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馬當先,率先沖上灘涂。
“用鉤索挑開拒馬!”
剎那間,五千精騎馬鞍上的青銅鉤索同時彈開扣環。
一個個鐵鉤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幽光,恍若蟄伏的毒蛇昂起頭顱。
虎賁軍士兵半伏在馬側,臂上青筋暴起,將鉤索甩出的弧線拉得筆直。
鐵鉤精準嵌入竹釘倒刺的瞬間,整座灘涂響起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煮沸過的竹制拒馬在泥漿中發出瀕死的呻吟。
有士兵因用力過猛,虎口被粗糲的繩索勒出血痕,卻咬著牙將鉤索纏在腰間,與戰馬同時發力。
秦瓊胯下坐騎前蹄騰空,肌肉如鋼鑄般繃緊,硬是將三根碗口粗的竹樁連根拔起。
飛濺的竹屑混著毒汁射向空中,在火把照耀下折射出詭異的綠光。
秦瓊雙 磕在馬鞍鐵環上,發出龍吟般的清響。
“拉!”
五千鉤索同時後拽,灘涂下埋藏的拒馬陣轟然崩塌。
斷裂的竹釘如暴雨般射向夜空,驚起蘆葦叢中沉睡的寒鴉。
突然的變故,讓正在換防的守軍有些反應不及。
可當他們看到拒馬陣已被破解之時,才如夢初醒。
一個個爭著搶著敲響去銅鉦。
寨牆上的哨兵剛敲響銅鉦,便被虎賁軍的神射手一箭封喉。
但那聲嗡鳴未落,了望塔上突然滾下一串竹制響鈴 —— 竟是用竹筒串起的警報器。
聲音順著洛水傳出去三里遠。
“不好!”
秦瓊瞳孔驟縮,只見寨門內突然伸出無數竹制長矛。
矛尖裹著磷粉,在夜色中泛著幽藍的光。
“盾牌手在前,火箭準備!”
秦瓊翻身下馬,雙 在地上劃出火星。
虎賁軍立刻變換陣型,前排士兵將包著生牛皮的盾牌斜舉過頭,組成流動的鐵幕。
後排騎手則從馬鞍側袋抽出特制火箭。
箭桿纏著浸滿桐油的麻布,箭頭淬著磷粉。
當第一支火箭在竹門上炸開時,眾人驚覺那看似簡陋的竹門竟只是外層,里面還藏著三寸厚的鐵皮!
“用槊頭鑿門縫!”
秦瓊大吼一聲,取來一桿馬槊,猛地插入竹門與鐵皮的縫隙,奮力撬動。
小課堂︰馬槊與長槍不同,最明顯的區別就是長度,隋唐時期騎兵實戰馬槊長度可以達到3.54.5米,是為騎兵破甲沖鋒定制的 “重裝兵器”。)
眼見鐵皮牢固,他又從背後取來雙 ,雙手發力,砸在槊桿上。
只听 “ 嚓” 一聲,鐵皮與竹片同時崩裂。
就在此時,無數竹制尖刺從門縫里射出,前排盾牌手的牛皮瞬間被戳穿。
“火油灌縫!”
秦瓊猛地扯開腰間皮囊,將火油順著裂縫倒進去。
親衛校尉立刻拋出火把,竹門與鐵皮之間的火油瞬間爆燃,燒得竹片“ 啪”作響。
瓦崗軍在門內發出慘叫,顯然沒料到竹鐵混合的城門會成為引火陷阱。
秦瓊趁機再次揮 ,這次鐵皮與竹片同時崩裂,露出里面被燒死的瓦崗士兵。
“破寨!”
五千精騎如潮水般涌入,卻見寨內道路全是竹制棧道。
下面竟挖著丈許深的陷阱,里面插滿涂毒的竹刺。
秦瓊勒住坐騎,望著棧道盡頭那座用整根毛竹搭建的主寨。
眼前這座“竹刺堡”是他親自督建,所有防御都用竹子制成,連滾石都是空心竹球裝著石灰。
“全軍慢行,小心暗箭!”
果然,當虎賁軍踏上棧道時,兩側竹牆突然彈出無數竹制弩機,箭矢上綁著點燃的油布。
秦瓊揮槍撥打箭矢,卻見空中突然飄下無數竹片 。
剩下的守軍從竹制了望塔上撒下浸過桐油的竹屑,借著風勢點燃了整個棧道。
“你們敢!”
秦瓊對著竹制了望塔怒吼一聲,趁敵人愣神之時,甩出鉤索。
鉤住了望塔的竹梁猛拽,整座塔樓轟然倒塌,將正在傾倒桐油竹屑的瓦崗軍砸成肉泥。
“散開,不要擠在一起!”
“先把這些弓弩清理了!”
秦瓊的吼聲混著燃燒的爆響。
虎賁軍士兵聞言,紛紛抽出馬靴中的短刃,削砍兩側彈出的竹制弩機。
有士兵不慎踩斷棧道竹條,千鈞一發之際被戰友用馬槊勾住腰帶拽回。
火光中,秦瓊望見主寨頂端晃動的瓦崗戰旗,雙 在掌心轉了個冷冽的弧度。
那是他當年親手繪制的瓦崗舊旗,此刻卻成了必須碾碎的阻礙。
“隨我沖鋒!”
秦瓊大吼一聲,率先縱馬狂奔。
以他對這座前哨寨的了解,精準地避開了每一次陷阱。
虎賁軍士兵緊隨其後,跟隨他的腳步,緩緩通過竹刺叢林。
當秦瓊的雙 砸開主寨大門時,里面的瓦崗軍正抱著竹制火把沖向糧倉。
“想毀了糧草?”
他冷笑一聲,從地上撿起一張鐵胎弓,三支鳴鏑箭同時射出。
將那幾名拿著火把的瓦崗軍全部釘在了地上。
箭尾的哨音劃破夜空,虎賁軍從四面八方涌出,將其余的瓦崗軍一一制服。
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穿透竹制寨牆時,秦瓊站在主寨的竹制了望塔上,望著寨中騰起的煙塵。
那是軍中正在做飯,用的就是前哨寨內的糧草。
竹刺堡的竹制棧道上布滿焦黑的痕跡,那些被火油燒毀的竹片下,隱隱露出瓦崗軍埋藏的竹制軍械。
原來這座看似簡陋的前哨寨,乃是用竹子打造的鋼鐵堡壘。
而虎賁軍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破寨,全靠秦瓊對這座前哨寨陷阱結構的了解。
若是換一人領兵,就算能破寨,怕是也要費上不少波折。
“將軍。”
親衛校尉呈上從瓦崗軍尸體上搜出的絹帛。
“這是李密的手令,說前哨寨至少能擋虎賁軍三日。”
秦瓊接過絹帛,只見上面寫著。
“竹刺堡固若金湯,量他秦瓊一時難以破解。”
他突然笑出聲,將絹帛拋向空中,抽出雙 劈成兩半。
“告訴大帥,竹刺堡已破,全軍稍作休整,即刻出發。”
“明日此時,定會抵達瓦崗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