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走跟媽回家。”
秦淮茹滿眼心疼，眉頭微蹙，伸出手輕柔卻又帶著幾分急切地拉住棒梗的胳膊，試圖將他往家的方向拽。
“我不回，我就不回。”
棒梗盡管嘴角還殘留著疼痛帶來的扭曲，可眼神中透著一股倔強，嘴巴依舊硬得像塊石頭。
“乖孫，听話，咱們回去，老賈家的人不能讓別人看不起。”
賈張氏此刻腰板挺得筆直，臉上竟然帶著少見的硬氣。
“你給我滾，你不是我奶奶，那些話是你教我的，打我的也是你，我恨你。”
棒梗憤怒地瞪大雙眼，猛地一甩胳膊，用盡全身力氣朝著賈張氏推去。賈張氏猝不及防，身體向後趔趄了幾步，好在周圍看熱鬧的人多，她慌亂之中撞到了身後一人的身上，這才驚險地避免了摔倒在地的狼狽。
“棒梗，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賈張氏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目光觸及棒梗眼中那毫不掩飾的仇恨，渾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滾，我不想見到你。”棒梗大聲的嚷著。
看熱鬧的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露出了驚訝與玩味交織的神情。看來賈家的白眼狼屬性，真能遺傳。難道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棒梗，听話。”
秦淮茹眼眶泛紅，嘴唇微微顫抖，抬手輕輕為棒梗擦了擦眼角倔強的淚花，自己的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受控制地簌簌流了下來。
“我不，我就不。”
棒梗緊咬著牙關，使勁扭動著身體，倔強地掙脫了秦淮茹的手，然後猛地沖過去拉住傻柱家的門，手指緊緊摳住門框，怎麼也不松手。
“秦姐，要不就讓棒梗在這吧。”
傻柱原本緊繃的臉瞬間柔和下來，目光落在秦淮茹淚流滿面的臉上，心一下子就軟了。這五年時光，雖然秦淮茹的身材已不復往昔的曼妙，可在傻柱心里，她依舊是那抹無可替代的白月光。
“棒梗乖，別再罵聾老太太了。” 秦淮茹吸了吸鼻子，強忍著淚水，輕聲細語地囑咐著，看到棒梗微微點頭後，又抬起頭，眼神中帶著幾分決然，看向傻柱說道︰“傻柱，你再打棒梗，我拼了這條命也不放過你。”
傻柱摸了摸鼻子，訕訕然地低下了頭。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無奈，有愧疚，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柱子，你...”
聾老太太也知道一間房里睡兩人和睡三個人哪個舒服，自然也是不想讓棒梗住進來，眼看著傻柱又心軟了，她就想著勸一下傻柱，結果她話都沒說完，就被傻柱打斷了︰“老太太，你別說了，這間屋子雖然不大，住咱們三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唉！”
聾老太太還能說什麼？只能不甘的嘆了口氣。
...............
“正哥，你說這傻柱圖個什麼呀？”高平安微微彎著腰，眼楮里透著好奇，聲音壓得極低，小聲地向劉正問道。
“也許是習慣了吧。” 劉正雙手背在身後，微微仰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高深莫測地說道。
“不懂。”高平安像個撥浪鼓似的搖了搖頭，一臉困惑。隨後，默默跟在劉正身後，兩人穿過穿堂，走進了中院。
中院的水池旁，一個婦女正蹲在那里賣力地洗衣服。她的雙手不停地揉搓著衣服，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她的臉上洋溢著止不住的笑容，嘴角高高揚起，露出一排並不整齊的牙齒，嘴里還哼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劉正，你是劉正吧？幾年沒見長成大小伙子了”
那婦女不經意間抬頭，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剛走到中院的劉正幾人身上，臉上瞬間綻放出更燦爛的笑容。
劉正听到聲音，疑惑地扭頭看向說話的婦女。只見那女人長著一張長長的驢臉，高聳的顴骨格外突兀，兩片薄嘴唇緊緊抿著，眉毛又細又挑，整個面相透著一股刻薄勁。
“這是許大茂的母親。” 陳木匠微微側身，湊到劉正耳邊，輕聲低語了一句。劉正恍然大悟，臉上立刻堆起笑容，客氣道︰“許大媽，您是什麼時候來的呀？”
“哎喲，沒想到小正你還記得大媽。” 許母見劉正認出了她，臉上的笑容愈發濃烈，眼楮都眯成了一條縫︰“這不是你大茂哥早晨把我接過來的，你嫂子懷孕了，讓我幫著照看幾天。”
“許大媽，恭喜恭喜啊！終于要抱上孫子了。”劉正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說道，那笑容里似乎藏著一些讓人捉摸不透的東西。
“好好好，小正，這周你大茂哥結婚，記得來喝喜酒啊！”
許母一邊說著，一邊隨意地在圍裙上擦了擦濕漉漉的手，然後從兜里掏出一塊糖，直接遞到劉正面前。
至于劉正身後的王瘸子和陳木匠，她眼皮都沒抬一下，裝作壓根不認識。在她心里，兩個沒正式工作的人，根本不配吃她許家的喜糖。
高平安和牛大膽，她壓根不認識，就更不可能發糖給他們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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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許大媽。” 劉正伸手接過那顆水果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笑臉說道。
“咱就這麼說定了，一定要來啊！” 許母目光緊緊盯著劉正，眼神里透著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
“來，肯定來。” 劉正趕忙點頭應了聲。
“對了，小正，你現在是在軋鋼廠上班嗎？到底做啥的呀？” 許母微微眯起眼楮，嘴角微微下垂，神情中透著一股掩飾不住的緊張，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是在軋鋼廠，工作嘛，沒法和大茂哥比。” 劉正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微笑，這笑容里似藏著幾分自嘲，說話間微微低下頭，似乎在刻意回避許母那探究的目光。
听了劉正的話，許母原本緊繃的臉瞬間松弛下來，她挺直了腰板，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慢悠悠地說道︰“小正啊，別管做什麼，都是為了建設國家，你可不能望高嫌低的。咱們都是普通人，能有個正經工作就不錯了，知足常樂嘛。”
“許大媽，您說的對，那您忙，我先回了。”
劉正心里一陣冷笑，但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他不想繼續與許母在這聊下去了。聊著聊著，這許母還聊出優越感來了，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好，快回去吧。” 許母輕輕擺了擺手。
劉正微微欠身，快速離開。許母則站在原地，目送著劉正遠去，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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