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李驤手腕一抖,劍鋒在黃泰耳側劃出一道血痕,疼得他渾身一哆嗦。
黃泰涕淚齊下,磕頭如搗蒜︰“是、是梁老大人!他讓我把朝廷上官的行蹤、人數、每日行蹤都記清楚,每隔三天去鄔堡西牆外踫頭見他。小人只是拿錢辦事,實在不知道是這麼大的事啊!”
杜伯臉色鐵青,上前一步揪住黃泰衣領︰“那上回我家二郎去鄔堡探查消息,就是你去報告的消息?”
黃泰眼神躲閃,囁嚅道︰“那、那次是梁老大人的管家親自找的我……說只要觀察好里正家的情況,只要有收獲,就能有三百錢給我……”
“畜生!”,杜伯揚手就要打,被陳壽抬手攔住。
“杜里正且慢。”,陳壽目光盯著黃泰,“除了梁老家主,可還有旁人指使你?”
黃泰拼命搖頭︰“沒、沒了!小人發誓!梁老大人只是讓小人留意杜家有沒有異動,說若找出來,賞錢五十錢……”
李庠冷笑一聲,棍子往黃泰肩上一壓︰“五十錢就買你賣鄉親?骨頭夠賤的。”
“說!”李驤手腕一抖,劍鋒在黃泰耳側劃出一道血痕,疼得他渾身一哆嗦。
黃泰涕淚齊下,磕頭如搗蒜︰“是、是梁老大人!他讓我把朝廷上官的行蹤、人數、每日行蹤都記清楚,每隔三天去鄔堡西牆外的老槐樹下埋紙條。小人只是拿錢辦事,實在不知道是這麼大的事啊!”
杜伯臉色鐵青,上前一步揪住黃泰衣領︰“那上回我家二郎去縣里賣皮子,半道被山匪劫了,是不是你通風報的信?”
黃泰眼神躲閃,囁嚅道︰“那、那次是梁老大人的管家親自找的我……說只要透露杜二郎走哪條路,就給我兩貫錢……”
“畜生!”杜伯揚手就要打,被陳壽抬手攔住。
“杜里正且慢。”陳壽目光如炬,盯著黃泰,“除了梁老家主,可還有旁人指使你?”
黃泰拼命搖頭︰“沒、沒了!小人發誓!梁老大人還讓小人留意杜家有沒有私藏甲冑,說若找出來,賞錢十貫……”
李庠冷笑一聲,棍子往黃泰肩上一壓︰“十貫錢就買你賣鄉親?骨頭夠賤的。”
梁康此時上前一步,朝陳壽等人深深一揖︰“諸位大人,這黃泰的供詞,加上草民之前獻上的書信,足證家父有囤積居奇的罪過。草民今夜將他綁來,便是要向諸位表明——梁家並非鐵板一塊,草民願做朝廷內應,處置好這一切,只求事後保家父一命。”
陳壽聞言一愣,與李驤對視一眼。後者微微頷首,于是陳壽繼續說道︰“梁少主若真心投效,也可省我們不少工夫。只是你父親……”
“只是什麼?”,梁康抬頭,眼神充滿乞求,“大人是怕草民做戲?草民願立文書按手印,若有一句虛言,任憑幾位處置!”
李驤沉吟片刻,轉頭吩咐李庠︰“先將黃泰押下去,關進祠堂地窖,派兩個可靠人手連夜看守。”,待李庠領命而去,他又對梁康道,“梁公子既言誠意,便請隨我們進屋詳談,這件事情,也是需要從長計議的。”
梁康輕呼了一口氣,點點頭︰“幾位大人,請!”
鄔堡之中,梁鸞眯著眼楮,靜靜飲著茶水。
“黃泰已經回去了?”,梁鸞看向了一旁的管家梁塞,“倉房的防務整頓好了吧,可千萬不要再給我出岔子了。”
梁塞恭敬地點點頭︰“請家主放心,小人已經親自都安排好了,不會有問題的。”
梁鸞點了點頭,也放松了不少,他很自信,即便是朝廷的人有那些人證,也動不了他。
“家主,少主從外面回來了。”,半個時辰後,梁康從外面回來了,並且特地來見自己的父親。
“這個時候還出去?你也是太冒險了。”,梁鸞的語氣之中不無責怪︰“別讓人家抓到把柄。”
梁康心中嘆息了一聲,還是最後勸了一次︰“父親,听說朝廷來的人十分精明,咱們還是不要違逆他們意思吧?不然的話,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朝廷一旦認真起來,咱們家也不是對手啊。”
“哼,你懂什麼!”,梁鸞對自家兒子的膽怯不屑一顧︰“現在錢財鄔堡才是一切,朝廷?但凡朝廷要是敢對咱們動手,就不怕其他人也不安?”
“哎,父親既然決心已定,孩兒也不好多說什麼?今天出去游獵,有些乏了,孩兒就先去休息了。”
“嗯,你這兩天憂心忡忡地,想的太多了,還是多休息一下吧。”
梁康離開了,梁鸞看著自家兒子離去的背影,有些感慨︰“咱這個孩子還是多少有些猶豫啊,你說這以後的家族他能支撐起來嗎?”
梁塞笑了笑︰“家主不必擔憂,我看少主應該也是個有主見的人,想來心中也有自己的主張的。”
梁鸞點點頭︰“但願如此。”
“少主,家主的決心您已經無法改變了,您看現在……”,梁四欲言又止。
“老管家靠得住嗎?”,梁康問起了梁塞︰“你之前說,他有意支持我,現在呢?”
梁四看了看左右,把聲音壓得極低,像怕牆外有耳︰“老管家今夜親口跟我說——‘若少主肯擔大事,他便把賬房的鑰匙和鄔堡暗道的地圖一並奉上’。可他也撂了話︰‘只等少主一句準信,天亮前若無回應,便當什麼都沒說過,少主依然會是個孝子,他還是梁家的忠僕。’”
梁康深深嘆了口氣,點點頭︰“一會你去找他,就說一切按照計劃進行。”
“小人明白了。”,梁四把信揣進懷里,又想起一事,“少主,您今夜真要歇在臥房?家主那邊…萬一起了疑心…”
梁康擺擺手︰“無妨。父親也許正想著朝廷的人如何應付他吧,估計沒空理我。”
他頓了頓,聲音低得幾不可聞︰“況且,我現在若不在自己房里,反倒惹人疑心。”
梁四不再多言,閃身隱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