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空氣凝滯,陽光透過樹縫斑駁地灑落在地,像一道道冰冷的目光。
血腥味還未散去,幾名警察哆哆嗦嗦地倒在地上,傷痕累累,目光驚恐。
劉軍站在他們面前,衣袖上濺了些血點,神情平靜得可怕。他慢慢收起槍,似乎已經打算離開。
小警察名叫何曉東,以前他是在羊城一個派出所當副所長的,後來犯了錯,被下放到邊遠山區來做普通民警,幾個月前,劉軍和一個空姐林悅曾經跟一個富二代周少起沖突,當時他跟隨領導馬成一起出警,後來他看到領導對劉軍恭恭敬敬,而且再後來他還看到劉軍與省委書記何政才一起吃飯,所以他對劉軍的樣貌非常印象深刻。
“劉軍?你是劉軍?!”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劈進山林。
劉軍腳步一頓,緩緩回頭看著他說話的人。
“你是羊城那個神秘金融大亨劉軍?!”何曉東臉上浮現出復雜的神情,驚訝、激動、巴結全寫在臉上,“我是何曉東啊!幾個月前劉先生你跟周少爺起沖突的時候,我們見過一面的,你還有印象嗎?”
他一邊說,一邊掙扎著站起來,嘴角堆滿討好的笑︰“劉哥你現在了不得啊!連省委書記都要笑著陪吃飯,前兩天化工廠爆炸之後,我們所有警察都受命去查找你的下落,我們大家都以為你出事了,想不到今天能踫到你,真是可喜可賀啊!”
劉軍沒有說話,眼神不動,只是盯著他。
就在這時,另一名靠在樹下的瘦警察偷偷往懷里摸去。沒人注意到他的動作,除了劉軍。
那人叫“周豹”,是這伙警察中的老狐狸。此刻,他正拿出一部老式的衛星電話,手指飛快地撥著號碼,眼神中閃爍著急切和興奮。
——他想到了那人,那位幾個月前下令追查“劉軍下落”的上級。
“這可是天大的功勞!如果我先報上去,說我們找到了劉軍,說不定我能直接升成所長!”周豹激動得快喘不過氣。
可他剛把電話按到耳邊,還沒來得及說話——
砰!
一聲槍響劃破山林,震得枝葉輕顫。
周豹的腦袋像西瓜一樣爆裂開來,整個人往後一倒,電話摔在地上,還在滴滴作響,最後一聲斷音隨之戛然而止。
所有警察瞬間僵住。
何曉東瞪大眼,嘴巴張著,臉上討好的笑容定格。他猛地後退半步,聲音發顫︰“劉哥……我沒別的意思,我是真心想跟你混的……”
劉軍緩緩轉身,眼神冷得像冰水泡過。
“今天你們運氣不好,怪就只能怪你記憶力太好了。”他說得不急不緩,卻像一道刀鋒直插心髒。
一幫警察不敢再出聲,只能死死咬住嘴唇,渾身發抖。
劉軍走過去,彎腰撿起地上的電話,看了眼,發現還未接通,對方那邊似乎無人接听。
他輕輕一笑,把電話扔在一旁的石頭上,抬腳一踩,啪的一聲碎裂。
“你們知道得太多了。”他聲音低沉如鬼魅,隨即,槍口再度抬起。
山林中,再度響起幾聲短促而冷酷的槍響。
空氣重新歸于死寂,只有幾只烏鴉盤旋在枝頭,發出沙啞的叫聲。
劉軍站在尸體中央,深吸一口氣,平靜地將槍收好,仿佛剛剛不過清理了一場小麻煩。
林間寂靜,風聲穿梭于枝頭,幾只山鳥從遠處驚飛。
血跡尚未干涸,尸體橫陳,破舊的面包車斜停在樹旁,車窗碎裂,彈孔累累。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死亡氣息與火藥殘留,一切都昭示著剛剛發生過一場短促而殘酷的屠殺。
劉軍站在這片“墳場”的中央,神情冷峻如冰。他緩緩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五指微張,掌心之中隱隱浮現出一層若有若無的光影波動。
那是屬于他——異能空間的氣息。
他的身體緩緩繃緊,宛如一張蓄勢待發的弓。
下一瞬,他低喝一聲,雙臂猛地向外一展!
“收!”
空氣猛地一震,仿佛天地之間有什麼被驟然撕裂,一股無形的吞噬力以劉軍為核心,轟然擴散出去!
一圈淡銀色的漣漪自他足下蕩開,像湖面被石子擊中,光波一圈圈往外擴散,所過之處——
血跡消失了,仿佛被擦拭干淨;樹葉上的彈痕漸漸模糊,仿佛被抹除;而那一具具尸體,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托起,身體僵硬地漂浮而起,表情仍停留在死前的驚恐與絕望。
“呼……啊啊啊!”
尚未徹底死亡的一名匪徒,在半空中被驚醒,發出一聲絕望的慘叫,可剛張口,整個人就已被空間之力強行撕裂,血肉在光波中扭曲、消散,連一點骨渣都未留下。
碎裂的面包車也在此時發出“咯啦啦”的扭曲聲響,沉重的鐵殼開始變形,鋼板卷曲如紙,被強行壓縮、拉伸,然後以一種極不科學的方式整個騰空而起,緩緩朝劉軍周身那個不見底的空間旋渦滑入。
“吞。”
劉軍低聲吐字,一如神明的審判。
面包車最後一點尾燈徹底沒入那片虛空中,發出一聲短促的金屬 噠。隨即,那銀色的空間波紋開始緩緩收縮,如潮水般褪去,地面重新歸于平靜。
寂靜無聲。
再看四周,整片山林竟干淨如初——
沒有尸體。
沒有血跡。
沒有車。
地上連一根彈殼都不曾留下,連地面原本被車輪碾壓出的痕跡也神秘地復原,仿佛一切都從未發生。
只有空氣中,還殘留著些許詭異的空間能量波動,在陽光下如水紋閃爍。
劉軍緩緩睜開眼楮,眉間閃過一抹深邃的寒光。
“不能留任何痕跡……不然,麻煩就會找上門。”
他低聲自語,轉身走向山林深處,腳步沉穩、毫無猶豫。
而在他的體內,那片異能空間中,所有尸體與面包車正被封鎖在時間靜止的灰暗空間中,仿佛永遠被封印在一場無聲的“審判”之中。
林風再度拂過枝葉,一切如常,仿佛剛才的血腥與殺戮,只是山林做的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