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心里頭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滋味復雜得很。
此時的何雨水，要是聲嘶力竭，滿臉憤怒對著他一通質問，他還能編個理由，說當時自己身不由己之類的話，來獲得何雨水的原諒。
可現在呢，何雨水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那里，眼楮里既沒有歡喜，也瞧不見悲傷，看向他的眼神，就跟看個陌生人沒啥區別。願意好吃好喝地供著他，不過是看在那層血緣關系上，盡自己的一點責任罷了。
就憑他何大清干的那些事，何雨水要是真不供養他，旁人也說不出個啥來。說到底，還是他自己從小就沒養過何雨水，沒盡過一點父親的責任。
但是，就這麼算了嗎？ 那肯定不行啊！他何家到現在還沒個後呢，他做夢都盼著能兒孫滿堂，每天有小輩在跟前兒承歡膝下。
想到這兒，何大清臉上浮起一抹悲戚之色，微微低下頭，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地說道“雨水，你恨我，我”
“打住。” 何雨水猛地抬手，干脆利落地打斷了何大清的話，臉上沒有絲毫動容，“我不恨你，因為我的人生從小到大都沒有你的存在。你也別跟我扯什麼你有苦衷那一套，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選的，你選了做什麼樣的人，就得承擔相應的後果。你該慶幸，慶幸我們家條件還算不錯，多養活一個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何大清听著這話，忍不住在心里頭暗暗吐槽。什麼叫條件還不錯，那可是相當不錯啊！他可是听陳木匠說了，以前劉正就經常在港島和四九城之間來回跑，最近這兩年全家又搬到了炎黃島。不說劉正家的生意做得多大，就說他那兩個弟弟，劉文和劉武，一個在大漢掌管軍事，一個管理民政，手里頭握著那麼大的權力，隨便動動嘴，就能讓一個人飛黃騰達。
只要劉正和何雨水肯上心，傻柱隨時都能從里頭出來，隨便給安排個一官半職的，還愁娶不到媳婦？傻柱今年也才44歲，正是身強力壯的時候。他何大清自己也才六十出頭，身子骨還硬朗著，再娶一個媳婦也不是沒可能。
何大清實在不甘心就這麼放棄，他向前邁了一小步，臉上滿是急切與無奈，再次說道“雨水，你對我有怨言，我認了，可是傻柱是無辜的啊，那可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哥哥，你可不能不管他啊。”
“行了！” 何雨水厭煩地擺了擺手，眉頭微微皺起，臉上盡顯不耐煩，“這樣的話就別再說了，傻柱從來沒把我當過妹妹，我也沒他那樣的哥哥。”
“認與不認，這血緣關系都割不斷吶。” 何大清無奈地嘆了口氣，臉上寫滿了惆悵，“你現在倒是兒女成行了，可傻柱呢？他到現在還是一無所有。雨水，你就當可憐可憐他，幫幫他吧。” 何大清眼巴巴地看著何雨水，眼神里滿是期待。
“我幫不了他，也沒那個能力。”
何雨水很平靜的說道。她沒再多看何大清一眼，目光越過他，看向在院里玩耍的孩子們。不說傻柱與她關系如何，就說劉英、劉雄幾個小家伙，傻柱但凡有心給幾個小家伙買顆糖，哪怕是看到孩子跑來跑去，隨口問一句渴不渴，餓不餓的話，她和劉正也不會放任他一下子坐十年牢。只能說傻柱自己不爭氣，怨不得別人。
“怎麼就幫不了，我看是不想幫吧？” 何大清也怒了，額頭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他一直耐著性子，跟個小輩苦苦哀求，可何雨水卻始終無動于衷。院子里還有其他人呢，許大茂兩口子、李嬸都在旁邊看著，他感覺自己的面子有點掛不住了。
“我也是平頭百姓，你說怎麼幫？” 何雨水直視著何大清，語氣中帶著一絲質問。
“這，送禮，只要舍得送禮，傻柱就能出來。” 何大清眼神閃躲了一下，囁嚅著說道。
“那你怎麼不去送？” 何雨水眉頭一皺，沒好氣地問道。
“我沒錢。” ”何大清羞愧地低下了頭，他的頭深深地埋了下去，肩膀也耷拉下來，臉上滿是懊惱和無奈。
“那就在里面待著吧，兩年時間很快就過去。”
何雨水面無表情，平淡的說道。她也听劉正說過，只要在里頭表現積極點，通常都會獲得減刑的機會，可傻柱倒好，每次都把刑期坐得滿滿的。
“你你你……” 何大清氣得嘴唇直哆嗦，身子搖晃著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似乎不敢相信何雨水會說出這樣的話，這也讓他心里頭明白，傻柱那小子做人是真失敗。
“何大爺，你也別逼雨水了，大家都是普通人，認識最大的官就是街道辦主任，即便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 許大茂趕忙走上前，臉上帶著幾分勸解的神色，伸手輕輕拍了拍何大清的胳膊。
“難道，難道真就不管傻柱了嗎？” 何大清抬起頭，眼神里滿是悲憤與無奈，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
“何大爺，那我問你，剛回來那天你就說要去看傻柱，這兩天你做了什麼？” 許大茂歪著頭，目光直直地看向何大清。
“我…” 何大清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這兩天，他是吃了睡，睡了吃，每天小酒喝著，好煙抽著，過得那叫一個自在，早把傻柱的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今天也是瞅著何雨水回來，他才又提起傻柱這事，就是想著讓何雨水出手幫忙把傻柱弄出來，不用他出錢又不用他出力。
“何大爺，你看看，你自己都不上心。” 許大茂微微皺著眉頭，語氣里有些埋怨，輕輕搖了搖頭。
何大清低著頭不說話了，他的頭深深地埋了下去，肩膀也垮了下來。他沒話可說了，許大茂說的對，從他回來那天就說去看傻柱，這已經過去兩天了，除了上廁所，四合院大門他都沒出過。
見何大清低著頭不吭聲了，許大茂嘴角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又上前一步，輕聲勸道“何大爺，老話不是說嘛，兒孫自有兒孫福，傻柱這事啊，以後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哼！” 何大清重重地哼了一聲，滿臉的不甘。他猛地一甩袖子，氣呼呼地說道“你們不幫，我自己想辦法。” 說完，氣沖沖的就往外走，今天這面子沒爭到，又丟了不少，嘴里說著自己想辦法，也只是他最後的倔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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