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世家之燕國傳奇

第151章 慕容垂終于對外孫子拓跋 動手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秦嶺北山月 本章︰第151章 慕容垂終于對外孫子拓跋 動手

    中山城的秋意,宛如濃墨般肆意渲染開來,比往昔更為深沉冷冽。校場邊那棵飽經滄桑的老槐樹,似已不堪秋寒的重壓,金黃的葉片如雪花般紛紛飄落,堆積在地上,仿若一地碎金。人踏上去,發出簌簌的聲響,恍惚間,竟與甲冑相互摩擦之聲別無二致,為這即將出征的肅穆氛圍,更添幾分冷峻與凝重。

    慕容垂身披那件相伴了他三十載的玄色征袍,袍擺處枋頭之戰時被箭簇撕裂的口子,宛如一道醒目的歲月烙印,無聲訴說著往昔金戈鐵馬的崢嶸。遙想當年,他身著此袍,親率三千精騎,如神兵天降,銳不可當,硬生生鑿穿前秦十萬雄師,那等英勇豪邁,至今仍令眾人傳頌。此刻,他傲立在點將台中央,身後十丈高的“燕”字大旗,被呼嘯的北風扯得獵獵作響,旗角抽打在台柱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恰似為這場即將揭幕的大戰,擂響了驚心動魄的鼓點。

    “寶兒,你且再仔細看看這輿圖。”慕容垂的手指重重落在地圖上,指向一處戰略要地,“此處地勢險要,乃兵家必爭之地。拓跋那賊狡猾多端,必定在此有所部署。你可還記得《太公秘書》里那些用兵之道?”他的指甲縫里還殘留著昨日批閱軍報時沾染的墨漬,指腹上厚厚的老繭,摩挲著地圖發出沙沙的聲響。

    慕容寶身姿挺拔地站在父親身側,金盔上的紅纓在風中肆意亂舞,恰似他此刻急切又略顯慌亂的心境。他竭力擺出沉穩之態,然而握著劍柄的手卻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那柄“破虜劍”,乃是慕容垂親賜,劍鞘上瓖嵌的七顆寶石,璀璨奪目,相傳曾隨劍斬殺過前秦三位赫赫有名的將軍,承載著無上的榮耀與威嚴。“兒臣記得,”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比平日拔高了幾分,似在給自己壯膽,“行軍作戰,需審時度勢,靈活運用兵法。”

    “哼,說得輕巧!”慕容垂猛地轉過身,銅制帶鉤與甲冑踫撞,發出刺耳的 當聲。他那歷經五十載戰火洗禮的雙眸,如鷹隼般銳利,緊緊盯著慕容寶,眼尾的皺紋里滿是歲月的風霜,此刻卻陡然迸射出駭人的光芒。“當年苻洛于幽州叛亂,我圍困他數月之久,故意留一缺口,誘敵突圍。可那賊卻識破了我的計謀,並未如我所料從缺口逃竄。為何?因為我在看似生路之處,設下了重重埋伏!”他說著,激動地從案上抓起一卷《太公秘書》,竹簡被抖得嘩嘩作響,“用兵之道,講究的是虛實結合,牽著敵人的鼻子走。拓跋絕非等閑之輩,你若露出破綻,他定會反咬一口!”

    慕容寶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金盔下的耳尖紅得好似要滴出血來。他滿心委屈,急于辯解自己對兵書的鑽研並非浮于表面,然而在父親那如熊熊烈火般威嚴的目光注視下,所有辯駁之詞,都如鯁在喉,難以出口。“兒臣……兒臣記下了。”他無奈地低下頭,緊盯著自己的靴尖,靴底鐵釘在青石板上磨出的淺痕,是昨夜他在府中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反復演練陣法時,因內心焦慮、踱步不止而留下的印記。每一道痕跡,都傾訴著他對建功立業的熱切渴望,以及面對父親殷切期許時的緊張與壓力。

    點將台下,將領們身著的甲冑反射著冰冷的光,宛如一片沉默而肅殺的鐵林。右將軍慕容農下意識地摸了摸左臂的舊傷,那是苻登的毒箭留下的慘痛記憶。當年,若不是慕容垂不顧生死,親自為他吸毒,這條手臂早已廢去。此刻,他看著台上的父子倆,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而後將軍慕容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輕笑,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幾人听見︰“太子殿下畢竟年輕,陛下悉心指點,也是為了殿下能早日獨當一面。”他說話時,眼角斜睨著慕容寶的背影,眼神中透露出毫不掩飾的審視與算計。

    慕容麟心中一直暗藏野心。他深知,若慕容寶此次北伐立下大功,在朝中的威望必將如日中天,自己爭奪皇位的希望就會愈發渺茫。因此,他暗自謀劃,企圖破壞此次北伐,阻止慕容寶建立功勛。他打算在軍中散布謠言,擾亂軍心,同時與北魏暗中勾結,泄露燕軍的行軍計劃,讓燕軍陷入困境。

    “你們都給我听好了!”慕容垂突然提高音量,聲如洪鐘,震得台柱上的灰塵簌簌落下。“此次北伐,太子為帥,爾等務必全力輔佐,誰敢陽奉陰違,休怪我慕容垂軍法處置!”說罷,他緩緩從腰間解下那枚刻著“燕”字的虎符。這虎符由陰山玄鐵鑄就,沉甸甸的,握在手中,便能感受到那絲絲涼意與獨特的紋路。此符,他向來珍視,即便當年攻打西燕那般重大的戰事,他都未曾假手于人,始終親自執掌兵權。

    慕容寶雙手恭敬地接過虎符,指尖觸踫到父親掌心那粗糙的老繭,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復雜的情緒。那老繭傳遞著父親多年征戰的艱辛與不易,也承載著沉甸甸的信任與期望。他本想堅定地說“父親放心”,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略顯底氣不足的︰“兒臣定不辱使命。”

    慕容垂並未讓他即刻下台,而是轉身從案上拖過一個巨大的木盒。盒子開啟,里面的兵器瞬間綻放出奪目光芒,映得人眼花繚亂。其中有西域進貢的鑌鐵刀,刀身泛著幽藍的冷光,宛如一泓深邃的幽潭,暗藏著無盡的殺意;那鋒利的刀刃,削鐵如泥,相傳此刀在西域歷經無數惡戰,斬殺過諸多勇猛的敵手。還有高句麗送來的牛角弓,弓梢纏著防滑的鮫魚皮,不僅堅韌無比,且能極大提升弓箭的射程與精準度。據說,此弓出自高句麗頂尖工匠之手,耗費數年時間精心打造。

    而最引人注目的,當屬那面“破陣旗”。旗面由百層絲綢精心織就,每一層絲綢都經過精挑細選,質地輕柔卻堅韌異常。旗面上繡著栩栩如生的圖案,彰顯著燕國的威嚴。當年,慕容垂正是高舉這面旗,在長子城破之際,身先士卒,第一個沖上城樓,鼓舞著燕軍士氣,一舉攻克堅城。

    “這些,都賜予你。”慕容垂的聲音忽然柔和下來,眼中滿是慈愛與期許,“這是我一生積攢的心血。從遼東帶出的三百‘狼牙營’,更是我親手訓練的精銳。他們各個武藝高強,能在百步之外射中銅錢,于雪地里潛伏三天三夜而不動聲色。此次北伐,他們歸你調遣,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慕容寶望著這些珍貴的兵器與精銳之師,心中既感動又倍感壓力。他深知父親將家底傾囊相授,是對他寄予了厚望。可這厚望,卻如千鈞重擔,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父親,兒臣有自己的部曲……”

    “你的部曲?”慕容垂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打斷他,“你那些養在中山城里的‘錦衣軍’,平日里養尊處優,拉弓連皮甲都射不穿,怎能與拓跋的草原騎兵抗衡?”言罷,他猛地抓起那把鑌鐵刀,用力擲向台下靶場。刀身如流星般劃過空中,寒光一閃,“噗”地一聲,穩穩釘進百步外的木靶,正中靶心那仿照拓跋狼旗所繪的狼頭圖案。

    “看到了嗎?”慕容垂指著那把刀,大聲說道,“打仗,靠的是真本事,而非花架子!”話剛說完,他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腰都深深彎下,仿佛要將五髒六腑都咳出來。內侍見狀,趕忙遞上參茶,卻被他憤怒地揮手打翻,茶水濺在《太公秘書》的竹簡上,暈開一片深色的水漬,恰似他此刻憂慮而沉重的心情。

    恰在此時,慕容軒和林婉清走上台來。林婉清手中的食盒冒著裊裊熱氣,里面裝著剛出鍋的羊肉羹。慕容垂年輕時在遼東征戰,最愛喝這羊肉羹,常說它能驅散骨頭縫里的寒氣。“陛下,先歇歇吧。”林婉清輕聲勸道,目光掃過那些散落的竹簡,看到“臨陣應變”四個字被朱砂圈了又圈,旁邊還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敵若襲後,勿追,守中軍”。

    慕容垂並未看向羊肉羹,而是急切地抓住慕容軒的胳膊,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軒兒,”他壓低聲音,僅三人能夠听見,“我知道你與寶兒平日里有些嫌隙,可他是你佷子,更是燕國未來的太子。”說著,他從袖中掏出半塊玉佩,“另一半在你母親手中。當年她出嫁時,我親手將玉佩劈成兩半,意為骨肉不相離。拿著這個,若真到了萬不得已之時,務必帶他走。走小路,往晉陽方向,那里有我們信得過的人。”慕容垂的眼神中滿是憂慮與慈愛,仿佛在托付著自己最珍貴的寶貝。

    慕容軒緊緊握著那半塊玉佩,玉佩的涼意透過掌心,直達心底。他不禁想起十年前在麥積山,慕容垂教他練劍時語重心長的話語︰“劍是用來護人的,不是用來殺人的。”他低頭凝視著玉佩上那道裂痕,那裂痕仿佛此刻父子間無形的隔閡,明明血脈相連,卻總感覺隔著一層看不見的紗。“叔父放心,”他沉聲說道,語氣堅定而有力,“只要佷兒還有一口氣在,定護太子殿下周全。”

    林婉清輕輕踫了踫他的手腕,指尖在他虎口的劍繭上輕輕劃過——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意為“我明白”。她腰間的碎影劍,劍鞘上的銀鈴被風吹得叮當作響,這鈴聲在此刻听來,卻仿佛暗藏著一絲不祥的預兆。

    台下忽然傳來一陣騷動,原來是“狼牙營”的校尉慕容盛率領親兵列陣而來。三百騎兵身著統一的黑甲,甲冑上的狼頭紋在陽光下閃爍著凶光,令人望而生畏。他們胯下的戰馬皆是從漠北精心挑選的良駒,馬鬃被梳成三股,纏著鮮艷的紅綢——這是慕容垂定下的規矩,唯有立下大功的騎兵,才有資格纏紅綢。

    “參見太子殿下!”三百人齊聲吶喊,聲浪震天,震得台柱都微微顫抖。慕容盛單膝跪地,雙手高高舉著營旗,神情肅穆︰“狼牙營願隨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是慕容垂的親佷,自幼跟隨慕容垂南征北戰,臉上那道從眉骨延伸至下頜的傷疤,便是當年攻打西燕時被箭簇劃傷留下的印記,見證著他的英勇與無畏。

    慕容寶望著那一片整齊劃一的黑甲,心中熱血沸騰。他猛地拔出腰間的劍,劍身在陽光下劃出一道耀眼的弧線︰“好!有諸位相助,何愁拓跋不滅!”他試圖擺出父親當年的豪邁氣勢,然而握劍的手卻仍在微微顫抖——他心里清楚,這些人敬畏的,更多是父親的威名。

    慕容垂看著兒子的模樣,眼角的皺紋愈發深刻。他轉身從案上拿起《太公秘書》,翻到“八陣圖”那一頁,用指甲在“魚鱗陣”上重重劃了個圈︰“拓跋的騎兵雖勇猛,但側翼乃是其軟肋。你可用魚鱗陣護住中軍,讓慕容農率步兵殿後,麟兒的輕騎繞到側翼……”他忽然停住,意識到自己又在重復叮囑,便將竹簡卷起來,塞進慕容寶懷里,“你自己仔細研讀,若有不懂,便問軒兒,他對這些頗有見解。”

    慕容寶抱著竹簡,只感覺那竹簡仿佛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雙手生疼。他本想說“兒臣看得懂”,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他明白,父親所說的“看不懂”,並非單純指陣法,更是指人心——那些隱藏在甲冑之後的復雜心思,那些笑里藏刀的算計,自己確實還難以捉摸。

    三日後,大軍開拔之日,中山城的百姓幾乎傾巢而出,涌上街頭。老人們手捧酒碗,將酒灑在士兵的甲冑上,口中念叨著“早去早回”;孩子們則興奮地追著隊伍奔跑,手中揮舞著用麻紙制作的小旗;而那些經歷過戰爭的婦人們,默默站在街角,偷偷抹著眼淚,她們深知,自己的丈夫、兒子,或許此去便再難歸來。

    慕容垂佇立在城門樓上,凜冽的寒風吹得他白發凌亂,如同一蓬干枯的野草。他凝望著慕容寶的儀仗漸行漸遠,那明黃的太子旗在黑甲的洪流中,顯得格外醒目。內侍適時遞上一件貂裘︰“陛下,天涼了,披上吧。”

    他卻並未接過,只是死死盯著北方的天際線。那里的雲層低沉,仿佛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去,告知信使,”他聲音沙啞,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每隔半個時辰報一次信,大軍行至何處,遭遇何事,哪怕是路邊的石頭歪了,都要如實向我稟報。”

    內侍微微一愣︰“陛下,半個時辰一次,會不會太過頻繁?”

    “讓你去便去!”慕容垂猛地轉身,眼中布滿血絲,“若敢誤了時辰,我定不輕饒!”

    內侍嚇得趕忙飛奔而去,城樓上只留下慕容垂一人。風卷著落葉,如無數尖銳的巴掌,狠狠打在他的臉上。他不禁想起自己十七歲那年,父親慕容送他出征時的話語︰“打不贏就跑,爹還等著給你娶媳婦呢。”那時的天空湛藍如洗,雲朵潔白如雪,不像如今,連風中都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若我能再年輕十歲……”他喃喃自語,聲音被風無情地吹散在空氣中。校場邊的老槐樹又落下幾片葉子,其中一片緩緩飄落在他的靴尖上,那葉子的紋路,竟與《太公秘書》里的行軍圖出奇地相似,彎彎曲曲,似乎早已注定了某種無法逃避的結局。

    而此時的中軍帳內,慕容寶正將《太公秘書》狠狠扔在案上,對著輿圖大發雷霆。“父親也太小題大做了,”他向慕容麟抱怨道,“不過一個拓跋,何必把狼牙營都派來?難道離了他,我就打不了勝仗?”

    慕容麟不動聲色地拿起那卷竹簡,慢悠悠地翻看著,嘴角始終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陛下也是為殿下著想。畢竟拓跋在草原上征戰多年,經驗豐富,確實不可小覷。”他忽然指著“背水陣”那一頁,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不過依我看,這陣法倒是可以一試,說不定能出奇制勝。”

    慕容軒在一旁听聞,眉頭猛地緊皺。他剛欲開口反駁,卻被林婉清用眼神制止——她的意思是“莫要爭辯”。慕容軒看著慕容寶眼中那不加掩飾的興奮,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仿佛參合陂的凜冽寒風,已然提前吹進了營帳,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不祥預感。

    帳外,信使正策馬揚鞭,向著中山城疾馳而去。馬蹄揚起的滾滾塵土,仿佛隱藏著無數人的命運。而城門樓上的慕容垂,依舊凝視著北方,宛如一尊堅定不移的石像。他腰間的玉佩在風中來回晃動,玉佩上刻著的“燕”字,在暮色的籠罩下,漸漸模糊,仿佛即將被這亂世的滾滾塵埃徹底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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