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便宜?”眾人不敢置信,這袍子做工一看就十分精致,好多人以為起碼也得幾兩銀子。
“有租金的交了租金簽了字就可以領了,交不上的寫個欠條,簽下名字也可以領了。
好幾個舉子淚奔。
“謝神女庇佑!”不知是誰先跪了下去,緊接著,滿書館的舉子都對著窗外夜空叩首,聲音里帶著哽咽與激動。
那中年書生紅了眼眶,他摸了摸戰袍的料子,只覺這三年又三年的苦熬,此刻竟然都覺得不那麼苦了。
“天佑大燕,神女庇佑大燕!”
李大寶站在一旁,看著這群舉子搶著要租借戰袍,心里直癢癢——一會,他也拿一件穿穿,主子應該不會說他吧?
他只是試穿個樣式,也順道展示給全京城的人看,神女大人是這世間最美的神仙。
神女大人最是慈悲為懷。
他清了清嗓子︰
“都別急!人人有份!租價便宜,登記了交了租金就可以領取。
考完可得還回來,下屆舉子還要用呢!警告你們啊!都愛惜點,這可是神女大人對我等寒門學子的鼓勵和護佑,可別讓神女大人失望。”
燭火映著滿室晃動的天青色,原本焦灼的空氣里,忽然多了幾分踏實和激動。
明日就要進考場的舉子們摸著懷里的戰袍,仿佛握住了寒冬里的一團火,連窗外的風,似乎都不那麼刺骨了。
清晨,龍門客棧里都是清一色天青色長袍。
飯堂里早已坐滿了人,三五一桌的舉子們,眼神卻不住往門口瞟——那里新貼了一副對聯,墨色飽滿,筆鋒遒勁,襯得這滿是油鹽氣的飯堂竟憑空添了幾分雅意。
“主敬存誠,坦蕩蕩天空地闊;
窮理盡性,活潑潑魚躍鳶飛……”
一個戴方巾的瘦高學子抬手點著聯語,“這字力透紙背,意境更是深遠啊。”
旁邊立刻有人接話︰“這也不知道是誰的大作。”
眾人吃著早飯七嘴八舌地猜起來。
有人說是大儒手筆,有人猜是哪位大人留的墨。
正吵得熱鬧,李大寶進飯堂,听見里頭的議論,腳步驟然頓住,臉上露出幾分不自在,又很快被一種古怪的得意蓋了過去。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他身上︰“李大寶,李掌櫃,這對聯是何時貼的?是哪位先生的墨寶?”
李大寶伸直胳膊,對著天拱了三拱手,動作里帶著對神明的敬畏,又摻著些藏不住的顯擺。
“諸位舉人老爺,”他清了清嗓子,聲音里帶著刻意壓平的激動,
“這聯子啊,是昨夜……咱們神女大人,遣人送來的。”
“神女?!”飯堂里頓時一片抽氣聲。
“怪不得這對聯非同一般。”
李大寶看著眾人震驚的模樣,心里頭那點小九九在打轉——他才不會說,昨天主子派人送袍子時一起送過來的。他當時忙著袍子的事,差點把貼對聯的事忘到腦後,今早起了個大早偷摸貼在門上。
“神女還說了,”他又挺了挺胸,
“祝各位學子……都能魚躍龍門,不負寒窗。”
“魚躍龍門”四個字,恰好應了下聯里的“活潑潑魚躍鳶飛”。眾學子愣了愣,再看那副對聯,只覺得墨色里仿佛浸了幾分靈氣,滿滿都是神女大人最熨帖的鼓勵。
“時間差不多了,各位兄台,會試去!”
眾人齊齊起身,帶著包裹,向客棧大門而去。
當他們跨出大門時,突然,一陣整齊而響亮的聲音傳入耳中。
眾人驚愕地望去,只見大門兩側各站著兩名身著與他們相同天青色長袍的男子。
“祝各位……魚躍龍門……”這聲音如洪鐘一般,在空氣中回蕩,讓人不禁為之側目。
眾人的腳步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停頓下來。他們紛紛回頭,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客棧牌匾上那金燦燦的大字——“龍門客棧”。
這四個大字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
不知是誰先起了個頭,跟著喊了一句︰“魚躍龍門!”這聲音雖然有些怯怯的,但卻像一顆火種,迅速點燃了其他人的熱情。
緊接著,更多的學子也紛紛響應,呼喊聲此起彼伏,越來越響亮。
“魚躍龍門!”
“魚躍龍門!”
這四個字如同咒語一般,讓每個人的心中都涌起一股豪情壯志。
“魚躍龍門”
大街上,所有人都好奇的看著這些激情澎湃的人。
“這是參加會試的學子?”
“是吧!龍門客棧里可是住了許多參加會試的學子。”
“哎,這怎麼都穿的一樣的袍子?”
“呵,不知道吧?這龍門客棧里住的最多的是寒門學子,寒門懂吧?昨晚我听客棧里的人說,神女大人怕這些寒門學子受不住貢院的冷風,所以,給龍門客棧里所有的學子準備了這會試戰袍。”
“神女大人可真是太好了,別說,這晚上真冷,我蓋著棉被都冷,貢院里那地方除了擋雨別的什麼都不擋。”
“我知道啊!每次會試不都得凍倒下幾個。嘿,今年的寒門學子可是真幸福,有神女大人庇佑。有吃有住還管保暖,這要考不好,真對不起神女大人。”
“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