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一听到三營長下達的命令,快要凍僵了俺們,也顧不得活動手腳了,拿著事先準備好的‘火折子’,就沖了出去…”
老人講到此處,語氣充滿了一往無前的自信!此時的他,給人的感覺,不再像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仿佛又回到了當年…
“嗯,郝爺爺…那天的天氣,就像您講的那樣,又是刮風下雪的…你們是怎麼克服的呢?”
“對啊,郝爺爺,我看紀念館里,展出的軍服,在厚度上,可沒有一件是能抗住大風雪,好像是單的衣服啊…”
老人望著這群孩子,自豪的笑了笑,說道
“唉,別說是俺們這些大頭兵了,就是俺們團的團長和團副,都是穿著單衣服啊!沒法子啊!那年月,普通人都是穿不起棉服的…”
說完,老人伸出手來,拉著剛才問問題的小胖子的衣服
“當時啊,俺們團長官,穿的衣服還沒有這件衣服厚呢!”
“那不得凍壞了!還怎麼作戰打鬼子呢?”
老人一听,笑了,反問道
“孩子們,那你們覺得俺們能穿什麼過冬呢?”
“不會是什麼獸皮什麼的吧?”
“哈哈哈,按照你的說法,俺們團發展到最後,得有一萬人了!都穿上獸皮,能上哪打那麼多野獸去呢?你當漫山遍野的野獸能全都打來做皮襖嗎?再說了,野獸全打死了,那山也完了…”
“再一個,在東北,這獸皮做的皮襖,其實它並不怎麼保暖!它的作用只是擋住風吹…估計你們對東北過去的冬天很陌生,它要是發起狂來,動不動就刮‘大煙炮兒’的…”
“至于啥玩意叫‘大煙炮兒’呢,其實就是很大的風夾雜著大雪,一起向你刮,讓你連眼楮都睜不開…呵呵,就像你們這樣身子骨的小孩子,一但真的遇到了這樣的天氣,都用不上兩三個小時,全給你們凍僵了…”
……
說著玩笑話,老人從自己身後邊,一個很舊很破爛的軍用挎包里,掏出來一大團的黑乎乎的東西,這東西看上去貌似好像是什麼植物。
“你們都來看一看,當年啊,俺們普通士兵的保暖,基本上就是靠著這玩意捱過去的……直到後來,王小二那老小子當上了後勤部的頭,才讓俺們全團穿上棉衣的…”
“啊…這是什麼啊?好像是草吧?
還有就是,王不懂先輩不是仗打的很厲害!他怎麼還當過後勤部的頭呢?”
“估計你們也不認識,這個東西啊,叫‘烏拉草’,又被叫做 草。過去的東北,都是拿這玩意做鞋的”
“不是有句話嗎,叫‘東北有三寶,人參、貂皮?烏拉草’,當年俺們就是把這東西,塞到衣服里來保暖的…唉,也不怪你們這群孩子會不知道。現在啊,咱們生活都過的很好了,一到冬天,穿啥的都有。”“
對了,俺記著屯子里的一些半大小子和俺說過,什麼‘窮穿貂,富穿棉,大款穿休閑’,現在誰都不稀罕皮襖了,誰還認識這玩意呢!”
“再說說另一個問題,你們這些孩子啊,咋對你們崇拜的大英雄產生懷疑了呢…你們以為,王不懂這老小子只會打仗呢吧?呵呵,要是這樣想,可就把他看扁了…要知道,俺們保安團第一家兵工廠,第一家被服廠,第一個根據地後勤基地都是這老家伙,帶著老百姓干起來的…要不然,這老小子後來能接團長的位置?更別說領著俺們團,從南到北,解放這片區域呢,那時候,無論是上級領導,還是下面普通當兵的,都說王不懂這老小子,是‘孔廟門口耍大刀,能文能武…’”
“好了好了,咱們啊,還是接著講那天晚上的戰斗吧,看這天兒也不早了…”
幾個學生還在懷疑眼前這個老人描述王不懂的所做功勛的話。可一听老人要繼續給他們講戰斗故事,都立馬坐好,繼續听著…
“記得當年俺和一個戰友,拿著火折子,也不管凍麻的手腳,壓低身子,偷偷的跑到一家房子外,背著風,暖好手後,準備下手。可當俺們準備點火時,屋子里面的人,竟然全都跑出來!“
“沒辦法,三營長早就說過,不能把自己暴露了。俺們只好藏好後,觀察這群人。看了一會,就見這群人全都是哇哇怪叫著,一個個的都還捂著肚子,彎著腰。俺和戰友才明白是咋回事,估計是喝了俺們加了料的水…”
“俺當時和戰友一合計,現在就是點著了房子也沒啥用,估計房子里也沒啥小鬼子了,所以打算先解決這群人在說,再把火放起來…俺倆就在後面跟著這群小鬼子…”
“當時可能是因為天黑早,天上還下著大雪,也可有能是當時他們肚子太疼了吧,俺倆跟在後面,他們也沒發現,嘿嘿,這不就給俺們倆這麼好的機會”
“俺倆跟著這群人直接到了茅廁那邊,這群小鬼子,一個個的也都顧不得什麼長官不長官了,全都爭先恐後的擠進去方便…可鄉下的茅廁不是現在的公廁啊,只能容下一個人,結果他們那個領頭的就被擠的掉進茅廁里…現在想想啊,這群小鬼子要不是當時天冷的邪乎,估計這幫玩意早就就地解決大小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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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這群人一擠,他們的那個長官一下子就掉了下去…茅廁里可是有埋伏的啊,坑里面的地雷一下子就炸了…俺和戰友一看,這機會太好了,立馬又向著人堆里扔了兩顆手榴彈…扔完了,俺倆頭也沒回地又跑別處放火去了…”
“俺倆點完一座茅草屋和一個牛棚後,才發現,整個屯子都亂套了,無論是小鬼子,還是偽軍都在四處亂竄,還大喊大叫,哈哈,這不是扎營了嗎?…看來俺們可不能再去點火了!要不然也是小命不保…不過也好,來的時候,三營長對俺們這些負責點火的人都有過交代,點完火後,都必須趕緊的找個地方藏好,等到小鬼子的軍官出來,俺們再打他們的黑槍…”
老人說的話有點多,旁邊坐著的那個“嬰兒肥”的女學生很有眼色的把水遞過去,老人笑著接過,喝了一口,然後故事繼續
“唉,現在說起來,俺也後悔的地方啊!俺的槍法不孬,可俺的子彈沒帶夠!要不然,那些小鬼子的頭頭,都必須是俺槍下的鬼了…”
“好在計劃安排完了,他們一個也沒跑了,全都被二營的人打死了!”
“等俺們打掃戰場時,听三營長他們說,這次的小鬼子掃蕩,來了兩個領頭,那個叫山本的,就在俺和戰友跟蹤的人里,掉茅坑里炸死的就是他…還有一個叫小川的,後來在逃往縣城的路上,被一營的戰友給打死了…”
“那場火,後來听收拾戰場的戰友說,整整的燒了一夜,靠山屯全都給燒沒了…”
“郝爺爺,听您說,你們這場戰斗,也沒有什麼特殊性,好像不到一會兒,就結束了…”
老人听完,說道
“孩子,你以為一場戰斗,會持續很長時間?孩子,這可是子彈,機槍啊,這要是持續打了兩個三個小時,估計戰場上一個喘氣的都沒有了啊…”
幾個學生一听,全都自嘲的笑了起來…
“對了,郝爺爺,我們听我們的老師講過,這場靠山屯的戰斗,之所以被稱為戰役,是因為通過這場戰斗,不但打擊了倭國帝國主義的囂張氣焰,還讓咱們的老百姓看到,小鬼子不是不可戰勝的,是咱東北抗戰以來,第一次的大勝仗!老師還講過,咱們的隊伍,就是憑著還不到一半敵人的人數,不僅全殲了掃蕩的小鬼子,還攻破了縣城,拔了一個炮樓。自身的傷亡人數還不到一百人…”
“就是就是,這場戰斗,打的太神了!誰能預判天氣,誰又能通過手段,徹底的掌握小鬼子的動向…”
“可不,要是換了我,我的方法不是硬拼著打一場,或者干脆,隊伍和百姓一起,先躲起來再說!至于主動出擊,真是沒有想過…”
“是啊,這個計劃,厲害就厲害在這,計劃的安排者,不但能憑借著天氣,精準的把控了敵方的動向,不僅全面的估算出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還提出不同的應對措施,要不然,誰能保證用這麼少的代價,得到這麼大的勝利果實…”
學生們在听完老人的講述,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一致認為這場戰斗計劃,安排的人,是個天才!”
老人听完,也笑著說道
“要不後來,俺們都管王不懂這個老小子叫‘王大神棍’呢!就連俺們的那個從正規軍校畢業的團長和團副,都很佩服他!這家伙完全不像是一個泥腿子出身!有的時候,俺看著他訓練,感覺這家伙還不趕俺呢,打槍沒有俺準,行軍一會兒,就嚷著累…可到後來,團里的一些重大軍事行動,團長和團副先會問問他…俺也問過,為啥他這麼厲害,他給了俺一句話︰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要想厲害,只能自己努力!”
“呵呵,要不是他是俺的戰友,俺都懷疑他是不是真的不是凡人!還自己努力,全團就數他不行…可一到遇到事,他就立馬不一樣了…”
“就像你們玩的那個網上說的,這家伙不會是啥重生的吧?還是有掛…可一個帳篷睡了多年,俺愣是沒覺察到…”
學生們也是眼楮里全都是小星星,也相信,自己崇拜的這個王不懂先輩,就是一個神人…
“屁的神人…誰家神人、重生者會老是受傷…還有啥,掛?別開玩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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