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信這話一下就把林如海給說的愣住了。
林如海緩緩站起身來。
第一輔臣啊！文臣終身最大的追求啊！
哪個人能過了這樣的考驗呢？
可是林如海也不過是一瞬間的迷茫，眼神還是堅定下來。
“那可是幾十萬家的百姓黎民。
我等讀聖賢書，當為民請命。
怎麼可以為一己之私置民于倒懸呢？
國公。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史信忽然知道了林如海在揚州巡鹽那麼許年，弄得這般，又被逼的差點死了不是沒有原因的。
心不狠，屬實是致命缺陷。
就見林如海忽然的起身給史信深深一躬。
“林姑父不必這樣。有話您說。”
史信連忙也起身，上前扶住了林如海。
林如海洪聲說道︰
“我想請國公和我一起前去，前去面聖。
在御前痛陳張閣老這個政策的利弊。解百姓于倒懸。”
“林姑父。您快請……”
史信扶了扶林如海 可林如海即便被扶起也也是做著要拜下去的動作。
“嗨……！
林姑父啊！
我和你一同前去。我並不怕。
我們如何不當什麼！我也不怕別人說文武勾結。
只是我這里和林姑父說一下。我就怕我們去了，更加堅定了皇上改稻為桑了。”
“哪里便會那樣。
這事在人為。總要去努力過才知道。”
史信想了想，以皇帝的脾性，怕是去了也難以改變他的意志。
但是一心為民的人總是那麼有魅力。
史信實在不好在駁了他。
“既然林姑父一心為民。佷子便跟姑父去皇宮里走一朝。”
“好！”
林如海也不管天近黃昏，便拉了史信同乘馬車，前去皇宮之中。
到了宮門，史信和林如海遞上了牌子，沒有多久，便有周公公親自來引領著兩人前去了皇帝的內書房。
一陣禮畢皇帝說道︰
“兩位愛卿，這麼晚了來面見朕可是有什麼事情啊？”
林如海便撩衣袍跪地。
“陛下。臣乃是為浙江布政使黃大人所奏改稻為桑的條陳而來。”
皇帝听了眉毛一動。這幾日他也在想這張閣老一伙搞出這個改稻為桑是為了那般。
現在林如海來了，正好听他說說。
“林愛卿但言之。”
林如海忙把史信所言改稻為桑的推論說出來。
“那浙江多洪澇，桑樹三年方能成活，但若是一經水泡，必然惹出大事故，那時糧米不及。那改稻為桑定然會出大紕漏的。”
皇帝眉毛一皺。他也沒想到這一點。
“張閣老乃是浙江本地人，難道他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嗎？”
林如海跪在地上大聲道︰
“這正是臣來見陛下所在。
臣就怕張閣老和黃大人他們早就猜到這種情況。
他們在等著水淹田地，等桑農斷糧之時，他們還侵吞田地。”
皇帝听了倒吸一口冷氣。他是沒想到這張閣老居然會有這種心思。
正在躊躇之間，林如海繼續道︰
“那時浙江百姓民不聊生，怕要引起民變。”
皇帝一愣。眼楮轉動。嘴中不住呢喃。
“兩江南北大營，江南九省……”
慢慢的皇帝臉上現出神彩來。
“林愛卿，你所言，朕盡知了。退下吧！”
史信一直沒有說話。但他卻是偷偷的在觀察皇帝。
他知道皇帝已經想到收權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