道,“皇上,既然總管大人有這樣好的身手,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呀?”
皇上便把那一番抄家滅族牽連甚廣的言論細細的說給小桂子听,小桂子听的雲里霧里,可他也知道皇上的意思就是說他不想殺那麼多人。
因此,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哦,明白了,那咱們就找個機會只殺老烏龜一個人不就行了,把他騙進宮來。”
小桂子說完,下意識瞧了進忠一眼,見進忠眼里露過露過一絲贊許,他連忙笑道,“皇上,您覺得奴才這個主意如何?”
皇上想了想,他越想越覺得小桂子出的這個主意甚好,他一拍手,說道,“你這個主意好,那咱們就好好想想辦法,把鰲老烏龜騙進宮來殺。
不過。咱們倆加上進忠在御書房里,恐怕鰲拜不能上當,如此,咱們就假借一個名義。”
小桂子眨眨眼楮,“假借名義,什麼名義?皇上,您教教奴才。”
皇上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們去練摔跤。”
其實進忠明白,皇上嘴里說要找小太監練摔跤,假借這個名義來殺鰲拜。其實他並不指望那些小太監,他真正指望的是進忠。
不過進忠看著皇上和小桂子玩兒的高興。他也不將此事挑明,如今皇上還年輕,正是好玩兒的時候。有了小桂子陪著他鬧,進忠倒省了清閑,只要鰲拜不進宮,他就不必時時陪著皇上。
養心殿偏殿里,進忠正坐在桌旁就著若罌的手吃點心,“皇上又去了布庫房練摔跤去了?不過就是做做樣子,沒想到皇上對這事還挺上心。”
進忠笑著給若罌扇著扇子“這樣不好嗎?有人陪皇上玩,我就清閑了,正好能陪你。”
若罌笑著說道,“我自然高興,其實咱倆還看過康熙王朝,那里面的皇上可老辛苦了。不像這里的,不是練摔跤就是給太後請安,要麼陪建寧公主玩,要麼去後宮陪皇後。
好在這部劇是演韋小寶的,要不咱倆得累死不說,還得時時刻刻擔心別掉腦袋,而且咱倆的賜婚也沒那麼容易。”
進忠握住若罌的手,拉到唇邊親了一下,“你說的是,還是這里輕松。”
若罌突然笑道,“對,而且這里的廡房那麼大,咱倆獨佔一個四合院。”
進忠撇撇嘴,“好歹我如今也是御前大總管兼皇上的貼身保鏢啊!這待遇還是得有的,聖祖爺又不是雍正爺,聖祖爺又不摳。”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笑了起來,話說無論是聖祖爺還是乾隆爺,那都是多次下江南的主兒。
唯有雍正爺,做了皇帝之後,一輩子待在紫禁城,去的最遠的地方大概就是圓明園了。
二人正說著話,便從外面 的跑進一個人來。若罌連忙把扇子接了過來,自己扇著。
兩人一起往外瞧,竟是小桂子跑了進來,進忠一蹙眉,“你怎麼回來了?皇上身邊兒誰伺候呢?”
小桂子一听,連忙說道,“有人伺候,張卓公公跟著呢,皇上去向太後請安了,跟我說不用我跟著,我就回來了。”
小桂子跟進忠說完了話,一轉頭一眼就瞧見了若罌,他頓時兩眼放光,湊了過去,“這位姐姐,你長得真好看,不知你是在哪兒伺候也是。在養心殿伺候皇上呢?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呀?你叫什麼名字?這點心是你做的嗎?”
若罌沒搭話,只是轉過頭看著進忠笑道,“夫君,你先忙,我先回去了。想來皇上一會子就要從慈寧宮回來了。
他一回來定是要吃茶的,我先去將茶葉準備出來,水也是要提前燒了的。”
進忠握了握若罌的手,點點頭,“去吧。”
目送的若罌走遠了,他再看向小桂子便收了笑。“既沒事兒,那回尚膳監吧,還留在養心殿做什麼?”
夫君?她居然嫁給了進忠公公,一個太監?小桂子不理解,可他再看進忠瞧他的眼神兒,帶著警告。他便厚臉皮笑嘻嘻的順勢坐了下來,拿了一塊點心,“進忠公公,這點心是你家夫人做的?我吃一塊兒行吧?”
進忠白了他一眼,“你都拿起來了,還問我?沾了你的手髒不髒?”
小桂子看了看自己的手,“干淨的,這哪兒髒了?”
進忠白了他一眼,“在布庫房練了摔跤,連手都沒洗,不髒嗎?這入口的吃食還是講究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