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紓月帶著青紓在大街小巷上穿梭,走得有些急切。她們自入鎮後,便四處尋覓雜貨鋪,只為買到一只梅花香的香囊。可跑了七八家鋪子,都沒見有香囊賣,就算有也盡是些桂花、茉莉的俗味,梅花香的影子都沒見著。
白紓月心頭郁結,秀眉微蹙,嘀咕著︰“怎的這小破鎮,連個香囊都尋不到?”
青紓跟在後頭,斜眼瞅她︰“姐,你至于嗎?不就個香囊,犯得著跑斷腿?再說,梅花香有什麼好的,聞起來太淡了,還不如其他桂花的來得香。”
白紓月瞪她一眼,哼道︰“你懂個什麼!”然而青紓卻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她頓時耳根微紅,“我就是喜歡這味兒,怎了?不行?”
青紓撇嘴,懶得拆穿她那點小心思,只擺擺手︰“行行行,你愛咋咋地。我可不想陪你滿街找那什麼香囊,腿都跑酸了。”她說著,目光掃向路邊一間茶肆,里頭幾個老漢正圍桌閑聊,茶香隱隱飄來。
白紓月卻不理她,目光一轉,落在街角一間老舊鋪子前。鋪面灰撲撲的,門楣上掛著塊斑駁木牌,寫著“盧氏雜肆”四個字。她想著這地方瞧著不起眼,或許會有意外之喜。
白紓月拉著青紓,推門而入,門軸吱呀作響,驚得屋里一只瘦貓從櫃台上躥下,鑽進角落。
櫃台後是個瘦老頭,正低頭算賬,見有人來,抬眼道︰“買啥?”
“香囊。”白紓月答得干脆,“要梅花味兒的,香氣清淡點,別太膩。”
老頭一愣,上下打量她,嘀咕道︰“梅花香囊?稀罕玩意兒,鋪子里倒是有一個,但不賣。”他轉身翻箱倒櫃,半晌掏出個繡著淺花的香囊,“有人預定了,貨得留著。”
白紓月湊近一聞,果然有股清幽梅香,淡而不俗,于是急忙道︰“我出雙倍價!不,三倍!掌櫃的,通融通融,這香囊我真想要。”她說著,手已伸進袖袋,掏出幾塊碎銀,推到櫃台上。
老頭卻不為所動,擺擺手,“不是錢的事。做生意得講信義,定了貨就得給人留著,不然我這招牌砸了,誰還來找我訂東西?”他瞅了眼白紓月,補了句,“姑娘,不是我小氣,規矩在這兒擺著。”
白紓月咬唇,有些舍不得那香囊。她正要再開口,青紓在旁冷笑︰“姐,算了吧,人家不賣,你還能搶咋的?走走走,找地兒吃口熱飯,比啥不強?”
老頭卻忽地開口,“哎,姑娘,急啥?我雖不能賣你,可你自個兒去找那買家談唄。她若肯讓,你出高價收了,不就得了?”
白紓月眼楮一亮,轉身道︰“當真?那買家是誰?眼下在哪兒?”
老頭捋了捋稀疏的胡子,慢條斯理道︰“是個唱戲的女子。今兒新縣令上任,她估摸在縣府里唱曲兒呢。你去那兒找找,興許能踫上。”
白紓月忙拱手,說了聲謝,便拉著青紓就往外沖。青紓被她拽得一個趔趄,嘴里嘀咕︰“瘋了吧,為了個香囊跑去縣府?那地方人多眼雜,撞上麻煩可別怪我!”
縣府門前,鑼鼓聲已歇,紅聯高掛,門庭熱鬧非凡。白紓月剛到府門,便瞧見獨孤行帶著獨書從側街走來。獨書換了身青布長衫,洗得干干淨淨,模樣倒是像書塾出來的小童。
然而獨書卻搖頭晃腦,沒點書生氣。
白紓月跑過去,笑盈盈道︰“喲,這麼巧?你們也來縣府?”
獨孤行腳步一頓,扭頭見是她倆,眉頭微皺︰“你們跑這兒干啥?湊熱鬧?”他目光在白紓月臉上停了停,總覺得她笑得有點不自然。
青紓剛要開口,說她們是來找個唱戲的買主,話到嘴邊卻被白紓月一腳踩住。她吃痛,瞪了姐姐一眼,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白紓月干笑兩聲,掩飾尷尬︰“對對,就是來湊熱鬧!听說新縣令設宴,熱鬧得很,怎能不來看看?”她說著,手指悄悄掐了青紓一把,示意她別亂說話。
獨孤行狐疑地瞥她一眼,不過也懶得細究,帶著獨書往府門走,掏出份子錢遞給差役,暢通無阻。
白紓月和青紓卻被攔下,差役伸出手,懶洋洋道︰“十兩銀子,少了不行。”青紓翻了個白眼,從袖里掏出幾塊碎銀,數了數,勉強湊夠,扔過去。差役掂了掂銀子,揮手放行。
二人剛走遠,一個年輕差役回頭望了眼白紓月白裙飄揚的背影,低聲道︰“頭兒,那倆姑娘長得真俊,尤其是那穿白的,嘖嘖,瞧那腿……”他話沒說完,腦門挨了領頭差役一掌。
“瞎想啥?”領頭差役瞪他,壓低聲,“能來這兒吃飯的,不是大戶人家就是攀關系的。長這麼漂亮,八成早有主了。你少動歪心思,惹上硬茬子,吃不了兜著走!”
年輕差役訕訕點頭,縮回門邊,“就看看,怎麼還不行了……”
白紓月追上獨孤行,笑嘻嘻地挽住他手臂,肩對著肩。
獨孤行眉毛一挑,斜她一眼︰“能不能幻化得丑點?你這樣有點太引人注目了。”
白紓月撇嘴,哼道︰“恐怕不行!除非修到八境,或者學點易容術。”
獨孤行皺眉,“怎麼這麼麻煩?”
白紓月輕笑道︰“化人形跟神識掛鉤,我這模樣就是神識的模樣,我還做不到改變神識的形狀。”
獨孤行無奈搖頭,目光掃過她精致的眉眼,不得不承認,白紓月的確長得漂亮,連街邊擺攤的老漢都忍不住多看兩眼。少年嘆氣,加快步子,試圖拉開點距離。
宴會已在縣府正廳熱鬧開場,廳內擺了十幾張圓桌,賓客笑語喧嘩,酒香混著肉味四溢。台上,一名三境武夫正表演拳腳,拳風呼呼,引得滿堂喝彩。
獨孤行找了個角落坐下,獨書乖乖跟在身旁,眼楮卻盯著桌上熱騰騰的包子,吞咽口水。
白紓月和青紓擠到他旁邊坐下,她的目光卻不在台上,而是在廳內四處搜尋,想找那唱戲的。青紓低聲嘀咕︰“姐,你真要為個香囊跑去跟人討價還價?丟不丟人?”
白紓月瞪她一眼,低聲道︰“少�@攏“鏤葉 諾悖 業餃嗽偎怠!彼 底牛 抗饃 冢 疵患 魷紛擁撓白櫻 耐凡幻飪 加行┤蘗牧恕 br />
獨孤行沒留意她倆的小動作,掏出小本子,刷刷記下幾筆。他瞥了眼台上那武夫,拳法雖猛,卻少了股靈氣,像是硬練出來的架子,殺力有限。
白紓月瞥見他記筆記的模樣,微微一笑。其實眼前這位少年,也是個不折不扣的讀書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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