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雲霧氤氳、彌漫著神秘詭異氣息的高山之巔,兩位身影靜靜矗立,恰似兩座莊嚴肅穆的雕像,與這空靈且透著凜冽寒意的氛圍融為一體。身著黑袍者,身形消瘦仿若鬼魅,似一道飄忽黑影,隨時欲隱沒于茫茫雲霧。此刻,他眼神中滿是毫不掩飾的不屑,嘴角輕蔑一撇,冷冷道︰“哼,瞧瞧這次送來的這些所謂‘對手’,素質糟糕透頂!竟連築基期的都稀里糊涂被弄進來,明擺著來湊數,實乃荒謬至極。”
一旁身材魁梧壯碩的灰衣人,一襲灰衣在山風拂動下獵獵作響,宛如一座巍峨小山穩穩扎根山巔。听聞黑袍人之言,他呵呵一笑,不緊不慢開口︰“話不能如此絕對。要知道,能入這帝國戰場,最低標準是金丹初期實力。一個築基期修士現身此地,說不定暗藏不為人知的玄機,極有可能具備越階挑戰金丹強者的非凡實力。”
黑袍人听後,鼻子輕哼,滿臉不以為然,再次不屑撇嘴道︰“管他暗藏什麼實力,在咱們精心培養多年的弟子面前,根本掀不起多大風浪!咱們這些年培養弟子耗費的心血,可不是白費,他們的實力實打實,絕非吹噓可得。”
灰衣人面帶笑意,點頭贊同︰“確實如此,那些各宗各派平日自詡的精英,在咱們弟子眼中,與待宰羔羊無異,根本翻不起大浪,最終只能淪為咱們弟子的手下敗將。”
黑袍人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望向遠方,仿佛已透過層層雲霧,清晰看到自家弟子在戰場上縱橫馳騁、所向披靡、大殺四方的壯觀場景,嘴角不禁泛起一絲冰冷冷笑︰“哼,那就讓那些不自量力的家伙好好見識見識,究竟何為真正的強者風範。他們不過是專程來給咱們弟子送經驗的可憐蟲罷了。”
灰衣人雙手抱胸,眼神充滿自信與張狂,語氣篤定道︰“沒錯!咱們的弟子必定能在這戰場上大放異彩,令所有人刮目相看。”兩人說罷,相視大笑,那笑聲在空曠的高山之巔肆意回蕩,似要沖破重重雲霧,透著無盡張狂與自負,仿佛整個帝國戰場已完全在他們掌控之中。
王七只感覺眼前突然強光炸裂,那光芒猶如無數根尖銳無比的金針,直直朝著眼眸刺來,強烈的刺痛感如洶涌的暗流般瞬間襲遍全身。緊接著,一股蠻橫無比的力量,好似一只無形且力大無窮的巨手,冷不丁從混亂無序的空間亂流中猛地將他一把拽出。他下意識地奮力睜眼,只見山峰頂端,一道扭曲如怪物血盆大口般的空間裂縫正緩緩張開,而自己此時正被一團刺目到讓人無法直視的白光緊緊包裹,毫無反抗之力地從那裂縫中急速墜落而下。
還沒等他來得及穩住身形,一股詭異至極的壓制力便如洶涌澎湃的潮水般洶涌襲來。剎那間,他體內的靈力仿佛遭遇突如其來的寒冬,瞬間變得如被凍結的河流,運轉滯澀艱難,每一絲靈力的流轉都似要沖破重重阻礙,艱難無比。“不好!”王七心頭猛地一緊,在這萬分危急時刻,本能地想要調動靈力緩沖下墜勢頭,然而,當他試圖引導丹田內靈力時,卻驚恐地發現,丹田內靈力仿佛被一副無形且異常堅固的枷鎖緊緊束縛,只能勉強擠出一絲極為微弱的力量,艱難流轉。不僅如此,就連肉身之力也被這股神秘的壓制力死死壓制,根本無法正常發揮!
失重感如影隨形,瞬間緊緊攫住他的全身,他整個人像一片斷了線的葉子,不受控制地從山峰上直直墜落。耳邊風聲呼嘯,猶如無數頭凶猛野獸在耳邊瘋狂咆哮,身下景物以極快速度在眼前放大,每一秒都在離那未知危險更近一步。好在墜落勢頭不算太過迅猛,王七憑借多年修煉積累的豐富經驗,以及此刻僅能調動的那一絲微薄靈力,拼命調整自己的姿勢。終于,伴隨著“砰”的一聲沉悶巨響,他重重砸進一片茂密如綠色迷宮般的密林之中。
枯枝敗葉在他的沖擊下,發出一連串清脆而破碎的聲響,仿佛在痛苦訴說所遭受的重創。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踉蹌著向前滾出數丈之遠,才終于穩住身形。此時,他的手臂已被尖銳樹枝劃破一道深深口子,鮮血緩緩滲出,火辣辣的疼痛感如潮水般迅速傳遍全身。然而,王七此刻根本無暇顧及這鑽心的疼痛,他的第一反應便是急忙伸手摸向腰間,那里本該掛著一塊宗門特制的傳訊玉牌,這可是他與同門在這危險重重的戰場上保持聯絡的重要工具,是他此刻心中僅存的一絲希望。
當他的指尖觸及腰間,感受到傳訊玉牌還安然無恙地掛在那里,心中升騰起一絲慶幸。但緊接著,當他心急如焚地將靈力注入玉牌時,玉牌卻毫無反應,如同一塊毫無生機的死物。“聯絡斷了?”王七的眉頭瞬間緊緊皺起,宛如兩座即將相撞的山峰。他不死心,反復嘗試數次,可那玉牌始終黯淡無光,寂靜得仿佛沉入無盡黑暗深淵。顯然,這片神秘地域存在某種強大而未知的力量,無情屏蔽了傳訊玉牌的功能,切斷了他與外界的聯系。
就在這時,密林深處突然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妖獸嘶吼聲。有的嘶吼聲低沉如天邊滾滾而來的悶雷,震得地面微微顫抖,仿佛整個大地都在這聲音的震懾下瑟瑟發抖;有的則尖利如淒厲的鬼哭狼嚎,直直刺入人的耳膜,疼得人幾乎難以忍受。伴隨著呼嘯而過的風,一股刺鼻的腥氣愈發濃烈地撲面而來,與腐葉散發的霉味混雜在一起,讓這片原本就透著陰森氣息的密林,更增添幾分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氛圍。
王七迅速反應過來,立刻站起身,後背緊緊靠在一棵粗壯得需數人合抱的古樹之上,目光警惕如受驚的獵豹,不停地掃視這片幽暗深邃的林間。參天古木遮天蔽日,陽光只能艱難透過枝葉間的縫隙,灑下星星點點微弱光斑,根本無法照亮密林深處那無盡的黑暗陰影。此刻的他,就像一只迷失在黑暗叢林中的孤狼,四周危機四伏。他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護宗玉符,心中無比清楚——從落入這片密林的那一刻起,他便已徹底孤身一人,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必須依靠自己去摸索、去掙扎、去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