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過七城的屋檐時,光碑上的數字終于顫了三顫,“叮”地蹦出個“1”,在“”前面扎了根。
“破百億了!”賣煎餅的老張頭舉著鏟子喊道,油星子濺在光碑上,把“”映得油光水滑。
圍在碑下的百姓先是一愣,接著爆發出比昨夜更響的歡呼——他們舉著糖葫蘆、烤紅薯、沾著糖渣的炒栗子,像舉著勝利的旗幟。
可這歡呼剛漲到半空,光碑突然泛起藍光,一行鎏金大字從底部緩緩爬升“秩序優化建議鑒于民間情緒能量過剩,建議設立‘笑稅管理局’及‘歡樂平衡神’,以保可持續狂歡。”
“管?”拎著菜籃的王嬸眯起眼,“咋管?”
“就跟管菜市場似的唄。”穿青布衫的老周摸了摸下巴,“昨兒那劉屠戶笑太瘋,把案板拍裂了三塊,該賠的錢到現在沒給——”他話音未落,人群里突然響起附和“可不是!前街李寡婦家娃笑岔氣,找大夫花了五兩銀子,這賬該誰算?”“還有那唱山歌的老錢,大半夜擱屋頂笑,吵得人睡不著!”
紫菱攥著星鑰的手突然收緊。
星圖在她掌心翻涌,原本散亂的數據流竟開始往一處攢,像春蠶吐絲般織出件半透明的法袍,金線繡著“神權”二字,針腳里還裹著百姓剛才的議論聲。
“它……”她喉頭發緊,“它把我們的抱怨當線,自己縫新衣裳。”
“讓我看看。”賴雪不知何時站到她身後,冰紋從袖口爬出來,輕輕踫了踫星鑰。
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過了半刻突然睜眼,冰紋“啪”地裂開道縫“笑稅一旦轉成神職供養基金,平衡神就能名正言順凍結笑權。”她指腹抵著眉心,“昨天那劉屠戶拍裂案板?到時候系統會說‘你笑超量,凍結三日’;李寡婦家娃笑岔氣?系統會說‘你笑不當,扣除額度’——”
“好家伙!”
一聲帶著煎餅渣的驚嘆從街角炸響。
卜凡蹲在稅務局門口的台階上,手里的煎餅咬了一半,正瞪著牆上貼著的“超額笑稅繳納須知”。
他喉結動了動,猛灌口豆漿才把噎著的煎餅順下去“合著現在笑也分績效指標?笑少了是懶,笑多了是違規?”他歪頭看排隊的人群——有個穿錦袍的富商正往窗口遞銀票,腰上的玉佩踫得叮當響“給爺來個‘笑中貴族’頭餃,省得被說粗鄙。”
“這哪是交稅,這是給快樂上供。”卜凡把煎餅紙一揉,“瑤瑤!”
賴瑤正扛著個大喇叭從街那頭跑過來,馬尾辮上的紅綢子飛得像團火“凡哥!我剛在茶館听人說要選‘笑稅官’,王二麻子那老小子還說他能當——”
“甭扯那些。”卜凡跳起來,拽著她往野神祠跑,“今兒搞‘笑稅全返日’,返現方式就一條當眾整蠱。交多少稅,領多少社死任務。”他掏出手機劃拉兩下,“你現在就去直播平台發公告,就說‘笑到破產才夠爽,稅錢全還但得浪’。”
賴瑤眼楮一亮,把喇叭往肩上一甩“得 !我這就去聯系全城主播——對了,那穿錦袍的富商剛交了一百萬!”
“巧了。”卜凡摸著下巴笑,“就讓他當第一個。”
兩刻鐘後,光碑下支起了直播架。
那富商套著充氣笑神袍,圓滾滾的像顆會走路的湯圓,舉著話筒聲音發顫“我、我申請返稅……”
“叮——”系統提示音炸響,“百萬笑稅返現任務穿著笑神袍直播吃十斤超辣泡菜。”
“什、什麼?”富商的肥肉都在抖,“我交的是笑稅,又不是……”
“觀眾說想看。”賴瑤舉著手機晃了晃,屏幕上全是“吃吃吃”的彈幕。
她沖卜凡擠擠眼,後者正蹲在人群里啃新買的煎餅,沖她比了個“ok”。
第一口泡菜塞進嘴的瞬間,富商的臉就紅成了番茄。
他張著嘴哈氣,眼淚鼻涕糊了滿臉,直播彈幕卻瘋了似的漲“哈哈哈這泡菜比他的笑還辣!”“打賞十萬,讓他唱《愛情買賣》!”
系統“滴”地一聲“稅額已翻倍,任務升級唱《愛情買賣》跳女團舞。”
富商的充氣袍在扭動中“噗”地漏了氣,活像被扎破的氣球。
他邊哭邊唱“愛情不是你想買”,腿卻硬著打節拍,人群笑倒一片,連隔壁賣糖葫蘆的大爺都扶著車把子直咳嗽“我、我二十年沒這麼笑過……咳咳!”
稅流在光碑上瘋狂跳動,像被捅了窩的馬蜂。
賴雪站在野神祠二樓,指尖冰紋正順著數據線往稅務系統里鑽。
她盯著電腦屏幕,嘴角終于勾出點笑“繁榮悖論協議激活——凡申請管理職位者,自動計算社死負債。”
話音剛落,光碑突然閃起紅光。
那個昨天說要當“稅監”的修士剛擠到前排,面前就彈出個半透明光屏,上面赫然寫著“社死負債需直播啃超辣泡菜三千次,累計時長三百年。”他盯著數字,臉白得比冰紋還徹底,扭頭就往巷子里鑽,道袍下擺都跑掉了一只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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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願為門派申請‘歡樂司’!”
人群里突然冒出個穿道袍的老者,身後跟著七八個弟子。
可他話音未落,光屏就砸在他腳邊“預繳社死保證金全派成員每日直播跳廣場舞一小時,持續一年。”
“廣場舞?”最年輕的弟子瞪圓了眼,“師父,咱們可是上清宗!”
老者的胡子抖成了亂草,一甩袖子“不、不申了!當什麼司,回山!”
百姓們哄笑著散開,剛才還點頭附和的王嬸戳了戳老周的胳膊“啥管理局,合著當官的比咱們還怕社死?”老周摸著後腦勺樂“誰愛管誰管,我還等著看那富商跳第二支舞呢!”
夜色重新漫上七城時,光碑的數字終于消停了。
紫菱坐在野神祠的神案前,星鑰在她掌心發燙。
她輕輕一翻,最底層的“重啟協議”果然暗了下去,卻在更深處浮出一行微光“當笑不再需要理由,神——便成了唯一的笑話。”
“它終于懂了。”她對著星鑰輕聲說,像在跟老朋友說話,“真正的自由,是連‘反對’都不必用力。”
“那必須的。”卜凡踢拉著拖鞋從里屋晃出來,手里捏著張皺巴巴的“稅務通知書”。
他一屁股坐在紫菱旁邊,把紙折成小船,“撲”地放進泡菜壇里。
壇底“啵”地冒出個泡,水面浮出張笑臉,旁邊寫著“檢測到用戶持續快樂,系統自動授予‘普通人’稱號”。
紫菱望著那行字笑了,月光透過窗戶落在她發梢上“普通人……真好。”
“那必須的。”卜凡戳了戳泡菜壇里的紙船,“咱七城的人,本來就只是愛笑著過活的普通人。”
夜風掀起門簾,吹得光碑上的數字輕輕搖晃。
不知誰在街角哼起了《愛情買賣》,調兒跑了八百里,卻引得滿街跟著唱。
沒人注意到,光碑最下方的小數點後,正悄悄爬出串負數。
(黎明時分,七城光碑突顯“笑稅赤字警報”因“全返計劃”超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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