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離盯著簽文，腦子飛速運轉。
‘這簽文，該怎麼編？’
他硬著頭皮開口︰“缺月懸玉枝是說....呃，月亮雖缺，但終會圓滿，夜航星火遲嘛，就是....就算前路黑暗，也總有星光指引。”
繪梨衣安靜地听著，忽然伸手點了點簽文上的“故人”二字。
林離心頭一跳，正想繼續胡扯，卻見她又在小本子上唰唰寫字︰
【故人是你嗎？】
“……”林離一時語塞。
‘真正的故人明明該是你親爹上杉越啊，那老家伙不是早溜進神社了嗎？該出現的時候不出現，不該出現的時候天天在拉面攤晃悠....’
等待的時候，繪梨衣歪了歪頭，又補上了一句︰
【像叮當貓一樣，突然出現？】
林離差點笑出聲，心里瘋狂吐槽，臉上卻繃著神官的莊重，“天機不可泄露。”
繪梨衣盯著他看了兩秒，突然伸手，“啪。”
她輕輕拍了下林離的頭，動作像在摸一只不听話的貓。
林離︰“？”
繪梨衣收回手，低頭寫字︰ 【上次你也是這樣說。】
‘這麼好的記性？’林離嘴角抽搐。
不過就在這時，殿外傳來櫻的腳步聲︰“繪梨衣小姐？”
林離瞬間恢復神官的正經臉，並後退了兩步。
繪梨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走近的櫻，默默把吉簽塞進袖口，轉身離開。
祈福殿外。
繪梨衣跟在櫻身後，沿著青石板路緩步離開，她籠在袖中的手指摸著吉簽，卻又停下了步伐。
矢吹櫻停下腳步，轉身詢問︰“繪梨衣小姐？”
少女抬頭，發現自己的psp不知何時從和服袖口滑落了一半，差點就要掉在地上，她默默把游戲機往里塞了塞，假裝無事發生。
櫻的眼角微不可察地抖動了一下，最終選擇轉身繼續引路。
………
另一邊。
林離剛松了口氣，抬手把神官服的外袍扯下來，輕輕的朝側門走去，可後領突然一緊....
“臭小子！”
上杉越又是像拎貓一樣把他拽進偏殿後的竹林，力道大得差點讓林離一個踉蹌。
“老家伙你...”林離剛要罵人，抬眼卻對上那雙燃燒的黃金瞳。
上杉越的拉面師傅頭巾歪斜，露出的半張臉猙獰如惡鬼，但攥著他衣領的手卻在微微發抖。
“更年期了？！”林離挑了挑眉。
“哼！”拉面師傅冷哼一聲，松開手，但眉頭仍然緊鎖。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低聲罵道︰“那個橘政宗他娘的是什麼路數？怎麼這麼不要臉？敢說繪梨衣是他女兒？！”
“咳咳咳....這個嘛....”
林離咳了幾聲，然後卻微笑不語。
上杉越急得直跺腳，“繪梨衣的狀況看起來還算穩定，我們是不是該……”
“不行。”林離搖頭打斷，“現在還不是時候。”
上杉越瞪著他︰“那你倒是說說，什麼時候才是時候？！”
林離沉吟片刻，卻話鋒一轉，問道︰“您先跟我詳細說說，天照命和月讀命的效果到底如何？”
上杉越一愣，眉頭皺得更深︰“你小子不是知道的挺多的嗎？怎麼現在迷糊了？”
“情報總得確認清楚嘛，最近我的記憶力下滑的有點厲害。”林離聳聳肩，敷衍道。
上杉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開口解釋︰“天照命的效果，你大概也清楚，渾身光輝熾烈如日，據說能焚盡一切污穢，血統純度極高，幾乎可以壓制所有混血種。”
“嗯。”林離點了點頭，具體效果他已經從古籍上看到了，那不就是大燈泡麼？
上杉越頓了頓，聲音低沉下來︰“至于月讀命，那是繼承上古神只月讀尊意志的血脈，可以在月照之下釋放過超級言靈，但是在無月之夜，這種力量會消失。”
林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幽幽地問了一句︰“那...須佐之男命呢？”
“這是上杉家的血脈，傳說中徒手能撕開八岐大蛇的怪物。”
上杉越臉上閃過一抹明顯的厭棄之色，卻還是拍了拍胸膛，緩緩道來︰“據說不需要花里胡哨的武器，光靠這具肉體就能搏殺龍類。”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林離正盯著自己的手掌出神，一副完全沒有在認真听的樣子。
“喂！”上杉越氣得一腳踹飛身旁的石頭，“你到底听沒听我說話？”
“那，您有這種體質？”林離回過神來，故作好奇地問。
“沒有。”
上杉越臉色一僵，“老子當年就能手撕謝爾曼坦克，要是真有這樣的力量，怎麼至于被昂熱那老家伙....”
“咳咳..”上杉越猛地揪住林離的衣領︰“少打岔，我已經說完了，為什麼不能現在把繪梨衣弄出來？”
林離任由他拽著，聲音冷靜得殘忍，“您真了解她的狀況嗎？你以為蛇岐八家靠什麼維持她的穩定。”
“什麼？”上杉越眼神閃爍。
“依靠現代科技，蛇岐八家早就研究出兩種飼養她的辦法，洗血技術定時替換龍血污染度超標的血，還有用死侍血清抑制血統暴走，您有這些技術？還是有替代方案？”
竹葉沙沙作響。
上杉越的手一點點松開，然後無力的落下，最終卻又忽然抬起接過了什麼。
他的手僵在半空，一雙黃金瞳死死釘在林離的手機屏幕上，那是一組令人毛骨悚然的照片。
幽暗的地下，數十具人形死侍被鎖鏈禁錮在監牢中。
監牢中形如幼蛇的生物還在抽動，它們剛剛長出白色的鱗片，卻已經擁有鋒利的骨質爪和猙獰的肌肉，一根根堅韌的導管將不明液體抽出。
其中一具死侍似乎還保留著部分意識，正對著鏡頭張開血盆大口，嗜血如魔。
“這就是死侍血清的來源。”
林離的聲音變得冰冷而鋒利，像一柄手術刀劃開剛愈合的傷口，“您可以再猜猜....引導它們墮落的龍血，又來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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