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更換過面容的孤辰和蕭無名並排前行。
幾刻鐘前,他們跟隨流天甦出皇宮後,沒多久便下車,反正也沒什麼貴重物品留在太子府,干脆直接分開。
流天甦再三挽留,依舊改變不了孤辰和蕭無名的想法,只能獨自回到太子府。
當皇宮內的消息擴散到外界,孤辰兩人並未第一時間知曉,直到走進酒樓,彌補午飯的時候,孤辰才從旁人口中打听到發生何事。
“這位國君,對自己兒女下手挺狠啊。”孤辰低頭啃著豬肘子,隨口評價。
“不應如此。”蕭無名端著茶杯,輕輕搖晃︰“哪怕將親情看得再淡,也不至于一下子做出這種決定,除非我們看到的那位國君,本質是一位昏庸君王。”
“他可不昏庸。”
“是啊,不昏庸的人,卻做出這種決定,此事怕沒你我想的那麼簡單。”
孤辰立刻看向蕭無名︰“你覺得,有人在陷害那兩個人?”
“我說的只是一種可能。”
孤辰放下肘子,拿起手帕擦拭手上的油花︰“如果說誰最可能做出這種事,那就只能是二皇子。
“這家伙深藏不露,要不是我們兩個有瞳術,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看出他的面目。”
“或許是國師呢?”蕭無名笑容意味深長。
“也有可能是他。”
“先前在皇宮,你那樣對國師說,是主動打草驚蛇吧?”
“嘿嘿,就知道瞞不過你。”
孤辰喝了口果汁,撐著桌面說道︰“他不自己出來,那就只能我們往前走一步,逼他做些事。”
蕭無名好笑道︰“若是他不動呢?”
“我們都主動送上門,他怎麼可能沒動作?”
“一個合格的殺手,或者合格的獵人,他們往往比獵物更有耐心。”
孤辰撇嘴。
“想不想听听我的看法?”
孤辰挑眉︰“你終于肯說點有用的了。”
“雖說你主動打草驚蛇,但是力度還不夠,我們再等待一段時間,若是那位國師還是沒露出馬腳,那我們就……。”蕭無名轉了轉筷子。
“就什麼?”
“殺上家門。”
孤辰嘴巴張大,還好沒吃東西,否則非得噎死,這種話能從蕭無名口中說出來,屬實稀奇。
……
……
流熵回到府邸,剛推開臥室房門,一股淡雅馨香的氣息從房內傳出,他頓時眯眼,有人進來。
平常來說,即便有下人進房間打掃,也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香氣,除非她想受到嚴懲。
一柄長劍出現在流熵手中,他逐漸握緊劍柄,雙腳貼地滑行,鬼魅般進入房間深處,全程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看著閉合的床簾,流熵神念爆發,下一秒,看清床上的景色,臉色煞白,身後迅速浮起一層冷汗。
“熵兒,快上來呀。”
縴細玉手從里面掀開床簾,說話之人,是一名容貌絕美的婦人,眼含柔情,身上沒有穿著任何衣物。
“蕪妃,你為何在這里?”流熵連忙收起長劍,隨手一招,房門砰的關上。
若是這里的事情被外人看到,他這個大皇子算是到頭了,無他,這位蕪妃,正是流煙國國君目前最寵愛的妃子。
雖然他什麼都沒做,但是此事一旦傳出,連以下犯上都不能形容他的罪惡。
可是,她怎會跑到我的床上?
流熵冷汗直流。
“熵兒,你不上來,我就只好自己下來啦。”蕪妃嫵媚一笑,掀開床簾,絕美胴體勾勒出柔美線條。
就在流熵神思電轉時,磅礡意念席卷國都,肉眼可見的壓力擠壓空氣,形成半透明漣漪,覆蓋高空。
孤辰抬頭,他感知到皇宮內有一股驚天氣息。
不等多想,一只巨大腳印出現在上空,砰的一聲,腳印踏碎某座府邸上空的禁制。
流熵眼前一花,緊接著,見到身穿龍袍的中年男人來到身前,整個人腦子嗡鳴。
看著癱軟在地的蕪妃,流煙國國君怒火直燃胸膛︰“給我個解釋。”
蕪妃淚眼婆娑︰“陛下替臣妾做主啊,我今日上午還想著替陛下煲湯,誰承想,不知為何昏過去,醒來時就在這里,大殿下,大殿下還要對臣妾欲圖不軌。”
流熵連忙雙膝跪地︰“父皇明鑒,兒臣對此事一概不知,兒臣願由父皇搜查神魂,以證清白。”
流煙國國君眯起眼楮,對流熵的疑慮稍微減輕。
“大殿下,你過分了!”蕪妃擦去眼角的淚水︰
“你自己方才說,太子殿下仰慕我已久,今日之後就要把我送給太子殿下,以太子的賢能,定然無需多久便能登臨帝位。
“小女子不過普通人,有幸得陛下憐惜,這才進入皇宮服侍陛下,可是,今日發生這種事,蕪妃已無顏面對陛下,我願以死證明清白,請陛下還蕪妃一個公道。”
說完,右手拍向額頭,掌力爆發,整個人軟軟的倒在地面,神魂頃刻間消散。
毀滅氣息在國都上空醞釀。
不多時,所有人都知道大皇子被禁軍捉拿。
罪名,謀權篡位。
流天甦剛听到這則消息,威壓籠罩,流煙國國君撕裂虛空走出,冰冷目光落在流天甦身上,仿若無形大山,令後者動彈不得。
“你和那個逆子之間有何交易?”
流天甦頂著壓力搖頭︰“孩兒和大哥從未有過交易,這件事,孩兒可以任由父皇展開神魂探查。”
“哼!連說辭都一模一樣。”
國君來到流天甦面前,手掌抬起,流天甦閉起眼楮,並沒反抗。
幾秒後,國君收回手,眼神中的冰冷依舊沒有消退︰“你是不是覺得,寡人老了,沒多久就要退位了?”
流天甦跪拜︰“孩兒絕無此心。”
“都說帝王最無情,呵呵,帝王若是有情,自家兒女怕是早就反了。”
“父皇是天下最好的父親,兒臣願以道心起誓,絕無此心。”
房間內,流煙國國君轉身,輕聲嘆息,整個人都在瞬間蒼老好幾歲︰“你和那個逆子,就這樣想坐上我的位置?”
流天甦腦袋埋到地面︰“兒臣,絕無此心。”
“罷了,從今日起,你這個太子的名號,暫時保留,哪兒也不準去,待寡人查清原由,再來對你發落。”
聲音在流天甦的腦海中回蕩不絕,當他抬起頭,眼前再也看不到父皇的身影。
不知不覺中,時間臨近黃昏。
流天甦還是跪坐在地面,身影落寞,即便宋端跨門進來,他都沒有察覺。
“殿下,禁軍將太子府圍了起來,究竟發生何事?”宋端緊張的看著流天甦。
“沒什麼,只不過我這個太子,可能要廢了。”
流天甦說完,右手摸了摸頭頂的玉冠,這是他獲得太子之位時,父皇送給他的,直至成年才有資格戴上。
如今,什麼都沒了。
昔日大哥的太子之位被奪,想來也體會過這種感覺吧?這麼多年,難怪他心有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