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南軒遇終于明白了那句話的含義——“別高興得太早,把自己的命跟我綁在一起,不是什麼好事”
因為那家伙根本就是個瘋子!
“他”上戰場時,好像從不躲閃,從不退避,甚至從不防御。
“她”一般只會進攻,以傷換傷,以命搏命。
每一次刀光劍影,每一次法術轟擊,她都會毫不猶豫地迎上去,哪怕鮮血淋灕,哪怕骨骼碎裂,她也要拉著敵人一起墜入地獄。
而南軒遇,只能被迫承受這一切。
第一次,沈穗兒在擬態空間對陣中一人獨戰三名天師,她故意硬接了一道雷咒,半邊身子被劈得焦黑,好在身上有毒靈的法力抵御才沒死,在對方松懈的瞬間,一劍貫穿了為首天師的咽喉。
南軒遇當時正在營帳里喝水,突然胸口劇痛,一口血噴了出來,杯子摔得粉碎。
妒玉顏在一旁笑眯眯地遞上手帕“共生蠱發作了?”
南軒遇死死攥著桌角,指節泛白,喉嚨里全是血腥味“……她故意的。”
妒玉顏歪頭“嗯?”
“她明明能躲開那道雷咒!”南軒遇咬牙切齒,看著漂浮在妒玉顏面前的水鏡里的大戰畫面說,“她是故意受傷的!”
“嗯,看見了。”
妒玉顏平淡的反應讓南軒遇驚訝,“你不擔心他?有空在這兒看著我不如去幫他。”
妒玉顏難得沒有調侃,語氣也比平時沉靜幾分,“將軍做事,向來如此,習慣就好。現在去了也沒用,幫不了忙的。”
南軒遇“……”
第二次,沈穗兒被天師的冰錐刺穿肩膀,卻借著這股力道欺身而上,一刀斬下對方的頭顱。
南軒遇當時正在用膳,突然肩膀一涼,仿佛被利刃貫穿,手中的筷子"啪"地折斷。
葬情淡定地遞上新的筷子“吃飯時不要激動。”
南軒遇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無語過。
第三次,是在夜襲敵營時。
沈穗兒被天師的法術火符炸得渾身是血,卻仍拖著殘破的身軀用物理炸藥混雜毒靈法術,將對方活活炸沒。
南軒遇當時正在沐浴,突然渾身灼痛,仿佛被烈火焚燒,整個人跌進浴桶里,嗆了好幾口水。
鶴丹站在屏風外,溫聲提醒"南公子,水涼了,該起身了。"
南軒遇這日子沒法過了。
他終于忍無可忍,既然那個人能讓他痛,那他也要讓她痛!
他抓起桌上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往自己手臂上劃去。
“啪!”
一只修長如玉的手穩穩扣住他的手腕,匕首"當啷"一聲落地。南軒遇抬頭,對上鶴丹溫潤如墨的眼眸。
新來的毒靈,沈穗兒派來專門盯著他的。
“南公子,”鶴丹語氣平和,卻不容抗拒,“自殘傷身,不可取。”
南軒遇冷笑"我傷的是我自己,關你什麼事?"
鶴丹微微一笑“共生蠱相連,您傷一分,將軍便痛一分。”
他猛地掙開鶴丹的手,陰鷙道“那正好!讓他也嘗嘗這滋味!”
鶴丹嘆了口氣,依舊溫聲勸道“將軍在戰場上已經夠痛了,您何必再添一筆?”
南軒遇一怔,隨即怒極反笑"他痛?”
南軒遇忍不住爆粗口,“他痛個屁!他根本不在乎!”
鶴丹嘆了一口氣,“她痛,但她想贏,這就是代價。”
南軒遇愣住。
鶴丹不再多言,只是彎腰撿起匕首,收進袖中,轉身離去。
當夜,沈穗兒回來了。
她渾身是血,左臂軟軟垂著,顯然已經骨折。
南軒遇坐在榻上,冷冷看著她“怎麼,這次又殺了幾個?”
沈穗兒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徑直走到水盆前,單手擰了帕子,擦拭臉上的血跡。
南軒遇盯著她的背影,忽的嗤笑“沈將軍,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受傷,我都會痛?還痛三倍!”
沈穗兒動作一頓,隨即淡淡道“知道。南軒遇。我早就告訴過你,共生蠱對你沒好處,以後說不定還有更痛的。”
她緩步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是你自己,非要綁上我的命。”
南軒遇瞳孔微縮,忽然問,“你怕死嗎?你覺得我不敢死嗎?”
沈穗兒抬眸,與他對視,眼底毫無波瀾“你敢嗎?你能嗎?”
你敢死嗎?
你敢放棄復仇,放棄一切,就這麼輕易地結束自己的命嗎?
你能死嗎?
現在對方的一句“看著他,別讓他自殘”讓他連指甲掐入手心都做不到,因為會更難下。
南軒遇呼吸一滯,胸口翻涌的恨意幾乎要沖破理智。
是啊,是他下的蠱。
是他想綁住沈霽霖的命,逼他護著自己。
可如今,他卻成了被拴住的那一個。
對方在戰場上肆無忌憚地受傷,而他,連自殘都做不到,像是一個被人精致呵護的瓷娃娃。
南軒遇還是疑惑,“為什麼不讓那些玩意兒幫你?”
“玩意兒”指的是她派來的那些毒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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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穗兒垂眸,“他們已經幫我了,不然憑我的能力根本對抗不了天師。現在後悔了?”
南軒遇盯著她的臉,忽的笑了,笑容陰郁“後悔?不……我只是在想,既然你讓我痛,那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沈穗兒靜靜看著他,半晌,忽的也笑了。
那笑容冰冷而鋒利,像是淬了毒的刀,“好啊,那就看看……誰先撐不住。”
沈穗兒轉身離開,指尖微不可察地蜷了蜷,最終也只是疲憊地合了合上眼。
這場共生之痛,才剛剛開始。
不久,鶴丹端著藥走回來,將藥碗推到他面前“南公子,喝了吧,將軍吩咐的。”
南軒遇盯著那碗黑漆漆的藥,半晌,忽然抬手,猛地將碗掃落在地!
"砰——"
瓷碗碎裂,藥汁四濺。
鶴丹神色未變,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我不需要他的施舍!”
鶴丹嘆了口氣連法術都沒有用,彎腰收拾碎片,語氣依舊溫和“南公子,你恨將軍,可這痛楚是你自己種下的因。”
帳外,妒玉顏倚在柱子上,把玩著新熔的銀鏈,笑吟吟地問葬情“你說,他們倆誰會先瘋?”
葬情頭也不抬,繼續記錄著今日的《健康日志》,淡淡道“將軍不會瘋。”
“那南公子呢?”
葬情筆尖一頓,抬眸看了眼緊閉的帳簾,平靜道,“他已經在瘋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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