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細細腦補了許多秦淮茹生活中的不易後,傻柱緩緩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他轉身回到易中海屋里。
屋內,易中海正躺在床上,發出輕微而均勻的鼾聲。傻柱沒有打擾他,輕手輕腳的提起門口的水桶就出了門。
然後,敲了敲隔壁秦淮茹家的門,高聲道︰“秦姐,我要去提水了,把桶遞出來。”
“吱呀” 一聲,房門打開。
秦淮茹面無表情地探出身來,眼神平靜得如同古井,默默地把水桶遞給傻柱。
傻柱咧嘴一笑,笑的燦爛,笑的憨厚。別看秦淮茹此刻面無表情,可他敏銳地捕捉到她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意,這說明她心情不錯。
秦姐心情好,傻柱自然也跟著高興起來,心中的陰霾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秦淮茹見狀,輕輕翻了個白眼,那眼神里帶著一種莫名的嗔怪意味,嘴唇微啟,帶著幾分嬌俏說了句︰“德行。”
簡單的“德行”兩個字,可要看從誰嘴里說出來。
從別人嘴里說出來,可能就是單純的嫌棄;可從秦淮茹嘴里說出來,卻是帶著一種別樣的親昵,自帶一種別樣的風情,直接說到了傻柱的心坎上。
傻柱也不覺得餓了,他一手提一個桶,腳步輕快得就像一個被老師夸獎的孩子一般,跳著腳就出了院門。
等傻柱提水回來後,秦淮茹正站在門口。她手里拿著一個窩窩頭和一塊咸菜疙瘩,面無表情地遞向傻柱。
傻柱眼楮一下子亮了起來,雙手接過,臉上滿是藏不住的高興。看來秦姐心里還是有他的。不過,他也知道,只能在門外吃,想要進屋里,那簡直不用想。
傻柱回到易中海家,狼吞虎咽地啃著窩窩頭,又喝了些涼水。窩窩頭干硬的口感在嘴里散開,可他並不在意,吃了個窩窩頭,又喝了些涼水,勉強有了五分飽,傻柱已經很滿意了。他用手沾了點水,把有些凌亂的頭發捋順,原本有些邋遢的形象也精神了幾分。
隨後,他便背著雙手出了門。他不是去上班,時間還早著呢。不知怎的,他突然心血來潮,想去看看中院的房子,確切地說,是何家的主屋。
除了秦淮茹之外,在他心里念叨最多的就是那三間正房了。
很快,傻柱就來到了房門前。看著那略顯陳舊的房門,門上的漆已經剝落了不少,露出里面泛黃的木板,他不禁感慨頗多。這里承載著他童年的酸甜苦辣,每一塊磚瓦,仿佛都訴說著曾經的故事。如今,可惜啊……
“咯咯咯”
忽然,一陣清脆如銀鈴般的笑聲響起。
傻柱猛地轉過頭,只見劉正倒退著向後走,手里拿著一根青竹竿。四個小團子緊緊握著竹竿,被劉正扯著走,一邊走一邊笑個不停。剛才那咯咯咯的笑聲,正是從這四個小團子嘴里傳出來的。
走在前面的丫頭模樣十分清秀,穿著一件淺藍色的小背心,她笑得最為開心,一雙明亮的眼楮彎成了月牙兒,因為今天她離爸爸最近。
恍惚間,傻柱從小丫頭那純真無邪的笑容里,仿佛看到了何雨水小時候的身影。
記憶的閘門瞬間打開,傻柱的耳邊,依稀又響起了小時候,何雨水邁著小短腿,跟在自己身後,奶聲奶氣地叫“哥哥 的場景,那聲音清脆悅耳,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然而,畫面突然又一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看向何雨水的眼神變成了嫌棄,心里不禁一陣刺痛。
“咯咯咯”
笑聲再次清脆地響起,一下子又把傻柱拉回了現實。一時間,傻柱只覺得心緒難寧,內心五味雜陳。
他猶豫了一下,試著向前走了兩步,嘴唇微微顫抖,用那帶著一絲顫抖的聲音問道︰“劉正,這孩子……”
“爸爸,走。”
“伯伯,走。”
沒等劉正說話,四個小團子轉過身,用他們那稚嫩的小手反過來拉著劉正,嘴里叫嚷著,就往回走。
劉正無奈地回頭,深深地看了傻柱一眼,輕輕搖了搖頭,眼神里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意味。
“哼!” 傻柱輕哼一聲,臉上露出一絲不屑,小聲嘟囔著︰“有什麼了不起。”
此刻,房子也不想看了,一點心情都沒有了,傻柱耷拉著腦袋,轉身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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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如血,將天邊染成了一片橙紅,余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一地金黃。
傍晚時分,劉正下班回到家中,院子里回蕩著孩子們歡快的笑聲。此時,他正陪著幾個孩子在院子里玩耍。
何雨水站在一旁,看著熱鬧的場景,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她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劉正,閻解娣要結婚了,你們沒回來之前,她送來了請柬。”
劉正手中正拿著一個小風車,逗弄著身邊的孩子,听到這話,動作微微一頓,神色平靜,淡淡的問道︰“都請了嗎?”
“嗯。” 何雨水輕輕點了點頭,幾縷發絲隨著動作滑落臉頰,她伸手捋到耳後,又問道︰“你去嗎?”
不怪她這樣問,而是她太了解劉正了。
對于院里的這些人,劉正向來是看不上眼的。也就只有閻倩倩,這個年僅兩歲、懵懂無知的小奶娃,能讓劉正另眼相待,像對待自家孩子一樣呵護她,她是沾了年齡太小的緣故。
要知道,院里的小孩並不少,劉正平時甚至連多看一眼都懶得看。所以,何雨水心里有些擔心,即便收到了請柬,劉正也不一定會去。要是劉正不去,高平安、牛大膽他們大概率也是不會去的。
“伯伯,抱抱。” 這時,玩得滿頭大汗的閻倩倩似乎有些累了,邁著蹣跚的小短腿,一搖一擺地跑到劉正腳下,仰著紅撲撲的小臉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里滿是萌萌的期待,小手還在空中揮舞著。
劉正看著小丫頭那可愛的模樣,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他微微彎下腰,伸出有力的雙臂,一把把閻倩倩抱了起來。閻倩倩把小臉緊緊貼到劉正的胸口,也不嫌熱,小身子像只小蟲子一樣蛄蛹著,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小眼楮一閉,瞬間進入了夢鄉,發出均勻而又輕微的呼吸聲。
劉正看著懷里睡得香甜的小丫頭,眼神變得愈發柔和,輕輕嘆了口氣,說道︰“行,去吧,到時候都去,再怎麼說也是一個院的,去一些老爺們也給她撐撐場面。”
說話間,他的手輕輕拍著閻倩倩的後背,一下又一下,動作舒緩而有節奏。
“那就這麼說定了。”
何雨水听了這話,原本微微蹙起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臉上的擔憂一掃而空,她算是把心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