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達里奧,帶著地牢里的那個...趁著半夜換崗,射傷了護衛又將他打暈,就這麼趁你們誰都沒來及過去的時候...就這麼跑了?”
卡門拄著拐,剛剛穿戴好的衣服還顯得有些凌亂。
他正因為炎國代理突然的造訪請示而煩心,甚至可以說是殫精竭慮。
思索了整夜都難以得到可以算勉強的解決方案,精神疲憊的不行,這才開始洗漱準備歇息...
可是才剛剛脫了聖徒的服飾,牙才刷了一半,地下傳來的爆炸聲和震動差點把他嚇出心髒病。
“什麼玩意啊...”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卡門扶正自己的帽子,給配槍上了膛,然後走向去往地下的階梯。
達里奧那小子,從那天回來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天天把自己也關在地牢陪著德麗莎...
原本還以為是他受到的打擊太大了原來是早就在謀劃著跑路了嗎?
還是他知道炎國那邊的事情,終究還是沒能忍心嗎?
不然你解釋一下,為什麼這麼大的動靜,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找到他在哪?
審判庭地下可沒有河道,也就是說,他還帶著現在會嚴重影響他行動的德麗莎啊。
他這段時間連出門抽煙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怎麼可能找到一條能夠瞞住所有審判官的路線?
突然靈光一閃,卡門逐漸接近了真相,按著扶手翻身而下。
幾年前的老舊通道,現在已經被封閉了,如果達里奧要走這里的話,也就意味著,他還有著富裕的炸彈存量。
他真的有嗎?
剛剛的爆炸,推算已經是達到了一個審判官基本上全身所有炸藥起到的效果了。
那扇地牢的門...真的有必要用這麼大的量嗎?
這是陷阱,他就是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甚至都不願意使用那可能被忽略的槍聲。
對了,德麗莎自己的裝備庫,權限在達里奧手中也有。
穩穩落地,從地里拔出手杖,然後掀起袍子開始狂奔。
拔出手銃,對著地下管道的天花板開槍。
槍聲在管道內傳播的很遠,在盡頭安置炸彈的達里奧頓住了片刻,然後同樣抽出了自己的手銃。
找了上來...這麼快...是老爺子吧。
“達里奧?怎麼了?”
剛剛被自己安置到一邊的掩體後面等著他開路的德麗莎感知到了達里奧的停頓,鑽出來問著。
“沒事。”
瞄準通道的轉角,半身縮到掩體後面,把德麗莎往里面拱了拱。
“老爺子知道我要拉著你私奔了,現在要來抓人了。”
“你你你你在說什麼話啊!”
隨意的笑了兩聲,左手拿著起爆器,右手還在拿著槍。
他一直都對我抱有希望...
只可惜,我好像給他拉了坨大的啊。
沒事,老爺子應該不會在意的。
眼中捕捉到牆角閃出一個人影,達里奧毫不猶豫的按下了引爆按鈕。
“轟!”
這是最後的炸藥了,這條通道當時是他看著堵起來的,這是最後一塊堵死的地方了。
只不過...老爺子找來的太快了,引爆的有點早,審判庭的人還沒有散出去,稍微虧了一點點。
但是在這里只要弄出了一點動靜,外面的搜尋重心就會轉移過來,老爺子剛剛已經開過槍了,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
爆炸的聲浪剛剛過去,達里奧站起身對著轉角瘋狂開火。
“德麗莎,走。”
“額...我盡力。”
可愛的小鳥一邊蛄蛹著一邊說著,達里奧無語拍頭,然後一只手提起德麗莎,倒退著向缺口走去。
另一邊被震起的煙塵散去,卡門丟下被炸的不成樣子的防爆盾。
既然已經預料到達里奧的行為邏輯了,那就不可能存在被這種突然襲擊偷襲到的可能性。
閃過達里奧射來的兩發子彈,然後掏槍開始對射。
“達里奧,你是否清醒?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些什麼了?”
他問著,子彈打在出口的碎石堆上,彈起的彈片劃過達里奧的臉,讓他跑路的動作遲緩。
“這是為了德麗莎。”
能看得出來,老爺子已經在放水了。
最後的警告嗎?
“她因為你而活下去了,那伊比利亞的其他人呢?我問你,你把他們當做了什麼?”
攜帶著大量信息的德麗莎回到大海,毫無疑問會引發一場史無前例的大靜謐。
這後果沒有人能承受。
“道理我都懂,可我現在哪里有停手的道理?”
對不起,做不到。
丟出了手中配槍,趁著卡門的注意力被分散,達里奧狠狠地將自己的手套丟向了一邊地上被埋起來的另一個按鈕。
“對不起了老爺子,您先吃點小虧吧。”
反應過來的卡門抬起槍口,開火,射穿了達里奧的小腿。
達里奧不得不半跪在地,現在是德麗莎在支撐著他。
而一陣爆炸聲也在卡門身邊響起。
即便老人在開槍的同時就開始向後面退去,但隨著爆炸的完全發生,老人終于是弄明白了達里奧的布置。
一整面牆隨著剛剛的爆炸向著他碾壓過來,整條通道都被炸的開始解體,他根本無處可藏。
“達里奧!我你了個!”
“咚。”
最後一段牆壁倒在達里奧眼前,等到余波停止,達里奧一瘸一拐的拖著德麗莎繼續向前走著。
“達里奧...沒事吧...”
鱗片在粗糙破碎的岩石上摩擦,拖出長長一道血跡,但德麗莎依然如同沒有感受到一樣問著。
“沒事,你爺爺是老年人,他腿腳不便的,不可能追上咱們。”
裝傻躲開德麗莎的問題,真傻的德麗莎自然也在下一秒忘了自己問的是什麼,點了點頭接受了這個答案。
抱歉啊...還是不得不讓你流血了...
得更快些了,要在海嗣潮被審判庭完全擋住,道路被完全封死之前,要更快。
一瘸一拐的走著,甚至連停都不願意停,強硬的帶著傷硬生生走著。
未來他根本看不清,只有眼前是事,手上的事...
他能夠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