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書很郁悶。
看著許久不見，相談甚歡的二人，怎麼感覺自己有點多余了。
特別是瞧見自己心愛的周師妹美目流盼，滿眼欣喜的同陳鈺說話。
妒忌的火焰便在瘋狂燃燒。
“原來周姑娘是水土不服身子不舒服，所以在此暫歇，現在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
周芷若靦腆的點點頭，繼而輕咬嘴唇，微笑道︰“陳公子，自那日白河鎮分別，我听說了許多有關你的事，你在杏子林挫敗西夏人的陰謀，擊殺赫連鐵樹，師姐們都贊不絕口呢。”
“光是好事？壞事沒听說？”
陳鈺打趣道。
周芷若目光微動，輕聲道︰“听過一點，但是我不信。”
倒是听師姐丁敏君說過，說陳鈺在廬州府、襄陽城屢次殺死宋廷官吏。
實際上現在中原武林對陳鈺的評價很復雜，有說他是大英雄的，也有說他是大宋奸，大罪人的。
但周芷若不信那些流言蜚語，對于陳鈺的認知依舊停留在白河鎮外。
陳鈺神兵天降，從南海鱷神的手下救下她，同她說話的那個時候。
好姑娘啊。
陳鈺有些感慨的看向此刻溫潤如玉的周芷若，誰能想到書中後面對方居然黑化成了那副模樣。
周芷若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白皙的臉上逐漸染上了一層紅霞，垂下頭道︰“怎麼了，陳公子。”
“周姑娘這般相信我，我很感動。”
陳鈺笑道。
周芷若輕輕扭過頭去，柔聲道︰“你若當真是壞人，當日便不必救我和靜慧師姐她們。”
“周師妹。”
宋青書听到現在，終于忍不住了，連忙打斷道︰“師妹有所不知，陳公子丹田受損，而今內力外泄十之七八...”
原本的意思是想表明現在的陳鈺不同以往，不再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前北丐幫幫主。
然而周芷若听見這個消息的剎那，清秀俏美的臉上頓時蒼白了幾分，慌忙看向陳鈺︰“真的麼？”
見陳鈺微笑點頭，她的眼中並無絲毫輕視，而是多了幾分哀傷、憐惜。
問道︰“可有辦法恢復？”
“現在還不好說。”陳鈺嘆了口氣，將自己要去縹緲峰的事說了一遍。
周芷若一听，眼神當即堅定，立刻道︰“我隨你一起去。”
“不大好吧...方才宋兄說你們接下來要去疏勒國，再穿越大漠，進攻光明頂啊。”
陳鈺語氣詫異，看著周芷若的眼神卻柔和了幾分。
黑化前的周芷若雖然很難給他帶來什麼獎勵，但相處起來卻是很舒服。
“你對我有恩，怎能不報？”周芷若搖搖頭，擔心陳鈺還沒到縹緲峰，內力就泄完了。
听說那絳珠七星草生長于茫茫雪峰之上，縱使武林高手要得都得花些功夫，她雖武功算不得上乘，但搭把手總是可以的。
轉頭看了眼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宋青書，又道︰“宋師兄，我現在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啦，你若即刻向西而去，應該還能追上宋大俠他們。”
宋青書哪里肯走，有些妒忌的看了陳鈺一眼，連忙道︰“你方才恢復，怎能去那苦寒之地。”
“不，你不知道。”
周芷若眼中浮現出淺淺的擔憂，柔聲道︰“我本來就是要去北面的，師父帶著我跟眾師姐最先抵達古玉門關，听聞北面的龜茲國有三十六洞洞主危害百姓，禍亂一方，于是帶著師姐們前去討滅，見我身子不適，便叫我暫且留在這古玉門關修養，待她斬妖除魔後便回來尋我。”
誰料滅絕師太等人去了已經快一個月了，都沒回來。
周芷若擔心自家師父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想要北上去尋，又听聞陳鈺要去縹緲峰，更是順路。
見她這般堅持，陳鈺自然也不會拒絕，笑道︰“那就一起走吧。”
“嗯。”周芷若這才松了口氣，點點頭道︰“你長途跋涉，咱們明天再出發。”
回頭向著請纓留下保護她的宋青書施了一禮，感謝對方這些時日的照顧，正要再說，宋青書已經有些著急了。
連忙道︰“周師妹，我也跟你一起去。”
擔心周芷若拒絕，又對著陳鈺拱了拱手，溫聲道︰“陳兄當日也救了我，既是周師妹的恩人，那邊也是我的恩人，請讓我一起幫忙。”
“宋兄太客氣了，那先找個地兒休息休息。”
陳鈺方才開口，周芷若便柔聲道︰“我住的那家店環境尚可，陳公子，我帶你去。”
“等等。”陳鈺忽然叫住她。
見周芷若清秀的臉上有些訝異，微笑道︰“周姑娘，那家店有陽春面賣嗎？上次分別前我說過的，下次再見，請你吃面。”
周芷若俏臉微紅，听對方再度說起此事，心中有些歡喜，同樣有些羞澀。
畢竟兩人上次分別那會兒，陳鈺逮著她說了很多不明所以類似于輕薄的話。
此刻話也不好說了，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古玉門關荒蕪簡陋，但是陽春面還是有得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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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周芷若合唱完一起吃面約定，那樣清晰，打過南海鱷神的我相信。
裝模作樣的在客棧里休息了一晚其實一進房就回了莊園）。
次日清晨，陳鈺牽著烏騅，同周芷若宋青書二人出了玉門關。
看著這匹熟悉的高頭大馬，周芷若的思緒又回到了一年多以前，兩人初見的時候。
正要開口，宋青書見勢不妙已經走了上來。
用手輕輕撫摸著馬頭，贊道︰“好畜生！”
比他和周芷若的馬威風多了。
宋青書本就是一等一的俊朗男子，今日出行前，為了能追上陳鈺，還特意打扮了一番。
青白色的長衫縴塵不染，將他整個人都襯托的格外儒雅俊秀。
“小心。”
然而他剛摸上大黑馬，陳鈺便立刻出聲提醒。
宋青書自然不知道原因，對上了烏騅的眼楮，不知怎的，他在這匹馬的眼中發現了些許狡黠的意味。
他微微愣神，下一秒，溫熱而腥臭的馬的口水便朝著他的面門潑灑下來。
宋青書躲閃不及。
畢竟烏騅最終想要報復的對象還是當初只想著打王夫人的樁，將他丟在荒島上小半個月不管不顧的陳鈺。
一人一馬對練過很長時間，宋青書沒有陳鈺的警覺和速度，哪里能逃得脫。
這下又現眼了。
“我這馬有個毛病，喜歡吐口水，你們最好離它遠一些。”
面對陳鈺遲來的解釋，宋青書氣的說不出話來，又听周芷若關切的詢問他有沒有事。
他還能怎麼說，只能用力搖頭，漲紅著臉想要找個地方洗洗，至少把他“玉面孟嘗”的臉洗一洗。
但三人已經出了玉門關，放眼望去皆是荒涼的草原，一條河都見不著。
沒辦法，只能稍微擦了擦，頂著身上的異味趕路。
萬幸周芷若性格單純善良，根本不在意，中間短暫停歇下來吃飯，還主動分干糧給他。
這讓宋青書愈發感激。
當然，看著同自家女神談笑風生的陳鈺，心中更是嫉妒。
不時的便要插兩句話。
“周姑娘...”
用完午飯，下午三人繼續趕路，陳鈺騎著馬，正好想要詢問一些自己之前沒弄懂的問題。
譬如這個世界的郭襄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那峨眉派的立派祖師是誰。
當然，關于張無忌的問題，旁敲側擊的也要問一點。
畢竟書中的周芷若早年對張無忌有“喂飯之恩”。
“本派祖師乃蕩邪師太。”
周芷若回答的很流利，對于峨眉派的歷史很是清楚，只道這位蕩邪師太出家前姓秦，早年還跟武當張真人結伴行走過江湖，兩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正因如此，百年來，武當峨眉兩派關系甚好，彼此弟子常以師兄妹相稱。
倚天劍也是那位蕩邪師太傳下來的，而不是源自郭大俠夫婦。
而面對陳鈺詢問她是如何加入峨眉派的，周芷若的思緒一下子又拉回了很遠。
柔聲敘述，她是漢水一船夫的女兒，小時候父親死于當地惡霸之手，承蒙武當張真人相救，見她無父無母，孤苦無依，于是將她介紹到了峨眉派，拜在滅絕師太座下。
見陳鈺認真傾听著她的過往，周芷若雙頰暈紅，有些羞澀。
但還是細細說了當日發生的事，只說張真人當時帶著個病懨懨的少年，約莫十二三歲，那少年不想吃飯，她以“不吃飯會讓張真人心里難過，也吃不下飯”為由勸了勸。
然後那少年便听話的吃了。
“那少年是張真人的孫子麼？”陳鈺故意問道。
這次周芷若尚未開口，旁邊的宋青書便先插話了，聲音有些冷，否認道︰“不是，太師父一生未婚，那少年是張五叔的兒子，張無忌。”
陳鈺能看得出來，這宋青書對張無忌也有些嫉妒，嫉妒對方被張三豐捧在手心，當親孫子疼。
從宋青書那里得到了一些有關張翠山夫婦身死的細節。
但那時候宋青書本人歲數也不大，知道的也有限，反正只知道張無忌自打那次被老張帶出去療傷，後面就失蹤了。
這麼多年沒回來，興許已經死了。
“陳公子，你是如何加入丐幫的呀。”
周芷若騎馬跟在陳鈺身旁，好奇的詢問道。
“還能怎麼加入，家破人亡唄。”陳鈺小熊攤手，打趣道︰“跟武當峨眉又不一樣，丐幫又沒門檻，開局一個碗，裝備全靠乞討。”
周芷若見他這副豁達的模樣，眼神又溫柔了幾分。
特別是听說陳鈺的爹娘也被土匪殺了，心中更是生出些親近的感覺。
兩人境遇很是相似。
連著向北趕了幾天的路，終于進了一片山巒，山下有河流，宋青書終于能清洗一二。
忙不迭的就跑去了。
樹下，陳鈺同周芷若說著同她分別以後發生的事，當然，經過了大幅度刪減。
解釋了他在廬州府、襄陽城大開殺戒的原因。
周芷若听的認真，再看陳鈺，眼神多了幾分敬佩和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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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聲道︰“你殺了那些人，才是真正的造福于民，師父她之前也一直想著去襄陽，跟郭大俠夫婦並肩作戰，你已經站在我們所有人前面啦，若是沒有你還有襄陽城的眾英豪，韃子的鐵騎恐怕早已踏足中原腹地了。”
“這話我愛听。”
陳鈺微微一笑，同對方四目相對，周芷若眼神清澈，哪里有半分黑化的意思。
與之相對的，臉蛋微微有些泛紅，移開視線道︰“陳公子，我一定會幫你找到那絳珠七星草的。”
“那就多謝周姑娘了。”
陳鈺道了聲謝，心想三人行進速度倒是不慢，路上也沒踫到什麼不長眼的強盜，這樣下去沒用多久就能抵達龜茲城了。
正這般想著，忽然听見遠處傳來宋青書的呼喊聲。
周芷若臉色微變︰“此地崇山峻嶺，宋師兄莫不是遇上了什麼豺狼野獸。”
“看看去。”
陳鈺也沒廢話。
兩人快速趕過去，越是靠近，宋青書憤怒的喝罵聲便愈發清晰，同時還有狗叫聲，與女子的嬌喝聲。
湊近了一看，只見宋青書狼狽的只穿了件白色的單衣，此刻被十幾只惡犬圍攻。
他右手持劍，寒芒畢露，正是武當劍法，上挑下撥接直刺，轉瞬間便將四五條狗殺了。
對面站著一個身著紅衣，身材修長窈窕的女子，面容白膩嬌媚。
此刻正帶著一幫下人，用嬌媚的聲音呼喊那些狗子繼續對宋青書發動攻擊。
“平東將軍，咬他右腿！”
“鎮西將軍，咬他胸口！”
嬌媚的聲音，下達的卻是殘忍的指令。
陳鈺定眼一看。
【當前目標︰朱九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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