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及此言,陳景昊似有所覺,停下吃早點的動作,忙問,“阿水,什麼情況?”
“您還是自己看看報紙吧!”
話音一落,馮阿水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拿起早點就狠狠的咬了一口。
似乎是在咬三浦次郎,還發出吧唧的咀嚼聲,恨意滿滿。
陳景昊無奈搖頭,隨手拿起石桌上的一份報紙,攤開來一瞧,進入眼簾的頭版頭條就是昨天六合路的刺殺報道。
頓時,陳景昊仿佛渾身通了電,神情定格,身體顫抖。
握草!
只見報紙上頭版頭條不僅刊登了昨天的六合路的刺殺事件,還有照片。
照片上老閘巡捕房的華探李興武,領著青幫琛哥正在查看刺殺中損毀的福特t型小汽車。
三浦次郎居然沒死?
不可能啊!
陳景昊看到報紙上三浦次郎偽裝潛伏的“琛哥”,連自己都犯迷糊。
再拿一份報紙攤開一瞧,頭版頭條的內容和照片,對他的打擊接踵而來。
再換一份報紙,結果還是一樣。
這個時候,陳景昊可以確認了,三浦次郎沒死了!
芭比q了!
昨天他發電報給戴老板還信誓旦旦的誤殺了三浦次郎,這臉打得啪啪響。
難怪戴老板後來一直沒有復電,感情戴老板這是在醞釀對付他的大招啊!
而昨天被馮阿水爆頭的人又是誰呢?
略微思索,陳景昊就得出了正確的答案。
一定是三浦次郎怕死,讓人假冒了他,並駕駛了三浦次郎潛伏在租界的專車,用假象迷惑了他,讓他的反伏擊做了無用功。
太狡猾了!
啪~
憤怒的陳景昊將手中的報紙拍在石桌上,然後,手掌上的痛楚疼得他直抽涼氣。
……
“煞筆!”
戴春風冷笑。
毛仁大氣都不敢喘。
昨夜收到076電台的電文,知道死囚還活著,戴春風大喜。
只是076電台的回復電文,讓戴春風郁悶了老半天。
但今天早晨他也想通了,死囚不是屬王八的,怎麼會在數次刺殺中幸存?
經過一夜的思索,他也想通了其中關鍵。
這個時候必須給敢違抗他命令的陳景昊一點顏色瞧瞧。
陳景昊的電文,說是失手才干掉的三浦次郎。
刺殺中真刀真槍,你還能指望子彈長了眼楮?
收到076電台的電文之後,他可以忍受陳景昊的“失手”了!
但陳景昊發來“虛假”的電報,有邀功之嫌,這就是他收拾陳景昊的由頭。
“毛仁,告訴總務處,陳景昊的停薪半年留職,這是他發虛假電文的處罰。”
這個時候是對日暗戰的關鍵時刻,對于一線人員的處罰宜輕不宜重。
否則逼反了陳景昊這樣的干將得不償失。
敲打了一下,讓陳景昊知恥而後勇就足夠了。
何況過重的處罰,這不等于他在告訴陳景昊三浦次郎是他的人嗎?
唉,真是的!
自己的人要刺殺死囚這寶貝疙瘩,他還不能上綱上線來個狠的。
簡直是太難了!
……
昨天趙九去見齊泰的時候,林琛已經打電話通報過深田建。
讓深田建了解了他如何擺脫刺殺的步驟。
第二天一早,林琛就接到了“宋一朗”的電話。
通話內容無非是催促林琛到“宋一朗”公司看貨。
公司,當然是虹口的駐滬特高課了。
林琛吃過早飯,讓趙九開著別克小汽車送他到界橋附近,找個安全的位置下車,然利用換乘不同黃包車的方式回到了虹口的憲兵司令部。
進入憲兵司令部的大院,來到特高課的辦公大樓,林琛一刻不停直接來到了深田建的辦公室。
按照老習慣,在辦公室外整理了儀容,林琛抬手敲門。
咚咚~
“進來。”
听到深田建的聲音,林琛急忙推門進入。
而此刻辦公室里只有深田建。
“前輩。”
林琛急忙帶上房門,鞠躬問候。
“次郎,過來吧!”
深田建見到林琛,笑容滿面。
林琛快步上前,問道,“前輩急著找我,有急事?”
深田建點點頭,“兩件事,第一件事當然是你通過自己方式,成功避免了抗日分子的刺殺。”
“這很好的打擊了最近抗日分子的囂張氣焰。”
林琛急忙鞠躬回道,“前輩過譽了,這是職下為了包名不得已而為之。”
“不,這不僅僅是次郎為了保命而已!”
深田建臉上的笑容,“次郎這次反刺殺的成功,也讓我對你充滿了信心!”
听到深田建這話,林琛卻在心里吐槽。
麻的,老子不被抗日分子刺殺一次,估計前輩都不會對我充滿了“信心”。
信心?
林琛立刻察覺了不妙。
通過了抗日分子的刺殺之後,深田建已經準備讓他干什麼重要的事情了。
林琛的猜測沒有錯,深田建接下來的話,讓他整個人都不太妙了。
因為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這是鐵律。
“次郎,我接下來的話,希望你能保密!”
深田建一臉嚴肅的看著林琛,“連三島一郎都不能告訴!”
“嗨!”
林琛面容一肅,他清楚,接下來深田建告訴他的事情很大。
深田建很滿意林琛的態度,“我現在可以告訴你老鬼叛變的實情了。”
“從此刻起,你要從我手中接下單線聯系老鬼的重任!”
果然,老鬼的投誠帶著欺騙性!
深田建的話,也證實他和戴老板的猜想。
難怪戴老板盡管懷疑老鬼,但對這只老鬼會心有企圖。
正值星城保衛戰開戰前夕,戴老板對老鬼的企圖呼之欲出了。
只听深田建繼續道,“老鬼是我的同鄉和同學,士官學校畢業之後他和你一樣。”
“都參加十年前關東軍特務機關的種子計劃。”
“只不過你們都屬于單線聯系的種子,所以並不會有所交集。”
“當初他的潛伏高度,並沒有你好。”
“他是以平民的身份開始潛伏,所以軍統想查他的底細比較難。”
“而你在特務機關的安排下,進入了國府的黃埔軍校。”
“至今我都有點納悶,次郎雖然是少年軍校優等生,卻沒有進入過士官學校。”
“為何關東軍特務機關會對你特別照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