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半,zn海。
晨光未灑透紅牆,長廊依舊濕潤,露氣如寒。
沈天策早已在辦公室落座。
他從不睡懶覺。身居這個位置,每一個黎明都是戰場。
楠木書桌後的沈天策,身著深灰色中山裝,端坐如雕。他的身邊是一杯熱氣尚存的龍井,一本翻開的《孫子兵法》。窗外松柏蒼翠,枝影斜映,肅殺彌漫。
門外傳來急促腳步,秘書李東風快步走入,手中緊握一份加密文件,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報告沈首長,昨夜夜刃行動……失敗了。”
沈天策眉頭未動,眼神卻如寒潭深處泛起漣漪,只淡淡看了他一眼,緩緩放下茶杯。
“說。”
李東風將文件輕輕放在桌面上,低聲道︰“夜刃小隊四人,全部陣亡。外圍支援的十三名國安特勤,也……全員失聯。”
空氣頓時凝固,連窗外的微風仿佛都停止了流動。
片刻靜默。
沈天策眉頭一緊,猛然抬頭,聲音中帶著一絲罕見的失控與怒意︰“……什麼?”
這是李東風第一次在這間沉如鐵的辦公室中,听見沈天策的聲音不再冷靜沉穩,而是暴露出壓抑不住的震怒與不敢置信。
“全軍覆沒?”沈天策低聲重復,目光中浮現出罕有的陰翳,“四名頂級暗殺者,加十三名特勤,竟然……無一生還?”
李東風額頭冷汗涔涔︰“是。根據現場斷檔音頻,夜刃隊長最後一次通訊是——‘目標戰力極端異常,無法逼近’。之後,再無任何回應。”
沈天策翻開文件,內頁附著數張高密級影像︰劉軍單手拍翻卡車的衛星畫面;他在泰國徒手接子彈的視頻;以及夜刃四人倒地前的熱成像殘影。那種幾乎一邊倒的壓制感,從這些紅外圖像中透出無可爭議的壓迫。
沈天策盯著那些畫面,目光如墨,仿佛透過紙頁,看見一個徹底脫離掌控的變數正在成形。
“一個人,滅了夜刃四人,加十三特勤……”
“是。”李東風聲音低沉,“現場已經被清理干淨。據線人回報,粵省省委書記何政才疑似親自插手,協助善後。”
“何政才……呵。”沈天策冷笑,唇角卻沒有一絲溫度,“一條老狗,終于敢在主子面前抬頭了。”
他緩緩合上文件,手掌重重一拍,書桌輕輕震動︰“劉軍,比我們原本的預判更危險。”
李東風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首長,是否……需要考慮特殊處置?”
沈天策起身,走向窗前,背對著他,沉默良久。
窗外松濤微動,一群麻雀飛掠天光未亮的湖面。
“昨晚夜刃,是我親自挑人。四人中每一個,都是一人毀一城的利器。結果,卻全軍覆沒。”
他轉身,目光如刀,聲音沉冷如冰窖︰“劉軍,已經不是一個人類個體,而是戰略級威脅。”
“啟動二級紅色預案,擬定反恐打擊草案。以非對稱恐怖源體處理。”
“這將涉及zy常委授權……”李東風遲疑。
“我知道。”沈天策語氣低沉卻果斷,“現在不是講程序的時候。”
他頓了頓,聲音冷冽如霜︰“鷹擊導彈調度權限歸于我名下,隨時準備發射。”
“是!”李東風急忙記錄。
“如果常委會有異議——”
沈天策冷哼︰“那就讓他們看資料。看劉軍拍翻卡車、接子彈、單挑夜刃。看他構建龍血酒會,拉攏地方大員、豪商巨賈。看他如何架空體制,另立權勢。”
他突然一頓,望向窗外,一絲陰霾從他眼角滑過。
“這是一次示威。”他低聲道,“劉軍在向整個國家機器示威。他是在告訴我們——他能不被消滅。”
李東風听得汗如雨下,心中卻已經明白︰首長的耐心,已經耗盡。
“安排常委擴大會議。”
“議題?”
“內部恐怖源頭處置。”
“時間?”
“九點前。”沈天策一字一句,“所有人必須到場,哪怕他們還在機場,命令他們折返。”
“用我個人名義發令。”
“是!”
沈天策回到座位,將桌上的《孫子兵法》翻開。他的目光落在一行字上︰
“敵強不可硬拼,然其心未穩,其根未固,若能撼其根基,勝可圖。”
他輕聲念了一遍,推開書本,一張劉軍的照片被文件壓著滑出,停在書頁中央。
照片中,劉軍微笑,眼神卻冷。
沈天策凝視良久,緩緩低語︰“不能讓另一個‘天啟’在國內誕生。”
他起身,再次步入窗前,整個身影在晨光中拉得極長。他不是一個簡單的掌權者,他是一個早已在無數政治風浪中成長的梟雄,他知道——
權力從來不是給與,而是奪取。
而現在,有人,開始試圖從他手中——拿走國家的主導權。
他喃喃︰“夜刃,是刀。我們還有錘。”
李東風抬頭︰“萬鈞?”
沈天策點頭︰“該敲碎他了。”
——“萬鈞”,國家最頂級戰略導彈之一,僅次于核武器的存在,只動用過三次,每一次,皆驚天動地。
李東風瞳孔一縮,低聲道︰“是。”
“另外,監控何政才。我要知道,他什麼時候、在哪里、對誰低過頭。”
“明白。”
沈天策輕聲說出一句仿佛來自戰國的冷語︰“權臣未除,國將不國。”
他緩緩坐下,長呼一口氣,將自己埋入這即將風雲變色的一天中。
窗外,朝陽漸起,灑入房中,卻無法驅散那一點點凝重如鐵的寒氣。
沈天策站在書桌前,目光深邃如潭。
他緩緩開口,語氣平靜卻帶著無與倫比的力量︰“你有超能力又如何?在我絕對的權力之下,還不得乖乖的下跪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