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塵不知道雷傲天此時的心中所想,只不過看著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的樣子。
本來話到了嘴邊有心想問一句,可剛才自己拒絕了人家,又怎麼好意思不讓人家開口呢?
正想著,張若塵卻自嘲的笑了一聲。
什麼時候自己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呢?
他搖了搖頭,想不通。
再抬頭看向雷傲天時,卻發現對方已經開始閉目養神起來,一副在思考著什麼的模樣。
張若塵無心打擾,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繼而整個人沖天而起,又急速朝著山下掠去。
憑借著周圍環境中殘留著的陳朵的氣息,一路連追帶趕,他也是來到了山腳下小鎮上的一處不知名的旅館中。
他進入旅館時不是走的正規途徑,而是選擇老本行翻的窗戶。
畢竟不是需要耽擱太久時間的事情,只不過三兩句話的功夫。
“你來干嘛?”陳朵看著面前的張若塵問道。
張若塵也沒廢話,“還能干嘛?當然是找你嘍!”
說罷,也沒等陳朵又反問,直接切入正題。
將剛才自己和雷傲天以及師父對于她所說的藥仙會之事的猜測,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肉眼可見的,陳朵的臉上的表情有了很大的變化。
直至過了許久,她這才像是松了口氣一般,緩緩的吐出了幾個字,“行,我明白了!”
因為從陳朵的表情里面,張若塵實在看不清楚她明白了什麼。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張若塵還是多問了一句︰“你明白了什麼?”
陳朵少見的,給張若塵翻了一個白眼,“不就是你剛才說的嗎?不要讓我插手,以免造成什麼誤會。”
“畢竟我的對敵招式擺在那里,無論如何,都是會用上蠱毒的。”
“既然這件事情老天師聯系了其他人來做,那就說明這件事情並不是我一開始想的那麼簡單。”
說到這兒,陳朵突然伸手戳了戳張若塵的胸口︰“剛才听你說了半天,你好像是被老天師給繞進去了。”
“當然,這也不怪你,畢竟你是他的徒弟,有著思維慣性很正常。”
听著陳朵的話,張若塵像是抓住了什麼。
如果他直接問的話,陳朵自然會告訴他,究竟是哪里不對。
可他並不想這麼做。
因為陳朵說的對,他確實有著很大的思維慣性。
從最近的幾件經歷的事情來看,這麼個缺點是他都不可控的。
這就像是一個習慣一樣,潛藏在意識深處,總是無意間的去影響著他接下來的行為。
如果他不能靠自己去糾正,光靠外人的話,最終只能治標不治本。
可一旦這些外人的想法和他的思維慣性一樣,而做出來的事情的結果和最終的目的有很大的偏差。
按照他如今的實力和自己的人脈,恐怕會惹下不小的禍。
要不說簡單的人好說話呢。
就拿陳朵來說吧,在張若塵明確地表示了自己不想被她點出,他哪里不對後,陳朵便沒再看他了。
甚至,隱隱臉上的表情無不再代表著人家想趕人了。
張若塵自然不是自討沒趣之人。
只是不自討沒趣,歸不自討沒趣,心里面總會有些不爽的。
陳朵好像變了,變得有些不一樣了,變得很有主見了。
這沒什麼不好,因為人總是會變的。
哪怕如張若塵一類,這些年不也是在不斷的改變嗎?
甚至于他對陳朵的改變,還很是滿意的。
因為以前陳朵對于這個世界的態度,完全就是站在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來考察。
而現在呢?
陳朵現在這個狀態,就好像是他們道家說的紅塵煉心。
不知為什麼,張若塵的腦海里面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個詞。
隨後越想,愈發是羨慕起了陳朵。
張若塵很強,這個強是強到方方面面的強。
無論是他的天賦,還是他個人的實力,在年輕一輩中,至少在他這個年齡段,從來都是未逢敵手的。
說他聰明也罷,天才也罷,其實某些方面來說,他也算是個十足十的蠢蛋。
比如先前他想到的紅塵煉心一詞。
字如其意,听起來很簡單,可是做起來卻很難。
至少這些年的張若塵是理不清什麼頭緒的。
所以只能用上所謂的笨辦法。
也就是強行的加深自己同這個俗世的聯系,以達到另一種紅塵煉心的效果。
可這樣最後雖然說也能成,但是比較起自然而然的,兩者之間卻是有若鴻溝。
而為什麼要紅塵煉心呢?
答案很簡單。
因為師父明確的說過,只有達到這一境界,這一心境,才有可能窺探到傳說中的——仙。
人人都想成仙,可不是人人都能成仙。
就拿師父的這一輩子來說,接近一百二十歲的高齡。
他這輩子什麼樣的天才沒見過?
可最終在他的印象中有可能達到仙這個境界的,只有兩個半個。
為什麼說是兩個半個,而不是一整個呢?
答案很簡單,因為第一個半個,是他最為討厭最為厭惡的前全性掌門——無根生。
另外一個半個,則是三一門的門主——左若童。
至于自個兒,恐怕只有在交出天師度的那一刻,才有機會窺探仙之一境。
當然,除此之外,其實還有一個人,這個人便是馮寶寶了。
雖然張楚嵐對于馮寶寶的事情從來都是顧左右而言其他。
可張之維是什麼人?
打他見到馮寶寶的第一眼開始,心中就已經有了猜測。
更別提經歷過納森島都整個事件後,若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仙。
恐怕這個仙,只能是馮寶寶了。
雖然是人為創造的,自身也有很多隱藏的弊端,但卻是獨一無二且不可復制的。
……
告別了陳朵,張若塵一邊施展易容術,隱去了自己的真實樣貌,一邊朝著山上走去。
直到走到半山腰時,他這才有了一點不成熟的心得體會。
俗話說的好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張若塵也是這樣的。
所以為免以後忘記,他選擇了干脆直接的辦法,就是將自己的想法訴諸于紙筆之上。
事實上,他也真的就這麼做了。
只不過把東西寫好後,他卻是將其塞在了儲物戒里面的某個角落之中。
而他用紙筆寫下的東西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