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到了除夕這一天。
蒙小華讓潘山和潘峰給錢桂芬送去了過年的節禮五斤大米、五斤白面、五斤豬肉和一條魚。
東西和蒙小華發出去 的年禮一樣的,但紅封卻是沒有的。
不管如何,潘山和潘峰還掛著潘家的姓氏,也並未與潘家斷絕關系,為了不給別人戳脊梁骨的機會,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錢桂芬毫不猶豫的將東西收下了,只是翻了一陣,不但沒有半分的感謝,反而對潘山、潘峰兩小一陣臭罵。
其中的意思,不外乎是罵兩個小家伙忘恩負義,自己華服美宅吃香喝辣,卻讓她這當奶奶的住在狹窄的屋子里,吃著粗糲的食物。
過年這麼重要的日子,也只給她送來了這麼點東西,簡直就是不孝!
潘山和潘峰也不敢說什麼,灰溜溜的跑回來了,神情沮喪的將他們的遭遇告訴了蒙小華。
蒙小華看著兩個委屈的孩子,撫摸著潘峰的腦袋道"小山、小峰,你們難道還不知道你們奶的性子嗎?就算送去再多的東西,她也不會滿意的。她年紀大了,隨她去吧,你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就是了。"
潘山揉著笑臉,有些遲疑的道"娘,我們能像姐姐他們一樣嗎?"
蒙小華疑惑的問道"嗯?什麼像姐姐她們一樣?在家里有什麼是姐姐有你們沒有的嗎?"
潘山搖搖頭,臉上滿是希冀的問道"娘,就是我們也想和姐姐一樣,與奶奶斷絕關系,以後也不怕奶奶罵我們了。"
蒙小華拍了拍潘山的肩膀,輕聲道"小山,你萬不可有這樣的想法,會被別人戳脊梁骨,罵你們不孝的。"
"當初娘若不這樣做,你大姐二姐就會被你們的親奶奶推入火坑,過得生不如死。再則,春杏和秋妤是女孩子,早晚要嫁人的,你們奶奶才會因為銀子同意斷絕關系。"
"而你們是男丁,將來要繼承潘家香火的,你奶奶她再是拎不清,也絕不會和你們斷絕關系,讓你們改了其他姓的。"
潘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再此事上糾結,心里卻在暗暗想著,以後還是和奶奶離遠一點吧,免得被她逮住又是一頓罵。
安慰了兩個小子一番,蒙小華讓他們自己去玩,她卻帶著春杏、秋妤開始準備晚上的團年飯。
……
今天是除夕,以往負責廚房的婆子也回了家,蒙小華就帶著春杏、秋妤親自下廚。
母親也一起幫忙打下手,廚房里的氛圍格外和諧。
一通忙活,到天色暗沉的時候,廚房里的年飯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準備開飯啦!"
廚房里一聲喊,蒙家眾人都行動了起來。
年歲小的負責拿碗筷,搬凳子擺放好,大的則是負責端菜。
蒙洪則是負責最危險的部分——將燃燒著紅彤彤炭火的小火爐及砂鍋端上桌中央。
在眾人協力之下,菜肴很快就擺上了桌。
年飯的菜肴不是特別稀奇的,大多是家里平日里常吃的家常菜,只是今日將大多數菜集中到了一起,雞鴨魚肉樣樣俱全。
而且蒙小華難得親自下廚,做出來的菜讓眾人更多了幾分食欲。
圓桌正中間,擺放的是炖鍋。
整只的老母雞,由于用炭火煨著的時間長,早已骨肉酥爛入味兒,香氣四溢。
湯汁金黃油亮,下入切成薄片的冬筍,肉好吃,湯好喝,作為配菜的冬筍更是鮮甜美味。
水煮肉片麻辣鮮香,紅艷艷的豬血和肉片看著就讓人食欲大開,配上翠綠的豆芽,單單是聞著味道就令人口舌生津。
糖色上的極好的紅燒肉。
焦香撲鼻的干鍋鴨。
清湯魚頭湯汁乳白,里面漂浮著一顆顆小肉圓和小魚丸,深色的肉丸和白色的魚丸在魚湯中涇渭分明。
放在平時,肉圓和魚丸已經是重量級的食材,今日的它們卻只能淪為陪襯。
炖鍋四邊則是炒菜、涼菜,零零總總加起來共有十八樣菜。
一桌十八個菜,吃肯定是吃不完的。
蒙小華要的就是要吃不完。
畢竟,年飯講究的就是年年有余。
就算平常吃不飽肚子的貧民百姓,也會刻意留下一個菜,對來年寄予美好的期望。
蒙家的年飯分成了兩桌。
一桌是老蒙老兩口、蒙洪小夫妻、蒙小華以及春杏、蒙錦浩和年紀最小的蒙聞櫻。
另一桌,則是秋妤、潘山、潘峰和蒙財等五人。
蒙財、蒙福他們五個早已沒有了家人。
所以,蒙小華就將幾個孩子叫到一起來吃團年飯。
……
因為是過年,平素不怎麼粘酒的劉顯芬和劉佳美杯子里也倒上了酒水。
不過,蒙正全和蒙洪的酒杯中是蒙小華特意兌換的茅子,而幾個女人杯子里的則是果酒。
其余孩子們也有杯子,里面裝滿了熬煮的酸梅湯。
老蒙舉起杯子,一家人一起舉杯踫杯,先是共同的祝賀"新年快樂!"
隨即,蒙小華從隨身的小布包中開始掏東西,開心的招呼眾人道"來來來,發新年禮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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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新年禮物拿,對幾個孩子來說是最開心的。
老蒙的禮物是一根鎏金黃銅煙桿。
劉顯芬的禮物是一對金手鐲。
蒙洪和蒙錦浩的禮物是一套文房四寶。
另外,蒙洪還拿到了一本厚厚的《歷代狀元文章精選》。
劉佳美的禮物是一對翡翠耳環。
其他孩子們也各有各的禮物,只是沒有如此貴重罷了。
拿到禮物,大人們的情緒還算穩定,潘山潘峰掩飾不住心中的欣喜歡呼起來。
"娘最好了!"
蒙錦浩卻像一個小大人一般彬彬有禮"謝謝大姑的禮物。"
糯米團子蒙聞櫻用軟糯糯的聲音道謝"多謝姑姑!"
蒙小華摸著蒙聞櫻嫩的出水的臉蛋兒,滿心歡喜。
片刻之後,她又對一直端坐未動的蒙財、蒙福、蒙喜幾個人道"你們坐那兒干嘛呢?還不快過來拿你們的禮物,"
小狗子,哦,現在的蒙福指著自己等人驚訝的問道"還有我們的禮物?"
蒙小華笑笑道"怎麼?不想要禮物,不要我可收回去了。"
蒙福等人一听,頓時就坐不住了。
"要要要,我們要。"
"我們不嫌棄,東家給我們什麼都行。"
"啊,我沒說不要,我不嫌棄。"
幾人急急忙忙過來,在蒙小華身前排成一隊。
等他們小心翼翼的將接過禮物,再小心翼翼的打開,頓時眼前一亮。
幾個男孩子的禮物和潘山、潘峰一樣,是一套適合他們使用的弓箭。
蒙喜是女孩子,蒙小華給他準備的禮物則是漂亮的絹花和瓖著蝴蝶的發夾。
待蒙小華發完禮物,大人們紛紛拿出了給孩子們準備的禮物分發。
拿到心儀的禮物,孩子們發出了歡快的笑聲,顯示著他們無與倫比的開心。
團年飯就在這樣歡快而和諧的氛圍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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