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隊長？收到請回復！”
“……”
“孫隊長？孫文澤！”
“……”
“劉曉星！收到請回復！”
……
林霜急的整個人都站了起來，幾乎是拎著一百多公斤的宇航服在瘋狂呼叫，只可惜已然發生的客觀事實，不會因為她的努力而有所改變。
“他們出事了。”
我抓著那套宇航服的腿部輕輕一拉，林霜就隨著宇航服一起癱在了地上。
“不可能……這不可能……”
林霜不停念叨著，眼楮里甚至泛起了細微的淚光︰“怎麼可能呢？那兩個人被他們監視，不可能毫無跡象的發動攻擊，指揮中心也被監控著……”
“敵人利用了那些監控。”
我嘆了口氣打斷林霜︰“他們原本的計劃，應該只是趁著人員集中在一號基地，先把gidiuduga轉移到其他基地、再想其他辦法繼續完成任務。”
“但在他們佯裝逃跑、離開指揮中心的時候，發現了孫文澤留在外面的監控，于是他們想在‘轉移’的基礎上，順便利用監控引我們出現、並進行打擊。”
“不可能！”
林霜聞言立刻搖頭否決︰“指揮中心的前後門都有監控，如果有敵人在他們後面偷襲，孫隊長怎麼會看不見？”
“因為敵人不需要出來。”
我指了指天花板︰“指揮中心的樓頂沒有監控，而且是基地範圍內的制高點，敵人甚至不需要像我們那樣繩降下來，直接在樓頂就可以完成狙擊。”
“不對！剛才我明明听到了爆炸，但敵人肯定沒有爆破類……”
“只是听起來像爆炸，實際可能是車艙氣密性遭到破壞，產生的氣爆類響聲——我們剛才沒問過，不能排除孫文澤開啟了車內的空氣循環。”
“……”
林霜欲言又止的張了幾次嘴，可最後還是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徹底的沉默下去。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開啟車內的空氣循環系統，就意味著車里的人，可以暫時脫離宇航服、至少可以摘掉頭盔正常呼吸。
雖然在眼下這個特殊時期、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舉動，但孫文澤已經“自信”過一次了，一旦他認定監控可以盯緊敵人動向，再“自信”一次也很正常。
如此一來，剛才的情況就有了解釋——
孫文澤只通過地面監控盯緊敵人，並自以為安全的開啟空氣循環、摘掉宇航頭盔，而敵人利用了“樓頂沒有監控”這一點，在他毫無察覺的時候發起了突襲。
“還是不對！”
林霜沉默了幾分鐘，又不死心的燃起希望︰“就算真是你說的那樣，敵人又不知道他們開啟了空氣循環，怎麼會……”
“敵人不需要知道，甚至都不需要造成殺傷，只要攻擊我們的人、再等著圍點打援就夠了。”
我看著某處平靜的說道，但其實那種情緒更像絕望︰“圍點打援，把我們全部消滅在這，或者拖延腳步，給轉移gidiuduga的人爭取時間——敵人怎麼樣都不虧。”
“怎麼樣都……誒？”
林霜重復到一半忽然皺起眉頭︰“剛才那些都是你的猜測？”
我剛點點頭，林霜突然“哧”的一聲冷笑起來︰“猜測……我承認你很聰明，但肯定不是最聰明的那個吧？你憑什麼認為你的猜測就是對的？或許……或許剛才只是設備故障！”
“故障到現在都沒恢復？”
我看著地上的宇航服反問道，接著起身坐到林霜身邊︰“而且我沒‘認為’什麼，是現在的情況，讓我們必須把處境假設到最糟。”
“最糟的情況是……”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一個沒有戰斗技能，一個沒有戰斗經驗，還要在作戰環境都沒搞清楚的基地里，跟十幾個敵人周旋二十幾個小時——”
我像是講睡前故事一樣慢慢說著，沒來由的忽然想笑︰“這樣一個情況下，如果我說優勢在我們，你信嗎？”
“……”
林霜轉頭看了我一眼，淚光反射出幾分無語︰“如果不是我們一直在一起，單看你這個開玩笑不分場合的習慣，我還以為是劉祈來了……如果真是他在這就好了。”
“是啊，如果我是劉祈就好了。”
我深有同感的嘆了口氣，不過轉念一想又笑了起來︰“其實都一樣，這種二對十、又沒有太多武器的情況下，除非是他和老肖搭檔，不然在這也白費，別太神化他了。”
林霜聞言瞥了我一眼︰“我神化劉祈不行，你神化楊佩寧就可以？”
“我沒有神化楊佩寧，是他做的那些事……”
“劉祈做的事就簡單了？”
林霜不等我說完就反諷道︰“他在蜂巢基地的調查部冒充你，要不是有人冒充你去入侵六號基地，都沒人懷疑他的身份，你不會以為他真的只是靠你這張臉吧？”
“我沒……”
我本能的想要解釋，腦子里卻忽然閃過一道靈光——臉？劉祈？蜂巢基地？不對……是“冒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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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的計劃還沒在腦海中具象出來，我已經拿來林霜那套宇航服，將通訊模式調整到全頻段廣播。
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林霜安靜，隨後壓著嗓子湊到話筒邊上，換成一種外國人似的生硬腔調︰“消除一切地外威脅？”
“……”
一秒、兩秒、三秒……
沉默足足持續了十秒鐘，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通訊器終于響起一句同樣蹩腳的中文︰“確保人類文明延續——你是誰？”
“太好了！終于聯系到你們了！”
我“歡呼”一聲，順手捂住林霜在驚訝中張開的嘴︰“那兩個聯合政府的人怎麼樣了？干掉他們了嗎？”
“你是誰？”
對方重復了之前的問題，而且語氣明顯警惕了很多。
這是個好跡象。
警惕的前提是在意，也就是說我剛才那句暗號沒問題，否則對方壓根就不會回復。
但這又不是個好跡象。
我原本的打算，是先用扯皮來套取一些基礎情報，為接下來的冒充做準備，可是如果對方已經提起警惕，繼續扯皮就只會讓我失去這個機會。
比起信息，顯然是使用信息的機會更加重要。
所以快速權衡半秒後，我果斷放棄了繼續扯皮，邊用眼神示意林霜不要出聲、邊換上一副滄桑中透著疲憊的語氣︰“我是羅德，約翰森•羅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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